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人狂有變，天狂有雨

第七章：人狂有變，天狂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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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大同邊關地處北方，正是寒苦之地。

儘管中原大地都還沒有入冬，可北方邊鎮已是朔風凜冽，徹骨寒冷。

北方總督翁萬達，字仁夫，號東涯，為明世宗嘉靖五年（1526年）進士。歷任廣西梧州知府，陝西布政使、巡撫，宣大總督，兵部尚書等職。

曾參與處理安南（今越南）動亂，後期統理北部邊防，抗擊蒙古俺答汗侵擾，屢立戰功。又修築大同宣府間長城800餘里，烽堠300餘座，使邊境得以安定。

如今總理北方戰事，現年44歲。

翁萬達率領明軍贏得了多次勝利，包括鐵裹門鏖兵、鵓鴿峪血戰、陽和退頑敵、曹家莊大捷等。

深受嘉靖皇帝的賞識和器重，和南方抗擊倭寇的總督吳宗憲並稱為「南憲北達」之美譽。

眼下，總督翁萬達和傳旨太監來到大同邊疆，總兵張達，副總兵林椿早早出城接住，相互寒暄完畢，被迎接入城，訴說邊關戰事。

總兵張達也是一位猛人，相傳此人從小不喜讀書，好武藝，天生神力，膂力過人。

成年後張達在涼州參軍入伍，當兵后的張達好像如魚得水，每次作戰都沖在第一線，憑著這份勇猛也慢慢積攢了一些戰功。

嘉靖十七年的時候張達還是個因戰功接受封賞的普通官軍，嘉靖十九年升為都指揮僉事充延綏游擊將軍，同年十月經陝西三邊總制劉天和介紹進入嘉靖皇帝的視野，此後一路升到總兵、都督同知。

張達也因為自己好離營陷陣且與士兵同甘共苦的勇猛作風，在陝西邊軍之中和另一個外號叫王千斤的武將一起被稱為陝西兩將。同時因為張達的三個兒子張世英、張世俊、張世傑也都投身軍伍且有軍功傍身，因此也被邊人稱讚「張門一家，皆為武將。」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後來到了1550年，俺答汗再次入侵，發生了「庚戌之變」，總兵張達和副總兵林椿，應勇就義，被蒙古躂虜包圍，站死邊關沙場。

張達、林椿戰死之後，嘉靖皇帝追贈張達為左都督，賜謚號「忠剛」；林椿追贈為都督同知，賜謚號「忠勇」，並給兩人分別建立祠廟祭祀，且各蔭一子為世襲指揮僉事。

這是后話。

言歸正傳。

張達和林椿皆勸巡撫龍大有刀下留人，不要擅殺躂虜使者，龍大有依仗京城之中的嚴閣老，立功心切，完全沒有把這兩位區區邊關的將領放在眼中，依然決然的殺掉了一個懇切。

邊關的事，能瞞就瞞，這是嚴閣老交給他的真訣。

可惜的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強，這件事情早已經被嘉靖皇帝知道。

而龍大有尚不知情，這才姍姍來遲。

聽說朝廷來了傳旨太監，並且北方總督翁萬達也來了，覺得絕對是來表彰自己的。

穿戴整齊，本來想出關迎接，可是看到朔風呼嘯，罷了，在這裡等吧，他們不就是區區總督和傳旨太監嗎！

咱們大夥都是二品官員，彼此彼此。

等到總督和傳旨太監來到大同議事正堂，龍大有才姍姍來遲。

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龍大有隻是向著總督翁萬達和傳旨太監拱了拱手，便大咧咧的坐在旁邊太師椅上，目光斜睨的看著兩人，看著也沒帶什麼犒勞獎賞的禮物，或者御酒給大夥的動向啊！

翁萬達好似沒有看到龍大有一樣，

將死之人，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傳旨太監冷冷的看著龍大有，畢竟他清楚地知道龍大有就是嚴嵩同黨，而他們這些皇宮裡面的宦官也非常憎恨嚴黨。

誰不想做皇上身邊的紅人，而關於這些，內閣成員往往和宦官是爭寵爭權的。

副總兵林椿看不慣龍大有的做派，輕輕的咳嗽一聲。

張達開玩笑的說道，

「林將軍是不是偶感風寒，我那裡還有幾劑良藥，回頭拿給你！」

龍大有似乎沒有看出情況不對，也似乎是看出來了，可是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姿態，你讓我怎麼下來。

乾脆裝作沒有看見。

傳旨太監啪的一拍椅子站了起來，將手一伸，身邊的小太監把聖旨雙手交到他的手中，傳旨太監大步走上正堂中間，尖聲呵斥，

「聖上口諭，大同巡撫龍大有接旨！」

龍大有聽到這句話，慌忙從太師椅上爬起來，趴在地上，跪在傳旨太監的腳邊。

傳旨太監伸出腳尖，踢了踢龍大有的臉，輕聲說道，「人，不能太狂，太狂的天有雨！」

龍大有聽到這句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草，這是什麼情況，嚴閣老，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咱們不說好的嗎，我來邊關只是鍍鍍金，回去之後我還有很多銀子孝敬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巡撫龍大有擅自斫殺蒙古使者，欲意冒領軍功，誆騙聖聽。其罪不容恕，特令錦衣衛緝捕歸朝，聽候發落……」

龍大有聽到這樣的聖旨，嚇得戰戰兢兢，身如篩糠。

腦子裡面更是嗡嗡叫。

嚴閣老，這是怎麼回事，咱們的劇本不是這樣的結局，我的獎勵呢？給我的升官發財的承諾呢？

然而，現實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只見外面走進來幾位錦衣衛使者，上來就把他按翻在地，押了出去。

「翁總督，其餘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咱要先進京復命去了。」傳旨太監朝著翁萬達拱拱手，消失在大堂門外。

翁萬達這才回過神來，朝著太監走去的地方拱了拱手，目送他們離開，這才回頭。

「張將軍！」

「末將在！」張達聽到總督呼喚自己，急忙迎上來。

「躂虜使者石天爵可好？」翁萬達。

「好，好，好著呢！龍巡撫想要殺他，多虧末將和林將軍攔住，要不然真的被龍巡撫給殺了！」張達說道。

「好，好得很呢！你們兩個立功了，知不知道，一旦，石天爵死了，俺答汗就會出兵大同，宣府！這是朝廷不願意看到的。皇上這一次派我來就是為了安撫躂虜，召見石天爵。」

「走，帶我去見見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