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聖上親賜爵

第6章 聖上親賜爵

紫薇殿,皇帝處理政務所在,位置位於皇宮絕對的中心。

一般的大臣若是受召,還是有機會入紫薇殿面見陛下的。

但在紫薇殿後,有一座閣樓,卻是除了皇帝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沒有例外,違者殺無赦。

這座閣樓,叫「歸心閣」。

歸心閣共有九層,第九層頂樓,是整個皇城最高的地方。

站在這裡,紫薇殿外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一覽無餘,有一種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感覺。

每當這個時候,東趙皇帝東方夙,胸中都激情昂揚,恨不得一抒心中豪情壯志。

老驥伏櫪,尚且志在千里。更何況,朕還不老,朕才三十五歲,正值壯年!

然而今天,皇帝的心情卻並沒有以往那麼豪邁,反而有些陰鬱。

他剛剛送走了靜水神尼。

站在這皇宮的至高點上,東方夙眺望著遠方魚肚白的天空。方才靜水神尼說過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陛下,七殺星已現世,乃大將軍府剛出生的幼子。此子天生心脈缺陷,恐怕無法習武。但他畢竟是七殺臨世,天命所指,日後只要善待之,其必將輔佐陛下,終止亂世,統一天下。」

「陛下,如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發展,只有這點是個小變數。陛下切不可忽視。只有把一切不可控的因素都掌握在手裡,這切關天下的『局』,才算是穩了。」

這縹緲仙坊之人,是有些本事,但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太喜歡危言聳聽,動不動就說天命,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東方夙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何為天命?真正的天下之主才能代表天命。

如何對待大將軍府,是他身為皇帝不得不權衡利弊的一件事,這也是只有他才能考慮的事。

其他人不論說什麼,都有可能影響他的抉擇。在他看來,靜水神尼的進言,無疑是僭越。

「天命所指?輔佐我統一天下?」他眸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忌憚與自嘲,「那這天下統一之後,還會姓東方么?」

他閉上眼睛,深深起伏的胸膛,顯示他的心情並不平靜。放在紫檀雕花護欄上的那隻手,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敲擊著。

東方日出,升騰起了氤氳紫氣。

他也終於平復了思緒,再度睜開眼睛,目光之中剩餘的只是自信。

「九州第一名將也好,七殺星降世也罷,只是朕的臣子而已。」東方夙緩慢說道,頭上的紫金龍珠冠、身上的五爪金龍黃袍在晨光之下熠熠發光。

他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霸道與果決:「該是朕的天下,就是朕的。朕需要的,只是臣服,而不是輔佐!何為天命所指?朕,才是天命所歸。」

他看向皇城之外的某個方向,深邃的眼神中閃過一些異樣的情緒,似乎想起了某些悠久的回憶。

良久,才道:「罷了,畢竟是老兄弟,喜得貴子,朕也合該去看看。」

……

上午,大將軍府外的積雪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一些人排起長隊,箱箱盒盒的禮品由下人扛著,自己則是手執名片,恭敬地侯在府門之外。

他們大多氣度不凡,身穿緋色或綠色的官袍,頭帶烏紗帽,堂而皇之地表露了自己朝廷要員的身份。

結合現在的時間不難推測,恐怕他們一下朝就趕來了,還來不及換衣服。

府門兩側各有一名侍女、兩名侍衛把守。

侍衛英姿挺立,站得筆直端正,眼神巡視來往客人;侍女則是清秀溫婉,接過來客的名片,一人登記信息,另一人往內通報。

對於這種現象,侍女們見怪不怪。這些官員總是趁各種節日送禮巴結,又怎麼會放過今日的好機會呢?

官職小的、關係淡的,讓他們把禮物送進去就行了。官職大的、關係密切的,自然會請進內堂好生伺候。

而這些還在排隊的官員,明顯屬於前者。

「刷、刷、刷——」

此刻,街道的盡頭傳來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周圍的屋瓦被震得簌簌作響。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遠處街道兩側,各有一排身著黑甲的士兵在奔跑。

他們目光專註肅穆,盔甲反射著冰冷而森然的光澤,手中長戈鋒尖銳利,吞吐著寒芒,似乎能輕易地洞穿敵人的身體。

這是洛陽城的禁軍,負責城內的治安。平日里眾人也經常見到,按理來說也不至於吃驚。

然而此時此刻,這支只聽皇帝號令的禁軍,似乎在為什麼人開道。

府外的侍衛們身體繃緊,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侍女們目露異彩,小嘴吃驚地微微張開;官員們卻是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敬畏之色,和一絲微不可查的惶恐。

大路的中央,一眾列隊齊整的金甲士兵,氣宇軒昂,步伐凝重而堅定。

比起洛陽城禁軍,這些金甲士兵的軍容更加嚴整,氣勢亦更為磅礴沉凝。身上的金甲鑲著紅邊,在冬陽之下如同金鱗般閃耀,頭盔之上一支紅纓迎風飄舞,每個士兵右肩甲上同一個位置,都印著一個漆黑的「御」字。

這是……皇宮的御林軍!

在金甲御林軍的團團包圍之間,還有一頂金黃色的步輦。尊貴奢華的華蓋之上,裝飾著九條金龍,拱衛著五顆龍珠,朝這邊起伏而來。

無形之中的氣勢蔓延,彷彿一片青天壓了下來。

所有人臉色一變,身為臣民,忍不住心生敬畏,想要頂禮膜拜。

眾人哪裡還不知道來人是誰?連忙整理服飾,在府外跪下,大聲喝道:「吾皇萬歲!」

御林軍中冒出一個白臉宦官,喘著氣跑來。他沒有理會跪下的眾人,直接進了大將軍府,刺耳尖細的聲音在裡面響起,拉得老長:「皇上駕到——」

……

沐羽昨晚睡得很香。

有什麼地方,會比自己母親的懷抱還要溫暖呢?

此刻的他,對於母愛的依戀,完全與心理年齡無關。彷彿流離多年的遊子終於回家,放下了一切防備與擔憂,全身心地投入了母親的懷抱。

這是他第一次體驗母愛的溫暖。

前世自幼年起便空白的那張宣紙之上,逐漸開始畫上了一些絢麗的色彩。

這將會是他這一生中最寶貴的記憶,他發誓這輩子傾盡全力也要守護這份溫暖。

他嫌棄奶娘的舉動,再正常不過。在他眼裡,奶娘與他非親非故,只是一個陌生女人。可母親卻是生他養他之人,體內有著相同的血脈,這種親子之間血乳交融的感覺,是其他人給不了的。

也唯有在母親懷裡,他才能忘記自己前世的身份,才能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享受著母親的疼愛。

「我的孩子,我的羽兒。哪怕不能習武也沒關係,娘親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這便足夠了。」

清晨,沐夫人凌寒梅,看著懷中那張粉嫩嫩的小臉,一臉的滿足和慈祥。

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此刻的溫馨和滿足,填補了心裡那份刻入骨髓的悲痛。

沐羽假裝睡著,實際已經醒了。聽到她的話,心中湧起一股酸楚。

前世的時候,收養自己的江擎天可從來沒說過類似的話。他永遠在強調:自己是最給他丟臉的那一個門徒。

「夫人,您休息一下,換我來抱吧。」奶媽在一旁關心地看著凌寒梅。

雖然小公子不肯吃她的奶水,但她還是承擔起了照顧小公子的責任。

凌寒梅足足抱了沐羽一晚上,沒怎麼睡覺。

此時看著沐羽憨態可掬的睡顏,凌寒梅終於睏倦不堪,不再堅持,點了點頭,將沐羽遞給了奶媽。

「顧大姐,那就麻煩你了。若是羽兒醒了哭鬧,你再叫醒我。」

顧奶媽輕聲應肯,心裡一暖。夫人對下人一直都很和氣,這讓她很是敬佩愛戴。

沐羽知道母親累壞了,聽到她說的話,為了母親好好休息,自然不敢「醒來」。

他乖乖躺在顧奶媽的懷裡,難得的不嫌棄,將裝睡神功運行到了極致。

凌寒梅很快睡著了,她實在太過疲倦。

不久后,門外響起了輕微的叩門聲。

一個侍女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她附在顧奶媽耳邊說了什麼。顧奶媽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吃驚與激動,身子有些顫抖起來。

沐羽清楚地聽到了侍女說的話。

「皇上來了,要見小公子。」

……

大將軍府的內堂。

一名身著明黃色長袍、頭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高居首座之上。他相貌堂堂,神態自若,端起一杯香茶,若有所思,用茶杯的蓋子輕輕在水上撥動。

「沐大哥,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你這府里的茶葉,也從當年的『金刀血』,換成了這信陽毛尖。難道你也學那些貴族名家,附庸風雅了?」中年男子瞥向沐鐵,取笑道。

沐鐵陪坐一旁,十分恭敬,「陛下說笑了,這大哥二字,臣不敢當。」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似乎仔細打量了一瞬,隨即微微笑道:「沐大哥,雖是君臣之禮不可廢,但這裡沒有別人,不必如此拘謹。」

沐鐵「嗯」了一聲,沒有拂他的面子,但也沒有真的不顧君臣之禮。他接上方才的話題,「那『金刀血』,不過是拙荊當初一句戲言,粗手製成的散茶,實在上不了檯面,怎好意思拿出來會客?」

中年男子見他仍舊放不開,也不再強求,嘆了一口氣,感慨道:「你知道么?沐大哥,我最懷念的,便是當初與你在戰場之上,與北梁那隻白眼狼鬥智斗勇的時候。這幾年日日深居宮內,無聊至極,午夜夢回,都是在沙場之上廝殺拼搏。」

沐鐵沉默不語。只聽那中年男子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朗聲吟道:「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里金刀血未乾。」

「金刀血,血未乾……」中年男子雙目微眯,低聲呢喃,似乎想起了什麼。

「嫂夫人這名字起得好,有先見之明。我大趙祖祖輩輩的鮮血,還在燕京城的舊皇宮中,尚未流干呢。」他聲音中逐漸帶上了一絲殺氣與恨意,咬牙切齒道,「北梁北梁,狼狗之輩,豎子登朝。此生不滅梁,朕,不配為君!」

他語氣激動,自稱為「朕」,倒是忘記不想以君臣之禮束縛二人的關係。

沐鐵知道他並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作為一個臣子,現在應該保持沉默。

「嫂夫人親手焙制的金刀血,回頭沐大哥你差人帶一些,送到大內府吧。」中年男子心情平復得很快,淡淡道,「我也有好多年沒有嘗過了。」

沐鐵低聲稱是。

這時,內堂後門處,顧奶媽抱著襁褓,輕身走進來。她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主人與貴客的談話。但是懷中畢竟抱著一個嬰兒,難免發出衣物摩擦的簌簌之聲。

這中年男子,便是當今東趙國的皇帝東方夙。他將目光放在了顧奶媽懷中的嬰兒身上,微微笑道:「想必這就是我的小侄兒了吧?」

顧奶媽畢恭畢敬地將沐羽抱了過去,遞給他看。

沐羽來時的路上一直在想,堂堂一國之君,會是怎樣的相貌?

如今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龍眉鳳目,鼻若懸膽,相貌堂堂。眉眼之中霸氣天成,一股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息自然流露。嘴唇微抿,深邃的目光似乎囊括了世間萬物。

這種人似乎是天生的掌權者,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東方夙微微一笑,低頭看著這個新出生的孩子,目光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欣慰,好奇,猶豫,甚至……一絲忌憚。不過,這些情緒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地被他隱藏起來。

這樣的異樣自然不會被沐鐵發現,顧奶媽更是不敢抬頭直視當今陛下。然而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沐羽。

沐羽察覺東方夙目光中的情緒變化,捕捉到了那一絲猶豫和忌憚,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一個令他冒冷汗的想法油然而生。

也許……自己的出生,並不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一件事。

「呵呵,朕的小賢侄,你可有了名字?」東方夙慈眉善目,逗著面前的小嬰兒,似乎剛剛的一切只是錯覺。

這變臉的速度之快,讓沐羽為之咋舌。

「陛下,犬子單名一個『羽』字,羽毛的羽。」沐鐵的語氣有些失落,「可惜……犬子抱恙,天生體弱,不能習武。」

東方夙點了點頭,這倒是與靜水神尼所說的一樣。

不能習武,上不了戰場,握不了兵權,便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

文人哪怕權傾朝野,只需砍了腦袋,嘴巴也開不出什麼花了。而武夫若是做到沐鐵這個程度……朝夕之間幾可令王旗更改。

君不見,丞相貴為百官之首,在這位大將軍的面前,卻連屁都不敢亂放一個?

只要沐鐵的兒子不能繼承他老子的基業,待沐鐵年老之後,東方夙便可將他手裡的兵權收回。大將軍乃是官職,可不是爵位,是不能夠世襲的。沐鐵手下的那些將領,可不會服從一個上不了戰場的孬種的命令。

想到這裡,東方夙欣慰地笑了笑,「無妨,朕相信虎父無犬子,以沐大哥的能耐,定能調教出一個少年英傑。我們畢竟年紀大了,未來還是要看這些晚輩的。」

他拍了拍手,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門外立刻竄進來一個人影——是之前進府通報的那個白臉宦官。

不需東方夙多言,那白臉宦官打開一張金光燦燦的皇榜,尖細的聲音高昂地道:「大將軍沐鐵聽旨——」

沐鐵連忙跪下。顧奶媽更是惶恐,也要跪下,卻聽那宦官道:「聖上開恩,女眷不必下跪。」

這一舉動,自然是考慮了沐府之中可能懷抱孩子的女眷,不可謂不是皇恩浩蕩。

宦官繼續說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

「爾大將軍沐滄瀾,鎮守南陽,威震南楚,戍邊有功,賞金千兩,東珠百斛,以慰功臣;妻沐凌氏,溫良賢淑,持家有方,特封二品誥命夫人,賜鳳冠霞帔,賞錦緞千匹,享朝廷俸祿;沐滄瀾與凌氏所生第三子,封男爵,賜號忠勇,賞白銀五百兩,享朝廷俸祿。另外,派大內御醫張春景,常駐沐府,為期一年。欽——此——」

沐鐵恭恭敬敬地接過皇榜,「臣領賞,謝主隆恩。」

一旁的沐羽心中卻在犯嘀咕。沐滄瀾與凌氏所生第三子?

「滄瀾」想必是他老爹的表字,而「凌氏」是娘親凌寒梅,那「所生第三子」是誰?恐怕第三子,正是沐羽自己。

「我竟然是第三子?難道我還有兩位兄長或姐姐?可是我從來沒聽過他們的聲音,也極少聽父母與下人們提起過。」

不過,沐羽倒是憑著父親的餘蔭,得了個忠勇男的爵位。還有一個御醫常駐沐府,有助於母親產後的身體恢復。

沐羽不知道的是,其實整個皇宮也只有四個御醫,只服務於皇族重要成員。

平日里,那些臣子們想要請個太醫都頗為困難,更何況是從太醫院裡選拔出的四個最優秀的御醫。像沐府這種直接借用御醫一年的,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可謂是聖上偏愛,開東趙國史之先河了。

而那張春景御醫,正是昨日從皇宮請來,幫助凌寒梅生產的張御醫。這下倒是方便,他也不用再回宮中了。

……

東方夙走後。

沒過多久,侍女通報:「大將軍,定北侯趙崇來訪。」

堂外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小丫頭,不用通報了,趙某已經來了!」那人哈哈大笑,人未到,聲先至,聽得沐鐵無奈搖頭。

門外進來一個英偉不凡、身姿挺拔的男人,看起來比沐鐵年輕幾歲,但也有三十好幾了。比起沐鐵,他臉上的須髯較少,而且皮膚稍顯白凈,身材也顯得瘦小一些,身高八尺左右,猿臂蜂腰,步伐敏健,一看便有武功底子。

這人正是定北侯趙崇。

如果說,當今皇上在軍方最為依仗的兩個人,一個便是沐鐵,而另一個就是趙崇了。

說起來,趙崇乃是當今太後趙氏的親侄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表兄弟。

年輕之時,沐鐵、趙崇、東方夙三人,是在軍旅中混出的交情。只是,東方夙當時便貴為皇子,如今更是心思深沉的聖上,對於軍方的態度始終晦明難測。

因此與這位恩威並重的陛下相比,趙崇與沐鐵的關係卻要更好一些。

在趙崇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美貌的婦人,懷中也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大概一歲多,粉嘟嘟的小臉,黑不溜秋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看起來比剛生出來的皮皺皺的沐羽好看多了。

「方才我見到你府外都是御林軍,還以為你被抄家了。」趙崇大咧咧地坐下,非常自然地端起一杯茶水,笑著解釋,「等聖上走了,我才敢進來看你。」

他牛飲了一口,砸吧嘴道:「還不如上次的好喝。」

沐鐵哼了一聲,「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這可是最頂級的信陽毛尖,陛下方才可都誇讚了的。」

說著也是端起一碗,連茶帶水一飲而盡。他嚼了幾下,皺著眉頭,似是覺得苦澀,「呸」,又將渣滓吐回了杯子里。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相視半晌,同時哈哈大笑。

「說吧,來找我幹什麼。」

沐鐵的目光在美貌婦人的身上停留片刻,這位是趙崇的原配夫人。

趙夫人並不是第一次來沐府,但是這次還帶著一個孩子,所以讓他感覺有點奇怪。

趙崇嘿嘿一笑,指了指妻子懷中的孩子,對著沐鐵擠眉弄眼,宣佈道:「我這是來認親家了!」

來認親家?

沐鐵和沐羽同時睜大了眼睛。

「這是你的女兒?」話一出口,沐鐵突然想起來,這個老兄弟確實有個女兒,去年還曾吃過滿月酒。

這麼一來,他也大概知道了趙崇的來意。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昨日夜裡自己兒子才出生,第二天趙崇就帶著女兒巴巴的找上門了,這雷厲風行的速度,似乎生怕自己不認這門親事。

但他緊接著就愁了起來。唉,若是沒有那檔子事情,這樁婚事應下來也是無妨……只是,如今只怕會連累人家的姑娘呀。

吃驚的不光是沐鐵,還有顧奶媽懷中的沐羽。

怎麼回事?認親家?這是……要定娃娃親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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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問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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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聖上親賜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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