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湊近了打
「荒霸吐」剎那間似乎是被四道閃電圍在垓心,噼啪亂響,水柱齊飛,火光四濺。
「命中!」18號興奮得叫了出來。
這運氣真的是用光了陽壽啊!
硝煙稍散,18號將感測器放到最大,炮彈是直接打中了艦橋,從最頂部穿入,打穿羅經甲板和雷達桅杆,穿透三層艦橋甲板,一直衝到CIC控制室附近。
C主炮後方的艦橋就像一塊燒紅了的電烙鐵,白色油漆花瓣一樣捲曲起來,接著就變成灰黑色,然後劇烈燃燒,散發出致命的毒氣。內部如同倒進了一鍋岩漿,艦體麵條一樣軟塌下去。很快,他從內到外燃燒起來,消防水一接觸,立即就被超高溫含能材料變成氫氣和氧氣,燒得更加熾烈。紅色,綠色,黃色的火焰,那是鋼鐵燃燒的顏色。
沈淵驚訝的合不攏嘴。第一輪炮擊,18號沒有經過任何校射,高速移動中直接命中目標,運氣與實力簡直到了神的境界。
18號將這一切歸咎於「手感」,有些事情就是在出手的那一瞬間一氣呵成,沒成想他就超水平發揮了。
「刑天」艦士氣大漲,水兵們在被悶了一個白天,胸中怒氣都快憋炸了,正好將敵艦當做靶標發泄。炮彈兩分鐘一波,就好像在500公裡外用一支栓動步槍在朝六號船閘開火。
500公裡外,耄耋老者仰天長嘯。
那個威廉老頭子也真是鬱悶,如果能夠給他調撥一艘航母,完全可以保持足夠的偵察能力,但是前方將領就是以調不出兵力為借口令他這支分艦隊處於偵查不足的窘境之中。18號第一發就打爆了「荒霸吐」的艦橋,威脅CIC指揮中心,這又讓指揮控制雪上加霜。
隨著炮彈接二連三的向船閘砸下去,昂克聯邦軍很快陷入混亂狀態。
關鍵時刻,老將還是把握住了最關鍵的要點。無人機視角下,船閘上方的昂克聯邦軍立即控制了操作員,頂著炮火打開船閘,同時給第五船閘的「奇爾沙治」號泄水。
只花了大概五分鐘,「荒霸吐」終於頂開了船閘大門,急哄哄的向外行駛。這個時候,18號只打出去四五輪炮彈,遠遠沒有到重傷敵艦的程度。隨著敵艦開始移動,瞄準六號船閘發射的炮彈如今都是廢炮。
18號立即調整坐標,敵艦速度非常慢,不具備規避條件。在幾分鐘的大氣層外飛行后,炮彈仍舊會準確擊中目標。
彈丸如雷劈落,船閘下紅色泥土被狂暴的爆破震起來,「荒霸吐」四周,海水濃漿一般翻滾,似是大海在沸騰。無數被震暈的海魚肚皮朝上,鋪滿洋麵。
忽然,剛剛打開的船閘被一發88式穿甲彈命中,兩扇鐵門瞬間扭曲炸裂。
沈淵見狀大喜過望,卻又很快憂心忡忡。
喜的是,「奇爾沙治」號還在第五道船閘里,現在第六道船閘的閘門損壞,必然無法蓄水。第五道船閘的底部比海平面要高,「奇爾沙治」要想下來,必須等到兩小時后的漲潮,強行放水只能讓軍艦擱淺。
憂的是,打中海面的炮彈倒也好說,反正蕞爾小國,只要沒造成什麼損失,打了就打了。帝國在這裡只是派了一個小小的外交官,連大使都不曾任命,就算要抗議,也找不著人。可是打中船閘,事情就大了。這條運河不是某個國家在用,而是全世界都在用。帝國霍爾推進器的「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又打了洲際運河的船閘,外交上肯定會非常被動。
沈淵現在面臨著一個選擇,
他一定能多次命中「荒霸吐」,但是是否要繼續打擊五號船閘里的「奇爾沙治」。打,肯定會有附帶損傷,死傷人命在所難免。這樣肆意打擊民用設施,對帝國形象是個非常大的打擊。第一炮可以解釋為誤炸,第二炮你怎麼解釋?
「十八!追著荒霸吐打!一定要打沉她!」
「通訊組向總參謀部彙報,我們誤射了船閘。」
18號聽到稍稍有些不悅。如果是林縝在這裡,他一定會將兩艘敵艦全部趕盡殺絕。大型戰艦的建設周期長達數年,就像東海海溝里的「恐怖鰩魚」,這種東西被打沉了,幾年內他都沒法造新的。今天就是帝國海軍徹底解除本土威脅最好的機會。
這個機會確實有可能搭上一些無辜者的性命,但是收益太大了,18號只是經過簡單計算,這種誘惑就讓他無法自拔。
「大哥,我們可以趁機把奇爾沙治號連同船閘一起……」
「不行!」沈淵的回答非常堅決。「我是軍人。不是魔鬼。」
「遵命。」
18號操作戰艦順著海浪的方向緩緩航行,讓艦體搖擺降到最低。敵艦已經開始機動,雖然她艦橋中彈,濃煙滾滾,似乎操縱也變差了,但是很明顯仍舊可以操縱。
五號船閘里的「奇爾沙治」號已經無法起飛艦載機,升降機立即提上來一架旋翼機,看來威廉將軍是要出動旋翼機偵察。這種飛機的活動半徑不算大,只有800公里,沒有雷達隱身能力,用來做偵察機是極不明智的。只是現在他被困在船閘里,這唯一能夠正常起降又能遠距離活動的飛機。
18號不去管她,集中精力對付艱難移動的「荒霸吐」。
這艘十幾萬噸的超級戰艦在狹窄水域機動非常困難,幾乎寸步難行。但是天上不斷飛下來的炮彈提醒著他們的處境,操舵水手也許急了一些,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荒霸吐」轉舵與輪機配合不善,竟卡在出海河道附近,不動了。
也許是第一輪炮擊用光了所有的運氣,在這十幾分鐘里,18號打出去的炮彈無一命中,明明將四周海水炸得翻江倒海,卻始終不能取得第二次命中。「荒霸吐」甚至起飛了一架無人機,這種慢速小型無人機速度不超過200公里每小時,可以活動10小時左右,至少需要三個多小時才有可能發現「刑天」號,-實在是一種聊勝於無的應急手段。
「大哥,我要靠近一些。」
靠近意味著風險。如果在500公里不到的位置上對射,炮口動能2000兆焦的「荒霸吐」幾乎百分百能打中「刑天」艦,根本沒有規避的機會。
「同意!打准一點!」
「收到。」
18號長長呼出一口氣。
一切,還是手感。
短短半個小時,「刑天」號再向前推進50公里。微微調整,將一切交給直覺。
無人機視角下,「荒霸吐」艱難的反轉螺旋槳。海底泥漿滾滾,伴隨著潮水的微漲,三艘大馬力拖輪的施救,這艘巨艦終於緩緩向後倒退。但他不能倒退太多,因為螺旋槳一旦扎入淤泥,那就真的動都別想動。
18號果斷擊發,炮彈再一次劃破空氣。
炮彈落下的一瞬間,超音速彈丸恐怖的嘯聲橫掃每一個人的神經。三艘拖輪的船員驚恐萬分,他們爭先恐後的劈斷纜繩,四散而逃。
「荒霸吐」就這樣被甩在當中,像砧板上等著挨砍的骨頭肉。
近了50公里,炮彈散布明顯減小。也許威廉也知道這一次是凶多吉少,「荒霸吐」核反應堆全開,所有能量輸送到電磁裝甲上。
轟!
第一輪就擊中了!
可是彈丸只侵徹了炮塔頂部的一層鐵皮,「荒霸吐」毫髮無傷。
18號面不改色,切換零式高爆彈,繼續炮擊。
「再過15分鐘,我們必須撤退。」沈淵提醒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