第6章 小目標

這些錢多嗎？

算多，但也不算多！

十萬胡人搶掠并州邊境五個郡，這些錢財，大半被他奪了回來，所以才能達到近億的程度。

但這些錢跟中原世家和豪門比起來，還真算不得什麼。

不說別的，僅僅徐州富商糜家，史書就記載養有僮僕、食客近萬人，資產上億！

糜家還只是一個民間富商，遠不能和豪門世家相提並論！

更不要說『四世三公』袁氏，這樣的頂級世家了。

當然，在五原郡這個地方，八千萬錢已經堪稱巨富！

「八千萬錢，加上一萬多匹上好戰馬，算是不錯的一筆起步資金了！」

在高順和郝萌面前，呂布面色平常，但腦筋卻在快速轉動，暗暗計算。

甫一穿越過來，了解到五原郡現狀和自己的身份后，他的心裡就打起了小算盤。

這也是為什麼，他堅持追殺胡人千里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殺敵揚威，震懾周邊胡人部落是其一，繳獲草原良馬，奪回胡人所搶財物是其二。

雖然不知道具體年代，更不知道距離天下大亂，諸侯群雄割據還有多長時間，但既然成了這個時代的天下第一猛將，豈能白來一回？

他一早就打定主意，以五原郡為起點，暗中積蓄實力，以待天時！

啥天時？

當然是黃巾起義，董卓亂朝，群雄割據等一系列大事了！

知道未來幾十年天下的變化，做一些從中取利的事情，對他來說不要太簡單！

「如今錢財有了，戰馬也不少，但還缺個名目！」

呂布暗暗想道。

想發展自己的勢力，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儘管五原郡地處邊塞，遠離朝廷核心，但現在大漢制度依然健全，起碼錶面健全，不會允許地方上出現擁軍自立的現象。

沒有合適的名義或者官位，即便呂布在五原郡威望極高，也不好發展軍隊。

畢竟，他威望再高，也高不過四百年大漢在民間的威望。

不過，如果他是五原郡太守，那麼發展軍隊，就合情合理了。

邊塞郡守，建設軍隊保家衛國，再正常不過！

呂布現在是什麼官職？

賊曹掾。

直屬郡守，負責郡內盜賊事宜。

差不多是後世的市公安局局長。

所以，嚴格來說，呂布算不得將軍，因為他的職務，不是執掌軍隊，而是負責郡內治安的警察。

真正執掌軍隊的人，是都尉。

這裡就要說下漢代郡官的基本架構了。

一把手當然是郡太守，由洛陽朝廷指任。

輔助郡守，處理郡內政務的長史或郡丞，和同樣輔助郡守，執掌軍隊的都尉，也由洛陽朝廷指任。

簡單來說，就是郡守，長史，都尉這三個職位，都由朝廷指派，郡守為主，長史和都尉為輔。

然後才是郡內各個官職。

這些官職，就全是郡守一手安排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即使郡守督瓚戰亡，五原郡內也輪不到呂布做主，還有長史和都尉呢。

問題是，五原郡已經七八年沒有長史和都尉了！

因為朝廷一直沒有安排。

為什麼沒安排？

誰知道呢！

反正前身不知道。

雖然沒有都尉，但作為邊塞之地，五原郡當然有軍隊，而且是由郡守一手組建。

漢代的郡守，權利非常大，可不是僅僅處理民事政務那麼簡單，而是軍政民一把抓，實打實的土皇帝。

這也是為什麼，大漢威信不斷走低后，各地湧現出來的諸侯那麼多。

有這個基礎！

當漢室威信不再，長史和都尉就形同虛設了，壓根沒法和郡守抗衡。

題外話且不多說。

自少年時代起，呂布驍勇無敵之名，在五原郡就無人不知。

所以，朝廷一直沒安排都尉的情況下，過去數年，五原郡的軍隊，督瓚都交給了呂布帶領。

因此，呂布雖然是賊曹掾，卻是事實上的都尉。

「可惜！」

思及此處，呂布暗暗嘆了聲可惜。

從前身記憶得知，這次胡人南侵之前，督瓚曾經許諾，明年舉薦他為都尉。

漢代一直是舉薦制，若郡守督瓚舉薦他，事情基本十拿九穩。

可誰能想到，沒等到舉薦，督瓚卻先被胡人殺害了！

「倒是讓哥先當上都尉再……，算了！」

搖搖頭，停止對亡者的不敬。

「想發展直屬自己的勢力，賊曹掾這個身份低了！」

呂布轉念想道：

「不過，郡守，長史，都尉都沒了，以前身在五原郡的威望，短時間控制五原郡倒是沒問題！」

「按後世記載，督瓚之後，五原郡沒太守，那長史和都尉自然更不可能有！」

「那麼，以我在五原郡的聲望，行暫代郡守之事，應該沒問題！」

「但暫代始終只是暫代，還是要儘早轉正，得到朝廷真正的任命才行！」

「就這麼定了！」

「先實質上控制五原郡，暗中發展直屬自己的軍隊，然後尋找機會謀取郡守之位！」

目光幽幽，轉瞬間，呂布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給自己定個小目標，從郡守開始！」

默默的在心裡下了決定，看向高順和郝萌。

「子遜，之盈，晚上多做些乾糧，明日一早，我等啟程返回九原縣！」

呂布說道。

九原縣是五原郡的郡治所，也是呂布自己和這批軍隊絕大部分人的家鄉。

邊軍，本就一般由當地人組建。

邊塞之地，向來民風彪悍，是軍隊招募的最佳人選。

而且，這裡的百姓，通常深受胡虜劫掠之苦，和胡人作戰是心中所願，參軍非常積極，基本沒有不願一說。

大漢百姓，從來不怕當兵！

強漢，強漢，可不是隨便說說！

哪怕現在的大漢朝，各方各面都開始腐朽，底蘊也非同小可。

高順、郝萌離去不久，張遼就來彙報戰馬收攏情況。

「將軍，共收得戰馬二千五百七十一匹，皆為草原上好好馬！」

張遼拱手說道。

這是當然的。

那些戰馬都是胡人自己騎乘，部落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良駒，怎會不是好馬？

當然，赤兔這等神馬不可能有！

說到赤兔，呂布有些幽怨。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得到赤兔，沒有赤兔的呂布，還是一個完整的呂布么？

稍後，宋憲、魏續二人找到了附近水源，並帶著軍士打滿上百個水囊，用馬馱著回到營地。

天色開始黑下來的時候，所有軍士睡覺的營帳全數搭好，曹性也帶著五百多匹戰馬歸來。

當晚，呂布命人將數十匹重傷的馬全數殺了，做了頓豐盛的晚膳。

這麼多馬肉，士卒人數雖上千，卻也吃不完，絕大部分被製成肉乾，作為未來一段時間的軍糧。

儘管是晚秋，但新鮮的肉也無法保存太久，唯有製成肉乾，才能保證數天後依然可食用。

回九原縣的路，足足上千里，隨軍帶著龐大的馬群，沒有十天半月，休想趕回去。

因此，提前殺了重傷的戰馬做成乾糧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