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給自己留條後路

此人自稱是知名籃球媒體人，說是媒體人，但他並不屬於任何公司，而是做的自媒體。至於所做的內容，主要是對當天在某場比賽中發揮不好的球員進行詆毀抨擊，以及對打得好的球員進行大肆吹捧，並做成視頻或寫成文章發到社交媒體。這種博眼球賺流量的行徑自然不會被真正的球迷所接受，可在如潮的罵聲中，竟也吸引了部分無腦粉絲。名氣大了之後，他也受邀上了一些節目，並愈發膨脹。通過搜索記憶，莫荒發現自己竟然和哈巴是老熟人，這令他難以接受。「哦，是你啊，你不去做你的賽后銳評，在這裡幹什麼？」「人總要休息，勞逸結合嘛。對了，你們放假了吧，復出之後的這兩場比賽打的還真不錯，我都看了，下期視頻我準備好好誇誇你。」「不用了，打的什麼樣我心裡有數，不過，你必須向他道歉。」「喬！」哈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暴發戶最看重面子，更何況是他這種沒有道德底線，眼裡只有錢和流量的人。「你憑什麼命令我？他是你什麼人？」「道歉，現在。」見莫荒似乎動了真怒，哈巴慫了，他雖然也有一米八，但在對方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不過，作為常年動嘴皮子抹黑別人的「媒體工作者」，自然不可能在嘴上認輸。「喬，你可別太過分了，竟然為一個亞洲人出氣。怎麼，養傷養久了，還把腦子養壞了？」「我再說最後一遍，給他道歉！」這句話觸動了莫荒的底線。「放屁，喬，你個廢物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的，拿那麼多錢就打出這個表現。場上打不過庫茲馬，場下就拿我們普通人出氣，來，你今天揍我一個試試！」這幅蠻不講理且滾刀肉的神態是莫荒最討厭的，看著滿臉挑釁的哈巴，他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大步衝上前一把抓住其衣領，隨後照臉上就是一拳。有第一拳就有第二拳，第三拳，第N拳。圍觀群眾傻眼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上來拉架，足足來了四個男人才把莫荒拉開。過了好半天，倒在地上的哈巴才在旁人的攙扶下爬了起來，原本筆挺的西裝已經褶皺的不像樣，淤青遍布臉上，甚是狼狽。使勁晃了晃腦袋，哈巴恢復了意識，頓時滿面通紅。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暴揍，如此顏面無存的經歷令他瞬間暴走：「喬，你竟然真的下死手，很好，你完了！」說罷分開眾人，一瘸一拐的走掉了。「喬，你有些衝動。」「喬，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他打了，怕是會有不小的麻煩。」待哈巴離開后，圍觀群眾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大都是怪莫荒太衝動。可打人者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牛睿，也就是下跪男孩的身上。「嘿，站起來，不要再跪著了。」莫荒一把將其拉了起來，可男孩仍然雙目無神，顯然還沒有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我叫你別看了，你聽到沒有？」男孩緩緩轉過頭來，當他看到面前的高大身影時，原本渙散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明亮。「你是喬·哈里斯？籃網隊的隊員？」「對，你現在怎麼樣，我帶你找地方坐坐吧。」「好。」散開眾人，二人來到公園裡一處空曠之地，找了個閑置的長椅，將薄薄的灰塵擦去，

並肩落座。「小兄弟，你...」沒等問完，牛睿就將腦袋深深埋在架起的雙腿中間，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原來，女孩全名叫張柳蘇，是他大學時的學妹，比他小兩屆，其父是知名投資人，身價上億。畢業后的牛睿直接參加工作，並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準備找機會創業。柳蘇在上完大學后則準備出國深造，男孩捨不得她，便直接辭去了工作，二人考進同一所院校。他的朋友也足夠給力，或借或貸融了一筆錢，很快就把公司開了起來，新產品也在穩步研發，準備面世。就這樣，他一邊讀書，一邊遠程處理工作，張柳蘇的父親得知此事後，對此非常欣賞。不僅主動幫他們還清了債務，還額外給了一筆錢，當做對這個項目的投資。今年，二人即將畢業，可前不久，張柳蘇突然主動找到牛睿，告訴他有人在追自己。此人畢業於常青藤名校，天資聰慧，獲獎無數，其擅長的領域完全適合其父親經營的生意。再加上有人牽線，畢業后直接入職，僅三年就坐上了部門總監的位置，風光無兩。在一次公司年會上，他遇到了張柳蘇，用他自己的話說便是一見傾心，併發起了猛烈的攻勢。面對如此金龜婿，女孩的父親自然是不會拒絕，可促成這樁美事的唯一阻礙，就是牛睿。在其父百般勸說下，張柳蘇動搖了，再加上二人在一起的時間已超過五年，早就過了熱戀期，於是在上個月，女孩提出了分手。「你知道嗎，她父親為了讓我離開柳蘇，竟直接撤回了投資，還發動關係讓別人都不給我們投資。現在我們公司沒錢了，產品馬上上線，可我們沒錢了！沒錢了！」說到這，牛睿早已泣不成聲，悲愴的低吼中散發著不甘和絕望。看著面前悲痛欲絕的年輕男孩，一個奇特的想法在莫荒腦海中陡然而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或許有辦法。」「什麼辦法？」牛睿猛然抬頭，如見到救生船的溺水者般死死盯著莫荒，就差給他也跪下了。「你先別激動，我說的辦法只能解決你公司的資金問題，至於張柳蘇，我無能為力。」「能解決我公司的資金問題，難道你是說...」作為高材生的牛睿自然不傻，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雙眼放光。「對，我可以給你投資，五百萬夠不夠，我說的是美元。」「夠夠夠，太夠了，用不了這麼多。」「就先五百萬美元吧，不過，這筆錢可不是無償的投資，我是有條件的。」「那當然，你提什麼條件我都能....額，要不你先說說都是什麼條件？」擺擺手，莫荒笑道：「你別擔心，這筆錢投給你們，等將來公司上市之後，我要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另外，股權持有人不能寫我的名字，要寫其他人。」這個條件並不簡單，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並不是個小數目，牛睿歪著腦袋想了想，快速分析著其中利弊。莫荒靜靜坐在一旁，其實他的心裡也已經翻江倒海，努力剋制著自己不在此時表現出來。原因很簡單，他對投資一道一竅不通，股權和分紅是他對此僅有的理解。「這個事我不能做主，得問問其他人的意見。」「可以，那我等你消息。」「那我再多問一句，如果我們公司最終無法上市，或者我們的項目黃了，那...」「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黃了就黃了，我不會找你們要錢的。不過，我只會投這五百萬美金，再需要錢就不要找我了。」「好，了解。」此言一出，雙方同時鬆了口氣。「對了，喬，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會選擇相信我們，另外，你選擇的股權持有人是誰？」「投資一事，我是跟KD和凱里學的，如果你對他們有所了解的話，一定知道他們都是出色的投資人。可我不一樣，我沒有團隊，只能靠自己，而且運動員生涯只有這幾年，我也得為自己找好後路。至於為什麼選擇你們，或許是緣分吧，我相信我們今天的相遇，是上帝的安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牛睿的心情好了不少，雖然沒能挽回張柳蘇，卻陰陽差錯找到了解決公司財政問題的方法。至於對方不願說出股權持有人姓名，那就算了，這也不重要。互留聯繫方式之後，男孩告辭而去，莫荒則靠在椅背上，復盤著剛才談判時的對話。其實他這麼做，就是想給自己留個後路，萬一哪天回到現實生活，這將是一筆性價比極高的投資。既然有錢花，那就得花在刀刃上，給未來的自己留一筆錢，聽起來很酷。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沒成，那他也不虧，頂多是有些失望罷了。「喂！」「喬，你在哪兒？」這是球隊總經理肖恩·馬克思的聲音。「我在布魯克林大橋公園。」「來我辦公室找我，現在，馬上。」說罷，對方掛了電話。不知道事出何故，但總經理如此著急，想來定不是小事。莫荒迅速動身，打了輛的士就往球館趕去，突然手機一震，打開一看，彈出來的推送上赫然寫著他的名字。「籃網球員喬·哈里斯當街暴打知名媒體人，致其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