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竊國者誅

「殺出去就行啦，如有阻擋，格殺勿論！」

話音未落，示威者已經拆除了障礙，人群嚎叫著，抄著各種顏色的雨傘，戴著各色面罩，這些東西是用來抵擋水槍和瓦斯彈的。

但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在昭獄里的並不是講道德有理想的孤雲，而是守護帝國的鎮魂惡鬼林縝。

噠噠噠噠噠噠！

18號搶先開槍，一梭子在地磚上打得磚石飛迸，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剎那間被反彈的子彈和磚石碎塊擊中，倒在地上哭喊哀嚎。

「還有誰！」

18號一聲歷喝，眾人心驚膽裂，嚇得縮回沙袋後面。

閃光！

18號下意識縮了腦袋，一發子彈幾乎貼著頭皮飛過。

砰！

一秒！

18號立即調轉槍口，眨眼間將表尺調到400米。

手中機槍立即噴出火舌，剛才閃光的地方，剎那間被彈雨籠罩。

打光一條彈鏈，18號才從瞄準鏡中看到一支被打斷護木的步槍，還有步槍上的鮮血。密集彈雨不僅打碎了瞄準鏡，而且打碎了屍體。

林縝站到他身後，冷冷掃視眼前人群，來自地獄的寒冰殺氣將所有人懾得後退三步。

冰冷目光靜靜照射在所有人身上。

沒有說話，無聲的威壓令嘈雜的場面鴉雀無聲。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林縝緩緩開口：「我，理解你們。你們很窮，你們的孩子很窮，你們的父母也很窮。所以你們站在這裡！」

「但是站在這裡能解決什麼呢！」林縝怒吼著，滿臉青筋與爆裂的血絲眼球，讓他的不甘第一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現在，我要去拯救所有的人。相信我的，我會給你們報酬。不相信我的，請站到兩邊。阻擋我的，格殺勿論。」

說完，18號已經壓好了第二條彈鏈，武裝帶上背著整整兩層子彈。機槍與光頭，肌肉與子彈，人群不自主的讓出一條路來。

也許不是因為什麼相信或者不相信，純粹是因為得罪18號實在沒什麼好果子吃。

「我們去哪，先生？」

「告訴我現在當值的近衛軍。」

18號略微思索，回道：「第一團到第九團。」

「第八團在哪裡？」

「守衛皇帝陛下的御所北門。」

林縝突然大笑：「天不亡我！」

沒有時間了，兩人跳上昭獄常備的小型突擊車，林縝自己開，18號架好機槍警戒。

「帝國近衛軍有18個團，分批輪換值守。」林縝發動汽車，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我知道慶親王多少都有滲透，但是唯獨有一個團，他是滲透不進去的！」

「沒錯，第八團。」

「你如何知道？」

18號楞了一下，這才想起林縝並不知道孤歡已經把他父親賣了。

「公主殿下的內線。」

林縝驚得眼睛牛大一隻：「她……好吧，做得好！」

「我們要去哪？」

「東場監獄！」

「不去御所嗎？」

「現在去御所，近衛軍會內戰的。」

林縝沖著18號微微一笑，如同春天的瓊花綻放。

這張魔鬼的臉，笑起來竟然也變得不一樣了。林縝竟然要饒恕一些人！18號頓悟著，這簡直不可想象。

兩人憑著突擊車撞破街壘，強沖東場。

路上凡是遇見持槍攔截的，18號一律擊斃從無二話。

要是碰上堆路障的，機槍警戒繞過，或者直接撞毀。

等趕到東場監獄，孤雲早已一身戎裝，站在監獄大門。她身邊，槍架林立，彈藥如山。

孤雲有些緊張，緊張得發抖。東場監獄的人並不多，以文員為主。而士兵都在幾公裡外，如果現在有暴徒衝進來，那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把明親王帶回來了。」18號跳下突擊車，笑著跑來。

孤雲臉上沒有一絲興奮。

「慶王爺在發表電視講話。他們已經控制了內閣和各電視台，要對暴徒妥協了。」

這本來就是計劃的一部分。讓暴徒襲擊並控制國家機器，然後由他代表皇帝與暴徒妥協，接著名正言順的用皇帝授權接管近衛軍。

然後他就可以讓那些他不喜歡的人為「民意」負責，或者在「民意」中失蹤，完成最終的清洗。

遠處路上閃出幾十輛黑色大巴車，18號眉頭一皺，大批示威者從車上跳下，就像演練好一樣，徑直朝東場監獄衝來。

「該死！」18號暗罵，這些人圍住東場監獄，外面的水兵可就進不來了。

暴徒黑壓壓一片，罵罵咧咧沖將上來。

「你們誰是當官的！」

「我是。」孤雲一身白色海軍將官服，勛表金黃，英氣無儔。

「喲！還是個妞。電視看了嗎？這裡我們接管了，你留下陪我們，其他人散了。」

18號怒目圓睜，差點就摳動了扳機。林縝拍住肩膀，示意他冷靜。

「你個光頭瞪什麼！我告訴你，趁早交權，不然我一個電話幾十輛車過來。」

果然！幾十輛大巴車緊隨其後。

再近一些，18號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刑天」艦水兵不多，也就一百多人。可航空戰列艦可是個用人大戶，少少也得三千人。幾十輛大巴哪裡夠用，只見車頂上，車窗邊，統統掛滿了人，簡直是人肉反應裝甲。

兄弟們，18號可都是認得清楚的。

幾十輛車，裝的人是絕對不一樣的！

「哼哼。」孤雲冷笑一聲，「我不打電話，也有幾十輛車過來。」

話音未了，18號抄起機槍對著領頭的，劈頭蓋臉就是一槍托。二十多斤的機槍砸臉，那就跟狼牙棒一樣。

咣當一下，領頭的翻滾飛去三米，當即不省人事。

外面那些士兵早看見他們對公主不敬，憋著一肚子火要展現男人氣概，如今18號動手帶頭，兄弟們抄起傢伙就干。

霎時間，一千多名水兵見人就打，先看拳打腳踢，后見鼻青臉腫。

不到十分鐘，警察們一天都趕不走的暴徒就被水兵們揍得橫七豎八，逃離現場。不過癮的「刑天」艦水兵追上大巴，連他們的車子都砸得稀巴爛，臨走不忘洗劫一番，連輪子都給卸了。

夠野！

孤雲默默點頭，注視著眼前兩千多名水兵。

「我要造反，自願參加的向前一步。」

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以為孤雲找他們是有什麼福利，或者是有什麼任務，萬萬沒想到問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不要跟她造反。

孤雲清澈見底的眼眸掃視著在場所有的人。

這不是開玩笑！

監獄門口窄小的荒原上，士兵們對突然而來的命運還茫然無措。

寂靜的空氣里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劇烈的喘息，孤雲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平時她給士兵的小恩小惠並不足以讓他們在這種時候站到自己一邊。

足足十分鐘。

有人向前走了一步。

沈淵！

很快，三腳貓也向前一步，水兵們紛紛向前邁步。

孤雲長舒一口氣，嘴唇微微顫抖。

「國家危難，百官無能。我們拚死奪回來的東西，他們拱手奉上。我們掙回來的面子，他們跪著送走。今天造反，不為別的，就為我們被人家拿走的東西，親手拿回來！」

「清君側，誅國賊！」

啪！

全體立正。

「全體都有，領槍！」

水兵們依次列隊，上一代突擊步槍和班組武器快速分發到每一個水兵手裡，無後坐力炮，火箭筒，榴彈發射器，凡是不經過長期訓練就能掌握的東西，統統分發下去。

「烏西卡。」孤雲撥通紅色專線，「你那邊怎麼樣？」

「隨時可以射擊。」

「全體上車，御所北門！前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