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鏡；夜話瞎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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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坦劇院，光天化日之下，正在進行一場……試鏡。

說實話，以前黎耀陽只聽過好萊塢的紅沙發，如今在百老匯親眼見到后，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真他娘的白。

你品，你細品，此白非彼白！

反正他有些遭不住，就跟連吃了三根兒百年老山參似的，那個火啊，蹭蹭往上冒。

相比起來，凱恩就是個中老手了，對於眼前搔首弄姿的女演員不假辭色。

如果不是他顫抖的大腿，黎耀陽也就信了。

那腿抖的，跟打樁機似的，不愧為快槍手，特點鮮明啊。

「咳咳~下一位~」

凱恩是不假辭色沒錯，丫眼睛都直了，黎耀陽不得不出聲，後面還有好幾位等著呢。

女演員合上睡衣，沖二人拋了個媚眼，大眼睫毛直接飛起！

等人退到幕後，凱恩假模假式的點評起來：

「這個不行，太做作了，不符合你對肉絲的描寫~」

「嗯~我也這麼想，沒關係，慢慢來吧，後面還有幾位呢吧？」

「還有四個~」他點了點手頭的簡歷，很肯定的說。

試鏡的戲就是傑克給肉絲畫素描的部分，女演員需要在這場戲中展現自己清純、嫵媚、多姿、嬌柔的多面性。

下一位女演員，身著絲質紗裙走上台中，微微鞠了一躬，落落大方的介紹：

「hi紳士們，我是安吉拉·戴爾蒙德，今年18歲，來自威爾士。」

為了保證最好的試鏡效果，黎耀陽已經對舞台進行改造。

此時，安吉拉站在台上，就好像進入了他筆下的情節——鋪滿陽光的甲板上，緩步走來一位少女，她飄逸而嬌媚，然而神色淡漠。

柔和的橘紅色燈光，彷彿夕陽灑在她身上，看起來聖潔高貴。

她的頭髮偏紅棕色，大波浪卷肆意飄灑，幽藍色的眼眸一如貴族般高雅而驕傲。

驚艷的出場，一下抓住兩位男士的眼球。

黎耀陽眯起眼睛不動聲色，耳邊是凱恩公牛般粗壯的呼吸聲。

幾秒鐘后，黎耀陽問：

「片段都了解了吧？」

「是的先生~」

「很好，開始你的表演~」

黎耀陽靠在椅背，十指交叉枕在腦後，靜靜欣賞這位威爾士珍珠的發揮。

飾演傑克的男演員，是他從後台里挖出來的，一個愛爾蘭小子，跟凱恩是老鄉。

跟小李子長得有幾分神似，但風格又不完全一樣。

怎麼說呢？各有千秋，都是帥氣小鮮肉一枚。

他來到舞台給安吉拉搭戲，其實片段很簡單：

傑克，窮屌絲一枚，但極具文藝氣質，是名畫家，畫的畫非常的好。

而肉絲是上流社會的人，雖然她的家族已經落寞衰敗，但依然保持著貴族的生活。

家族為了利益，只能犧牲她跟人聯姻，但是肉絲並不喜歡卡爾。

於是她來到甲板上想要跳海，被傑克發現並救了她。

二人在舞台搭建的『甲板』上肆意穿梭，安吉拉已然入戲，就和肉絲一樣發出爽朗而自由的笑聲。

之後，她無意間看到傑克的畫，頓時沉迷其中。

尤其是傑克幫其她女人畫的藝術照，更讓她著迷。

心臟再也控制不住，試圖掙脫束縛。

便有了接下來的一幕，她帶上『海洋之心』，讓傑克為她作畫。

『砰砰~砰砰~』

肉絲輕解羅裳，整座劇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心跳聲慢慢融合，在耳邊回蕩。

黎耀陽遇到了兩輩子以來最香艷的時刻，這也是肉絲要傑克作畫的原因！

她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瞬間留給傑克，同時也能讓自己最美時刻保存下來。

畫面定格，黎耀陽本該喊停，但他連呼吸都忘記了。

還是肉絲受不住一道道灼熱視線，主動站起身合上紗裙，這才令炙熱的空氣降溫。

黎耀陽回過神來，不緊不慢的喊了聲停。

扭頭看凱恩，好傢夥，口水都留到桌面上了，真丟人！

他捂著臉想裝作不認識他，但現實不允許啊。

「咳咳~你表現的很好，回去等通知吧~」

黎耀陽基本決定了，就是她！

比起凱特溫斯萊特的肉絲，安吉拉更多了分質樸，那是願意為愛人付出一切的純真愛情。

等人下去后，凱恩終於回過神，壓著聲音問：

「確定就她了？」

「你有其它想法？」

「呵呵~你懂得~」凱恩給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boss，我得提醒你，這部戲的女主角需要保證狀態，以後很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搖錢樹，你確定要這麼做？」

黎耀陽好歹在娛樂圈裡混過半輩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凱恩這種人他見多了，知道該怎麼對付。

果然，凱恩遲疑了。

見狀，黎耀陽加了把火：

「boss，相信我，把咱們的搖錢樹伺候好，到時候還愁沒有更好的女人？」

這話說到凱恩心坎里了：

「行，別讓我失望！」

當晚，黎耀陽代表維斯坦劇院跟安吉拉戴爾蒙德簽約。

對了，他給自己在劇院謀了個職位——藝術總監！

簽約完成以後，安吉拉眨著大眼睛問：「你是華人嗎？」

黎耀陽眼皮子都沒抬，自顧自收拾桌上文件：「怎麼？你歧視華人？」

「不不！」安吉拉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絕對沒有，只是有些新奇~」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關係，習慣就好，明天一早來排練，有問題嗎？」

「沒有！」

「那麼，晚安，美麗的女士！」

黎耀陽邁步往外走，對於這位威爾士珍珠沒有絲毫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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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老頭的二層小樓，黎耀陽開門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0點多，房子內黑漆漆一片，顯得格外安靜。

『啪嚓~』樓梯口有火星，下一秒，一盞燭火亮起，瞎老頭位於燭光後面，身影忽明忽滅，跟鬼一樣！

「我去你大爺的，您這是幹嘛？」

黎耀陽嚇得狂噴唾沫，若不是看對方年紀大了，比這更難聽的髒話都說得出來！

「你小子最近不對頭~」瞎老頭雖然視力不好，聽力卻非常好。

就算黎耀陽沒說話，憑藉呼吸聲也能鎖定方位。

他定了定心神，沒好氣的回道：

「有什麼不對頭的？」

「你以前不到後半夜根本不著家，現在怎麼提前了？而且連續好幾天？」

瞎老頭福爾摩斯上身了，不對，毛利小五郎上身了，一手撐著下巴，很有名偵探的范兒。

「對啊，因為老闆娘不要我了，所以不用上夜班。」他隨口應付著，順手把鑰匙放在門口鞋柜上。

正要往裡走，瞎老頭呵斥道：

「站住！」

黎耀陽煩得不行：

「您到底要幹嘛，我忙了一天怪累的！」

「不交代清楚別想回房，說，最近都幹嘛了？」

瞎老頭一杵拐杖，被白蟻啃得差不多的地板都快漏了。

「不跟您說了嗎？忙一件大事，只要成了，別說房租，您這房子我都能買下來！」

「吹！衰仔，你最好從實招來，別想忽悠老子！」

「我忽悠您幹嘛？也不給我錢的，真是服了~」黎耀陽乾脆一屁股坐在他對面。

「我看您就是閑得無聊想找人嘮嗑，行，今兒我陪您嘮明白。」

「誒呦！」他剛坐下來，瞎老頭一記拐杖降臨，正好砸在他肩膀上，不偏不倚！

瞎？瞎個屁！老頭心裡明鏡著呢。

「沒大沒小，站那，我問你，老闆娘為什麼不要你了？」

「我主動辭的，沒時間啊~」

「為什麼辭掉？受不了苦？」

「不是！我說了好多次，要忙一件大買賣，沒時間伺候她。」

「什麼大買賣？」

「行？我就跟您說了，我寫了個劇本，被老闆看重，最近正在排練呢，半個月後就要公映。

也就是您眼睛不好看不見，否則我肯定給您要張前排票，保證讓您看清楚姑娘大腿上有幾顆痣。-」

黎耀陽一口氣全招了，這回瞎老頭沒話說了。

以往聽到大姑娘總得咧開一口大黃牙，今兒可新鮮，不但沒樂，還淡定的一批。

什麼情況？老頭兒轉性了？不吃葷，改吃素了？

幾分鐘后，他打了個哈欠：

「還有事嗎？沒事我睡了！」

「等等，還有個事，這次你能賺很多？」瞎老頭猶豫著問。

「您要幹嘛？」黎耀陽困意全無，聊什麼都行，就是別聊錢，聊錢傷感情。

「別多想，老子不貪你錢！」瞎老頭看不清是看不清，但不耽誤翻白眼，雖然他這一動也挺嚇人。

「那您問這個問題，怪嚇人的~」黎耀陽悻悻說。

「我是想跟你說，如果賺了錢，想辦法幫幫這裡的人，他們…太苦了…」

一句話險些把黎耀陽整破防了，合著瞎老頭還有一身大義？

不過這個責任太大了，按理說自己成功了，幫幫鄉親父老是應該的，可他見過太多白眼狼。

幫他的時候千好萬好，一旦你落魄了，第一個上來踩你的就是這些白眼狼。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他可不敢忘。

「您老仁義，但我不敢把話說死，而且能力有限，幫不了幾個人！」

「盡你所能就好，問心無愧就好~」

「小子明白！」黎耀陽無比鄭重的說。

瞎老頭撐著拐杖，顫巍巍的站起來，把蠟燭交到黎耀陽手上，好像某種傳承似的。

「你拿著，我用不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