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結局

天色漸暗，此時已然入冬。

望著窗外飄著的漫天飛雪，陳皓然手持天劍立於江寒城外的山巔之上。

「皓然，你真的要獨自前去？」身後走來一位身披裘皮的中年男子，正是大炎皇帝楚霆燁。

「回皇上，我意已決。」陳皓然沒有回頭，反而一直看向遠處天穹。

楚霆燁知道怎麼勸阻也無用，縱使自己派人跟去，那等戰鬥也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捲入的。

二人就這麼久久立在此地。

許久之後，陳皓然緩緩轉身，一抱拳后便身形消失在山巔之上。

楚霆燁望著天穹上劃過的一道光芒，知道那是陳皓然已然前去了，他快速走下山來。

這時向奕出現在此，上前攙扶楚霆燁，楚霆燁吩咐道：「向總使，即刻令人準備飛舟，前去飄渺雲海！」

向奕一聽微微吃驚，但立即知道這是大戰將至，立即低頭領命。

不多時，掛著大炎王朝旗幟的飛舟緩緩行駛於東州府上空，楚霆燁站在中間一飛舟之上，身旁則是向奕，以及臨天閣現任閣主夙霄。

「皇上，此行前去，不知陳閣主勝算幾何？」向奕這時開口問道。

楚霆燁陷入沉思，他很想說陳皓然此行必然取勝，但事實卻並非如此，虛隱道人畢竟已然是存活幾千年的老怪物，究竟有何手段都不清楚。

夙霄在一旁說道：「陳閣主定能取勝，那虛隱道人手持三件仙器，陳閣主也是這般，且陳閣主如今境界與其相當！」

「嗯，夙閣主所言極是，此戰皓然他定能取勝！」楚霆燁這時也堅定地說道。

畢竟陳皓然可是繼承薛瀾，以及大炎劍聖，也就是自己的叔叔，五聖之一——楚羽飛的衣缽，更是肩負著整個大炎王朝，整個蒼生之重擔。

此戰，陳皓然必然要勝！

就在這時，船隊已然行駛到一片濃霧不散的海霧之中，正是那飄渺雲海邊緣之處了。

卻發現前面已然有諸多飛舟駐足此地，楚霆燁連忙叫向奕前去查看。

「皇上，是玄清觀李觀主他們。」向奕回稟道。

這時玄清觀的李元白觀主已然帶著幾個弟子來到楚霆燁的船上。

「李觀主也是前來觀戰？」楚霆燁笑道。

「正是，此戰關係整片蒼生，我等定來為陳閣主助威。」李元白說道。

「唉，此事說起來還是由我道觀這邊所起……」李元白嘆道。

楚霆燁卻不以為然：「你玄清觀並沒有錯，只是虛隱道人慾以一己私慾謀取整片蒼生罷了。」

李元白不可置否，他抬頭看著遠方，那邊一片雲霧遮蔽，卻是什麼也看不清，但李元白知道，那裡便是仙島的所在。

一場決定大炎王朝命運的決戰就在那裡展開。

就在這時，周遭飛來幾條巨龍。

「原來是三位島主到了。」楚霆燁看到妖道也來到了現場。

領頭的正是當今現存的五聖之一，老龍王。

老龍王到來之後，在場所有人皆齊齊下跪，包括楚霆燁在內。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一戰本應我也參戰，唉……」老龍王一臉愧疚地說道。

「老龍王暗疾未愈，更何況如今還需您老人家主持大局。」楚霆燁說道。

「是啊，如今陳閣主的實力也應與虛隱觀主相當，老龍王大可放心。」李元白也說道。

「但願如此吧！」老龍王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它心裡清楚得很，虛隱道人的實力，早在一百年前那場仙島之爭中見識過了。

當初五聖便直接隕落其二，它與烏陽落得重傷退去。

而其後虛隱觀更是操控王朝對陰靈殿發起覆滅之戰，

烏陽也相繼隕落。

作為僅存的五聖，老龍王心中憂心忡忡。

……

此刻的陳皓然，已然飛到了仙島上空。

正在這時，前方豁然開朗。

月明星稀，島上仙氣藹藹，雲霧繚繞，似是仙境，難怪叫仙島。

陳皓然下一刻便落在島上，他拔出天劍。

一聲嘹亮的劍鳴聲響徹天穹。

只見得天地色變，僅僅只是一出劍，便引來此等異象。

「虛隱道人！還不速速出來應戰！」陳皓然大喝一聲。

但周遭只有他自己的迴音，並無其他。

陳皓然觀察片刻，嘴角卻是一揚，只見下一刻陳皓然抬手，天劍驟然斬出！

只見得一道光芒大盛。

隨即竟又出現了一個陳皓然！

準確地說，是陳皓然的虛影！

虛影同樣手持天劍，抬劍勐然斬出，隨後又有虛影出現。

須臾之間，天穹之上遍布陳皓然的虛影！

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此劍法正是那分光劍訣。

無數虛影在天穹之上不斷揮舞著劍法，劍光不斷激射而出，劍氣縱橫幾萬里！

氣勢如同要將天穹斬碎那般！

虛影一陣劍訣后竟全部匯聚於陳皓然的本體之中，從虛影出現到虛影歸位，時間過去不過短短半息。

這時陳皓然陡然睜開雙眼，兩道精光激射而出，而他本身氣息大盛。

輕喝一聲，一劍指出！

那匯聚了無數虛影劍意的一劍，就這般出現！

之間陳皓然一劍刺在天穹之上，但卻像是刺在一道光幕之上。

片刻后，一陣轟鳴，整個天穹直接碎裂開來！

這時才顯露出現實的仙島。

原來方才竟都是幻象！

只不過被陳皓然一眼識破。

「此等小小幻象，還困不住我！」陳皓然冷哼一聲。

這時天穹之上響起一道回聲：「不愧為仙器之首，天劍之威果然不容小覷。」

話音未落，陳皓然眼前便出現一道人影。

此人一身道袍，仙風道骨，須白飄飄，正是虛隱道人。

虛隱道人不緊不慢地收起手中的幻卷，說道：「看來今日我這幻卷卻是沒有什麼用處了。」

陳皓然則抬劍質問：「未鳶在哪裡？」

虛隱道人只是微微一笑，袖袍一拂，出現一道光幕，正是另一空間之中。

陳皓然見到那光幕中的景象頓時童孔一縮，只見裡面凌未鳶正雙目緊閉，懸於其中。

「道子性命無礙，陳閣主請出招。」虛隱道人袖袍一拂，畫面消失。

陳皓然這時臉色微沉，只見其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黑氣，環繞在其上。

黑氣愈來愈盛，竟呈現出一道巨大無比的虛影！

陳皓然低喝一聲，手持天劍消失在原地。

「哦？魂硯之力？那這個如何？」虛隱道人立即取出一支毛筆，正是那咒筆！

只見其在空中一劃，一道漆黑的符文驟然激射而出。

陳皓然身後的虛隱揮拳迎向那道漆黑的符文，但剛一接觸，一股強大的靈壓瞬間爆開！

「轟！」地一聲巨響，場間瞬間被黑光籠罩！

遠在飄渺雲海邊緣處的眾人都為之一驚。

「這便是仙器之威嘛……」楚霆燁等人驚嘆不已。

老龍王這時也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黑光瀰漫了整個天穹，盡數被遮蔽其中，而下方的陳皓然與虛隱道人已然戰作一團！

陳皓然不斷射出劍光，而虛隱道人一手撫琴，音波竟震得空間都不穩，抵擋著陳皓然的劍光。

而二人上空，那咒筆與魂硯也在不停交戰！

二者仙器本就相生相剋，那巨大虛影此刻像是被激怒一般，施展出一道道法陣。

而咒筆也不甘示弱，竟畫出無數詭異無比的黑影，黑影竟化作千軍萬馬那般，朝著虛影的法陣撲去。

一時間天昏地暗，打得天穹震裂。

這時虛隱道人突然使出幻卷，而陳皓然自然也不甘示弱，連忙施展出陣棋！

只見虛隱道人身後突然一片光亮，場景似乎都已然變化，不再是黑漆漆的島嶼上空，陳皓然知道這是對方施展了那幻卷的手段。

這幻卷跟隨虛隱道人已久，自然是不容小覷。

陣棋陡然激活，只見天穹之上驀地出現許多星光，星光竟連成一個棋盤！

那棋盤直接橫在了那不斷擴張的幻境之前。

「三大島的陣棋，果真名不虛傳！」虛隱道人大喝一聲，幻境之中竟生出許多妖邪之物！

陳皓然冷哼一聲，持劍一陣劍術使出。

可謂是氣吞山河，劍破蒼穹！

而棋盤上這時也生出諸多法寶金光，朝著那些幻境之中激射而去。

這時，虛隱道人道袍一拂，幻境之中竟生出了許多人影。

陳皓然定睛一看，竟是薛瀾，楚羽飛，以及殺神的虛影！

久違地又見到師父，陳皓然心中閃過一絲想念，不過下一刻他便橫劍在前，因為這都是幻覺！

只見陳皓然驟然和那些人影糾纏在一起。

而薛瀾他們的幻影竟還十分真實般地大喊：「皓然！你在做什麼！」

陳皓然卻置之不理，手中的劍法不斷使出，擊得那些幻影節節敗退。

「噔噔！」突然一陣琴音傳來，陳皓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影響，捂著腦袋後撤幾步。

正是虛隱道人彈奏著那殤琴！

這殤琴在仙器中雖然殺傷力不大，但卻能影響人的心智。

此刻在配合那虛隱道人施展的仙器幻卷，陳皓然頓時陷入幻境之中。

只見得凌未鳶的身影突然出現，向陳皓然伸出玉手：「皓然……」

陳皓然似乎放下天劍，就要伸出去觸摸。

虛隱道人見狀嘴角一揚，然而下一刻，卻見到陳皓然目光一洌，一劍斬碎了眼前的幻境！

「怎麼可能！」虛隱道人連忙施展起殤琴。

但下一瞬陳皓然已然來到其身後，一劍指出：「這招沒有用了！」

虛隱道人的身形頓時消失不見，正是施術躲過了陳皓然的攻擊，然而就這麼一耽擱，天上的咒筆已然被魂硯的巨大虛影抓住破綻，一拳粉碎了諸多黑色符文。

而那幻卷之術也被陣棋擊穿，虛隱道人眉頭緊鎖，趕緊調整氣息。

但陳皓然顯然不會給他機會，天劍再度襲來！

虛隱道人眼神一狠，大喝一聲：「是你們逼我的！」

隨後只見其體內爆發出一陣不可思議般的氣息，竟直接將陳皓然震得後退連連！

「什麼！」陳皓然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虛隱道人的變化。

這時，整片大陸的天色都在不停變化，飄渺雲海等待的眾人自然也察覺到了。

「這是怎麼了？」楚霆燁看著天穹。

「虛隱觀主在強行吸取天道！」李元白大叫一聲不好。

「什麼？！」老龍王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想不到大戰竟都打到了這個地步。

……

「竟強行吸取，你就不怕爆體而亡！」陳皓然喝道，同時操縱著魂硯以及陣棋不斷抵擋著虛隱道人體內激射而出的濃郁天地之威！

手中的天劍一劍斬碎一片失控飛來的空間，陳皓然嘴角溢出鮮血。

他沒想到這個虛隱道人竟如此瘋狂！

「哈哈哈！我不成仙，你們也別想活著！」虛隱道人這時癲狂般的大叫起來，整個身體不斷膨脹，這片天地的天地之氣被源源不斷地匯聚到此地。

而許多空間也開始支離破碎起來，大陸一片混亂不堪！

江水四起，山宇崩塌，天穹墜落，異象橫空！

大炎王朝的百姓都以為末日要到來了。

陳皓然這時還在嘗試著不斷攻擊那虛隱道人，然而天道加身的虛隱道人此刻卻是完全不可力敵，陳皓然也只得堪堪抵住對面的攻擊。

虛隱道人頭上飄著的三個仙器這時在微微顫抖，似乎不忍見到這個世界的崩塌那般。

但虛隱道人還在竭力控制這三個仙器不斷向陳皓然發起攻擊。

陳皓然這時也注意到了異樣。

「這是……」這是陳皓然突然回想起曾經在仙島石碑上看到的那幾個文字。

心念一動，竟揮著天劍在空中劃出了這幾個文字！

頓時空中飄著的五件仙器發出一聲哀鳴，隨後竟化作五道遁光，直接朝陳皓然激射而來。

突生的變故令場間二人都沒反應過來，虛隱道人驚訝地看著眼前那幾個文字，顫抖地說道：「怎麼，怎麼可能！仙人竟選擇了你！」

下一刻，陳皓然的身體便被一束金光籠罩，手中的天劍也化作一道光與那五件仙器合一一體！

而那束光，竟直接直插天穹，破開所有幻境與虛空，照亮了整片大陸！

「這是……」飄渺雲海中的眾人皆看到了這束光芒，與此前那虛隱道人引發的異象令人絕望不同，那束光芒彷佛點亮了眾人心中的希望。

「是陳閣主！」不知是誰先喊出了這句話，隨後王朝眾人，以及玄清觀等人，還有三大島的妖道們皆開始高呼陳皓然之名。

而大炎王朝各處，民眾們也在跪拜這束光芒，他們都認為那是仙人降世，拯救蒼生。

光束之中，陳皓然雙目緊閉。

下一刻，手持一束光劍，卻陡然斬向虛隱道人。

「不！」虛隱道人感受到襲來的氣息，大叫道。

然而這時，虛隱道人已被天道所包裹，根本無法躲閃。

陳皓然的那一劍，斬滅了眼前的一切，虛空，天穹，幻境，天道都被磨滅了！

最後，只見得仙島上空一束光久久不散，照亮了整片大陸……

……

若干年後。

陳皓然這時倚靠在一片竹林之中，突然跑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扯著陳皓然的衣服嚷嚷道：「爹爹！再給我講講故事！」

「好好！上次講到陰靈殿……」陳皓然寵溺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起了故事。

這時凌未鳶走來，只見她挺著肚子，顯然是懷孕已久。

「未鳶，你應該在床上好生待著，要做什麼我來即可。」陳皓然上前一把攙扶著凌未鳶。

「我又不是普通女子……」凌未鳶幸福地靠在陳皓然懷中。

「爹爹娘親又要羞羞！」一旁的小男孩在捂著臉叫著。

「你這個臭小子！」陳皓然不禁輕笑一聲，一家三口都露出笑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