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華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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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哥，你來了~」
黎耀陽頂著夜色來到廣濟堂，凱恩的話他看似不在意，卻聽在了心裡。
「嗯~那人怎麼樣？」
胖墩兒努了下嘴：
「還在那暈著呢，不過情況有所好轉，燒已經退了~」
「沒有性命之憂了？」
「我師父出手，肯定沒問題~」
「耀老爺子呢？」
「出門喝酒了，看時間也該回來了。」胖墩兒瞅了眼座鐘，嘀咕道。
話音未落，大門口傳來一陣響動，就見耀老爺子在胖墩兒師兄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進來。
一看就是沒少喝，黎耀陽趕緊過去幫忙。
「老爺子，沒事兒吧？」
「喲~耀陽啊，你怎麼來了？」老耀打了個酒嗝，一身酒氣頂的黎耀陽差點背過去。
「順路過來看看，今晚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沒幾個菜，就是高興，對了，你要的地方我找到了，這回保證對你胃口。」
「真的？」
「老子還能騙你？」
「不會不會，您這邊坐~」黎耀陽陪著笑，不能跟醉鬼一般見識。
胖墩兒還算有眼力見，跑去煮了碗醒酒湯給師父灌下去。
「舒坦~」一碗醒酒湯下肚，老耀滿面紅光的捋順胸口，看來是喝美了，把醒酒湯當酒了。
「耀陽，既然你已經踏足這潭渾水，我就跟你講講咱們華埠的歷史和各方恩怨。
你給我豎起耳朵聽，出門在外把眼睛瞪圓咯，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我和老吳雖然有點面子，但畢竟老了，護不了你們太久。
還有胖墩兒，你也一起聽聽。」
老耀是真的喝多了，以往沒見他這麼多話，還要主動講述華埠江湖。
別說黎耀陽，胖墩兒也是頭會聽，跟著師父這麼多年，他可從來沒說過這些事。
「要說你這運氣不錯，2年前你要是想趟這潭渾水，我說什麼都不同意，但現在…唉~」
老耀一聲長嘆，把黎耀陽搞得一頭霧水。
但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只能聽他繼續說：
「王安良這個名字你們應該聽過吧？」
胖墩兒嘴快，第一時間應道：
「副治安官嘛，我知道！」
「是啊，副治安官，但外界都叫他華埠市長。」
黎耀陽搜刮著記憶，確實有些印象，但不太多，畢竟前身不好事兒，很少打聽這些八卦。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老黃曆了，不提也罷，他死了之後，副治安官的位置留給了他兒子——吉米王。」
這什麼倒霉名字，聽著就牙磣，黎耀陽在心中腹誹。
「但老子英雄兒狗熊，這個吉米王跟他老子一比，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天天只知道守著他家的堵場抽大煙玩女人，就不是個正經人，你們以後要是不幸碰著他，避著點走就是。」
能夠聽得出，老耀對這個吉米王很瞧不上，反倒對王安良頗有好感。
當然了，王安良也不是什麼好人。
在黎耀陽為數不多的記憶中，這傢伙雖然是個梟雄，但都是小人行徑。
比如為了拜碼頭，不惜改掉自己的姓氏融入同鄉會，對白人溜須拍馬等等。
可人家就是靠著這些正常人不齒的小手段，愣是闖出個『華埠市長』的抬頭，不得不說，也是門本事。
「吉米王借著他老子還沒死透的威勢，
在華埠大小也是方勢力，不用太放在心上，但也別得罪，明白嗎？」
胖墩兒就愛聽這些，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王安良什麼時候去世的？」
「就前兩年，要不我怎麼說你們運氣好呢~」
「怎麼死的？」
「生老病死，沒有你想象的陰謀~」
「噢~您老繼續說。」
老耀砸了咂嘴，接著道：
「再就是各個同鄉會，還有各種塘口，就比如我這廣濟堂，你只知道是個醫館名字，卻不知它還是一座碼頭！」
黎耀陽心中愕然，這確實出乎他的意料，這麼說老耀還是一方大佬？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老耀嗤笑道：
「別琢磨，老子活了大半輩子，救人無數，所以攢下點薄面，但當不得一方勢力。」
黎耀陽悻悻笑道：「您老還是很厲害的~」
「行了，反正別指望我，早就跟你說過，我這輩子最後的願望，就是看著胖墩兒他們兄弟倆結婚生子，野心早就沒了。」老耀再次提醒。
「是~我明白~」
老耀話音一轉：
「不過真要是被誰騎在頭上了，也別著急上火，我這點面子還值些錢，就沖老吳和胖墩兒，我也不能看著你被欺負！」
靠，猝不及防啊，老耀這話山路十八彎吶，差點沒把他腰給閃了，哭笑不得。
不過他明白老耀的意思，真到了要命的時候再找他，其它時候就當沒他這人。
「我們這廣濟堂就是中醫行當的碼頭，還有比如集美堂，就是洗衣店的碼頭。
太多了，我不一一說，你自己慢慢研究。
反正這些個塘口、鄉會都別輕易招惹就是。
觸動它們的利益，就是跟所有那個行業的人作對，單打獨鬥根本不是對手！」
黎耀陽的臉上浮起一抹凝重，看來華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的多。
「除此之外就是鬼佬了，大衛平克曼，華埠治安官，在這裡就是土皇帝，跟王家關係不錯，當然，你要是能給他比王家還多的錢，他也會跟你稱兄道弟。」
黎耀陽點點頭，這個人必須要利用起來，自己想要發展，勢必繞不開治安官的權力範圍。
「大體就是這樣，你自己多注意就是，遇事別衝動，要反覆思考後再做決定。」
「是~多想老爺子教誨，我謹記在心。」
「呵呵~行了，你小子聰明，有膽識，搞不好咱們華埠還真能出一條龍。」
「您捧了，我可不敢妄想成龍。」
「別謙虛了，明天早上來找我，帶你去酒館看看，要是合適就盤下來。」
「好，那我就先走了，多謝老爺子~」
胖墩兒送黎耀陽出門，撓著頭問：
「陽哥，你說我們真的會跟那些大佬對上嗎？」
「呵呵~說不準，但我們真要是發展起來了，產生矛盾是必然的，怎麼？怕了？」
「我是激動！這才是我嚮往的生活！」胖墩兒揮舞著拳頭，彷彿有使不完的勁兒。
黎耀陽也是熱血上頭，攬著他的肩膀意氣風發：
「好，那咱們兄弟就拼一把，在這個時代留下屬於我們的符號！」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