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撈個核彈頭
「恐怖鰩魚」一共裝備有20枚超級核魚雷，整齊排列在中央非耐壓殼體中。
林縝的意思，是要18號用潛艇將這些魚雷全部撈上來。
魚雷……那可是幾十噸重的東西吧？
不過18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常識性錯誤。因為魚雷是水中兵器，他的密度必然是和水接近的，否則不可能沉浮自如。
所以，無論多重的魚雷，在水裡都是懸浮的。
「小鰩魚」號只需要想辦法切開艙蓋，然後將魚雷拖出來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
18號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沒問題。」
「小鰩魚在碼頭等你。需要什麼人幫忙？」
「小鰩魚是可以單人操作的。」18號笑道。
有一句話他沒有明說，自己有一層對抗宇宙輻射的皮膚，其他人沒有。在那艘沉沒潛艇上，沒人知道會有多少藍光閃耀。
「好！空軍和海軍岸防部隊將為你全程掩護。我就在你頭頂上，陪你。」
「謝謝。」
18號轉身離去。
許久不見，「小鰩魚」依舊程光瓦亮。她不是戰鬥潛艇，本身也沒多少噪音，所以幾乎沒有敷設消聲瓦，而是代以容易發現的白色油漆。
微微仰頭，武裝直升機警戒著四周，帝國海軍僅剩的小型護衛艦在外游弋，潛水作業母船就在一旁，她將提供一切支援。
如此陣仗，林縝確實沒有什麼時間了。
18號向前一步，跨入艙門。
「十八！我給你安裝了水聲通訊系統，有求必應！」
「謝謝。」
18號關上艙門。反應堆已經啟動，可以直接推車鍾。
導航地圖是原版，現在距離目標直線距離也才500公里不到，應該沒問題。
「小鰩魚」緩緩下潛，向永恆漆黑的未知深海摸索而去。
「恐怖鰩魚」沉沒的地方「刑天」號已經標註出來了，以這艘潛艇的巨大體量，在海底的範圍不會超過經緯度多少。
由於空中海面警戒力量都很強，18號敢於浮到水面，用最傳統的六分儀確定方位。接著，他垂直下沉，在坐標點四周螺旋搜索。
「恐怖鰩魚」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沒費什麼功夫，這隻水下鋼鐵恐龍就出現在眼前。
92式通常彈炸開了幾條裂縫，本來就是「H」型結構，鏈接不穩的指揮圍殼已經脫落，艦體在海底衝擊下斷成左右兩截，中央魚雷艙就這樣一半連著耐壓殼體，一半壓在泥沙里。另一邊，脫落的耐壓殼體不住滲出油花，似乎是死去水兵的靈魂在尋求超度。
18號環繞著「恐怖鰩魚」的殘骸，就像環繞著巨大史前巨獸的骨架。
殘骸是側身躺在海底淤泥里的，有一部分魚雷艙現在深深插入泥沙當中，只剩下發射艙蓋全部露出來。
額……
18號觀察了一番，蓋斯計數器沒有什麼波動。也許是因為反應堆已經冷卻固化，不再向外輻射出致命射線。
「聽得到嗎？這裡是十八。」
音頻穿透藍水，很快那邊就傳來林縝的聲音，只不過這種低頻音波經過翻譯后顯得音調很長，特別滑稽。
「聽到了，情況怎麼樣？」
「我找到潛艇了，現在準備用機械手破拆彈頭。」
18號點開通訊設備，現場畫面會通過水聲通訊傳回通訊浮標，然後轉為電訊號，最後林縝也可以看到現場高清照片。
魚雷艙口是密閉的，一扇圓弧方框蓋子。
平時，這些魚雷會保存在專用密封筒里，戰時，打開蓋子立即就可以發射。18號推測，這種魚雷發射時可能採用爆炸氣體，以超過200米水壓的力量將魚雷推出去。
只是……
18號一個頭兩個大，水裡不同於陸地，在岸上如果想要撬開一個蓋子，那麼用撬棍就可以了。水裡不一樣，18號用機械手去撬開魚雷發射蓋子，結果是自己的潛艇上下跳動，幾乎自行傾覆，非常危險。
哎呀！
18號自嘲道，怎麼連最基本的力學定律都忘了。在水裡沒根沒底的，就這幾十噸的小潛艇，去撬動幾萬噸的大潛艇，那誰撬動誰還不清楚嗎？
「先生，我遇到點困難。」
「說！」
「艙蓋拆不開。」
林縝皺眉，回道：「能不能用激光焊槍切割。」
「哪裡有？」
「船上就有。」
額……
18號低頭搜尋，這才發現潛艇前方機械手經過了改造，確實操作界面上多了一套激光切割裝置。
好吧！
聲納沒有什麼異常反應，附近應該沒有敵方核潛艇。
18號小心操作切割裝置，將沿著艙蓋板縫隙將他整體切下。
「先生，有點意外。」
「什麼？」林縝回道。
「魚雷好像被封裝在發射筒里，裡面是空心的。」
有空氣！
如果切開，意味著海水進入，可能會出現魚雷點火發射的情況，到時候核彈炸不炸真兩說。
林縝有點懵。
「能把發射筒抽出來嗎？」
18號將探照燈往空隙處仔細搜索一番。
「不行！是焊死的。我建議，整體打撈魚雷艙。」
咚……
聲納傳來水面有什麼東西墜落的聲音。很明顯，這是飛機。
「上面出事了嗎？」18號問道。
「沒什麼，空戰。你確定嗎？」林縝問道。
「我把照片送上去給你。」
「先上來吧，我相信你的判斷。」
林縝甩下通話器，自嘲一笑。
還是想得太簡單。
一小時后……
林縝對著3D簡圖，默默發獃。
要整體打撈這麼大的潛艇，是不可能的事情。帝國最大的起重船只能吊起18000噸的物體，而耐壓殼體自重就超過這個數字，現在裡面灌滿了海水，要吊起來絕非易事。
唯一的辦法是分解打撈，將殘骸的魚雷艙單獨拆解出來。
問題是，「恐怖鰩魚」以一種側翻的方式半躺在水底，無論是激光切割還是別的什麼辦法，似乎都不太可能將魚雷艙與耐壓殼體分離。
沉沒深度322米，超過了潛水員作業的最大深度。
「你有什麼辦法嗎？十八。」林縝喃喃問道。
「用在炸藥炸行不行？」
「炸藥？」
「在連接處安放炸藥，慢慢的將魚雷艙炸出來。」18號選擇了對士兵來說最熟悉的方案。沒有什麼是炸藥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顆。
額……
似乎可行。
可是這樣必然會產生一個後果，經過炸藥衝擊波震蕩之後，魚雷很可能會失效。
「可以嗎？」18號問道。
林縝表情凝重，失去動力的核魚雷，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同意，你去吧！」
18號笑著招呼水兵們：「把炸藥裝到管子里，我要全部帶進海底。」
林縝拉住他：「所有的炸藥管都設為四小時爆炸，你下去用三小時安裝炸藥，然後用半個小時脫離，時間夠不夠？」
「當然。」18號突然問道，「這個核彈頭這麼重，你打算怎麼投放？」
林縝瞟了他一眼，低沉而陰冷的目光仍舊透著地獄般的冰寒。
「簡單，犧牲一艘核潛艇，直接開到敵方港口裡。」
18號瞪著他，眼神里出離憤怒。
林縝並沒有理會，而是慢慢說完：「然後所有人乘坐另一艘核潛艇離開。」
18號不知道他是說的真話，還是撒謊。但帝國想要發起核反擊，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了。
林縝說完這一切，緩緩抬頭：「我要的星星，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5公里直徑的彗星。」
「比我想像的要小很多。」
「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