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悍不畏死

大口徑機槍一挺，子彈大約500發，突擊步槍一支，彈夾10個，子彈300發，槍榴彈5個。手榴彈，詩雨一個沒有帶。火箭筒，裝甲車上有一些。

守軍，四個高地，大約一個連。

借著黃昏最後的光亮，18號穿戴裝備，看著火山一樣燃燒的高地。

提起機槍，戴上封閉式鈦合金頭盔，18號全身包裹重型防彈插板，在電池的幫助下發起攻擊。

外骨骼行走速度和人沒有區別，但是昂克人顯然已經不大可能發現這個身高兩米的重裝步兵，因為高地上的植被已經全部起火燃燒。

燃料空氣彈頭一下，一枚就能點燃周圍幾十米範圍內的可燃物，耗盡氧氣。餘燼燃起滾滾濃煙，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昂克人四散躲避，不是縮到山腰就是直接跑到山腳公路排水溝里，高地上沒幾個人了。

等到18號靠近，躲藏到山腰的潰兵這才發現不對勁。

在沒有掩體的情況下，這幾個倒霉蛋與身穿重型防彈衣的18號對射。

這幾乎沒有懸念！

18號以大口徑機槍點射，12.7毫米子彈擦著就死，打中就碎，能夠防禦中口徑機槍彈的防彈插板在這種東西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

無線電里，昂克士兵的驚恐叫喊聲歇斯底里。爆豆一樣的槍聲響成一片，根本分不出敵我。18號奔跑著衝擊，就好像身後有無數士兵一樣。

因為正面的士兵幾乎都是一見面就被射殺，昂克人只聽到槍響人倒，根本不知道衝上來的有多少人。

「4-0，這裡是4-1，我看到4-2正在交火，我聯繫不上他。」

當然聯繫不上。

18號看著已經被大口徑機槍打碎的通訊兵，他的電台同樣斷成了兩塊。山頭上還有其他昂克人，這些士兵在黃昏的黑暗中向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開火，讓局面亂成一團。

「4-0，這裡是4-1，請求火力覆蓋101高地。」

「4-1，這裡是4-0，不同意！」

「他們都死了，你沒看見嗎？」

「不行！」

「不能覆蓋敵軍我們都得死！」

4-1？18號一個點射清掃掉山頭最後的士兵，目光看向對面，同樣把守橋樑西面的另一個小山包，比101高地稍稍矮一點，一切盡收眼底。

18號直接抄起昂克人丟棄的大口徑機槍，朝向4-1排方向開火。距離不過幾百米，完全在射程範圍內，掀開面罩，閉上眼睛，傍晚的敵人非常清晰呈現出白色。

沒有猶豫，重機槍子彈割草一樣向聚集起來的機槍小組掃射，大口徑彈藥打出一個範圍，將機槍組罩在曳光彈雨里。雖然瞄準鏡的震動非常明顯，18號還是看到子彈呼呼的朝那幾個人飛過去，眨眼睛，屍體支離破碎。

對方同時看到了18號的槍口閃光，紅色與綠色曳光彈在夜色中激烈對射。昂克人不愧是精銳，不過十幾秒，18號就察覺到自己胸口中了一槍，子彈把他向後推倒，機槍立即啞火。

沉默了幾秒，確定自己沒什麼事。18號一躍而起，躲進殘存工事，以此為掩體向對面閃著亮光的地方開火。

天空又落下一串炮彈，但這一次沒有轟擊101高地，而是落到對面。燃料空氣彈的閃光亮瞎雙眼，氣浪遮天蔽日，那個叫做4-1的無線電信號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幾乎與此同時，迫擊炮也在向這邊打。

昂克人崇尚空中支援，連隊只有82毫米迫擊炮，這種東西威力不比105毫米榴彈炮差，即便身著重型防彈衣，也扛不住這玩意兒近距離炸響。

18號扛著大口徑機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敵方看來，這如同夢幻一般。

因為定位不了，迫擊炮胡亂開火，始終抓不住人。

詩雨報出定位，火箭炮群再次火力覆蓋，12枚火箭彈將橋頭附近炸得一片火海，迫擊炮組連人帶炮全部被掀到河溝里。扛不住的昂克士兵終於潰退，他們一股腦的從橋面上往東面跑。

18號也不客氣，抄起機槍追殺，成片撂倒。將這幾個人壓縮在橋頭堡附近的水泥崗亭里。

「你的外骨骼還有30分鐘電量。」詩雨在無線電中提醒。

沒時間了。

18號直接衝下高地，就追著水泥崗亭里的潰兵。這幾個昂克士兵只看到黑暗中一個類似機甲的東西衝過來，後面濃煙滾滾，不知其數。那東西突然噴出一枚榴彈，將崗亭炸得槍灰亂射。

潰兵徹底崩潰，不顧一切的往橋東逃跑，18號也不再開槍，而是追著這批人進攻。

對面的昂克士兵其實看見了18號，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穿著重型防彈衣的東西，但是他們不敢開火，因為前面就是自己人。只是這麼十幾秒的猶豫，18號已經衝過橋面，一發槍榴彈直奔大口徑機槍，這個唯一能穿透自己防彈衣的東西。

鋪天蓋地的炮火隨後落下，圍著18號的位置轟炸。

18號趁機猛衝，見人就打，一直到打光所有大口徑彈藥，看不到一個活動物體為止。

「向後面，報告，康平橋奪下。」18號喘著氣，脫下已經沒有電池的外骨骼。

「收到了，我們的火箭筒不夠，炸藥小組和旋翼機馬上就過來。」詩雨回復著，夜色中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朦朧不清，站在橋西高地頂端，似乎在觀察戰場。

「知道，有幾個跑了，他們得快點。」

「無人機一小時後上線，讓我們先站住制高點。」

真慢。

詩雨在那邊扛起大口徑機槍，將殘存的沙袋和工事壘起來，做成一個臨時的觀察點。

「這座橋很重要嗎？」18號問。

「卡住這裡，昂克人就要後退200公里。」

看來旋翼機運過來的可不是什麼炸藥小組，而是一整支軍隊。只有這樣，昂克人才沒有辦法通過陸地向神都方向的空中突擊群運輸物資。

「知道了。我們要守多久？」

「一小時左右，他們下來，我們立即離開。」

一小時，昂克人未必能夠反應過來。

18號對林縝的意圖有了些懷疑，這個傢伙好像並不希望自己知道一些東西。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詩雨才是他真正的心腹，自己多少有點打手的意思。

如果要消滅這些攻進來的昂克人，林縝最好派一個營過來。如果只是想把昂克人趕走，那麼他可以只炸掉橋。林縝對自己沒有隱瞞的話，18號有些懷疑這麼做的動機，他到底是要打贏還是僅僅想用談判結束這場戰爭。

一小時后……

破壞小組來得很準時，18號登上旋翼機，夜間超低空掠地飛行，很快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只是，一顆懷疑的種子在他心裡漸漸發芽。

林縝的計劃是有漏洞的。

那顆5公里的彗星砸下來，沒有人能夠保證不會滅絕人類。

掩體計劃是很完美，但沒有人能夠保證隨之而來的氣候變化不會變成一場災難。

而阻止這一切發生的，是集合所有能夠動用的核彈，在一個足夠高的位置攔截彗星，將他炸碎或者推離軌道。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

18號的計算模型里，哪怕窮盡所有一萬多枚核彈和運載工具，也不可能炸碎彗星，更不可能把它推開，這根本就是個死局，所有人都會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除非，林縝知道自己不知道的真相。

「下飛機之後，先生要直接見你。」詩雨柔聲通知。

「知道了，我也想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