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聽
陳玉樓聞言一愣,瞧了陳淵幾眼,見對方不像是說笑,才苦笑了一聲道:「在陳兄弟你們這些外人看來,我做為卸嶺總把子,一言出,萬人景從,看似威風至極,殊不知,這十萬人當中,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貧民。「要不然,誰願意來做這被人唾罵的盜墓勾當。」「你不知道十萬人每日的衣食用度,又是一筆多大的開銷。」說道這裡的時候,陳玉樓的眼中露出几絲疲憊。其他人只看到外表的光鮮亮麗,又怎能知曉其中的苦楚。1920年,這是一個軍閥混戰的時代,國內混戰不休、國外日本虎視眈眈。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哪有什麼安定和諧!有的只是各地軍閥的混戰和老百姓在艱難中的艱辛歲月,結束了滿清統治后,中國並沒有迎來一個強大富饒的時代,反而是進入到了一個更加民不聊生的多事之秋。陳玉樓只是簡單的描述了幾句,就讓他不由的沉默了下來。因為這不僅是一個盜墓的世界,還是一個有血有肉,四萬萬人血淋淋的抗爭外敵入侵的世界。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被心中貪慾遮蔽了眼睛。竟然只把目光放到了盜墓之上。陳淵沒有在言語,他就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決心,倒是一旁的鷓鴣哨神色平靜,這並不是沒有觸動。相反這正是因為他們見得太多了,麻木了,也或者是與生俱來的詛咒,讓他們已經受驚了折磨。「我或許能夠幫你。」就在剛剛他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用他到來的世界來幫助這個世界,他微微張了張嘴,但終究沒有發出聲。他忽然想要急切、迫切做一些什麼。但他也明白,現在的他還是太弱了,即是說出來,也未必獲得對方的重視。...........話題說到這裡就斷了。沒過一會,幾人就散了開來,他也找了一個沒人的柱子邊坐了下來。夜漸漸深了。只有篝火噼里啪啦的炸裂著。昨夜下了一天雨,今天晚上就泛起了漫天的白霧。奔波了一天的眾人,大多也都休息了,只有幾個還在站崗的士兵,吹牛打屁,時不時傳來幾道笑聲。「順子,你要幹啥去?」義莊外,幾名士兵看著忽然從裡面走出來的順子,詢問道。順子身子頓了一下,手臂有些僵硬的指了指自己的下面,然後就一言不發的走進去了白霧當中。「你有沒有覺得順子有點不對勁?」其中一個站崗士兵說道。「有啥不對的,不就是出去小解嗎?別想那個了,繼續說之前的你說的那個王寡婦。」另一個士兵滿不在意的道。看起來他對於那些八卦更有興趣。「沒..想..到,這..攝..魂..術..如..此..奇..妙。」待到順子走到山林裡面之後,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好似好久沒有說話一樣,說話時停停頓頓。熟悉了半天之後,他才漸漸適應順子的身體。那是很特別的感覺。忽然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順子」抬起了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他沒有離開,反而順著聲音的方向靠去。他想知道,深更半夜,什麼人會出現這種地方,沒有幾步,很快就在白霧當中看見了兩道隱隱約約的身影。
「怎麼樣,那羅老歪有沒有差距到不對勁。」「馬司令,他天天都想著那個瓶山大墓,怎麼會發現我已經叛變了呢?」他已經聽出來了,這是羅老歪身邊楊副官的聲音,只聽著楊副官笑著說道:「還是司令聰明,能夠想到利用羅老歪來探索瓶山大墓,坐享其成,到時候羅老歪盜墓出來,正值元氣大傷時,突然出擊,一舉拿下。」「到時湘西這片地區,就再也沒有掣肘司令的人了。」馬振邦對於羅老歪十分的不屑,不過運氣好點,把握住了時機,拉出了一支隊伍。他自認為自己跟羅老歪很不一樣,一來底子厚,裝備精良,從士兵到大帥大穿著打扮都更精神氣;二來他夠聰明,知道掌握時機,準備在羅老歪元氣大傷之時裡應外合來一個突擊,到時候對方肯定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他連羅老歪都不看在眼裡,搬山卸嶺這等江湖門派自然更看不上眼了,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甚至他殘忍的念頭毫不掩飾,比如計劃著等尋寶之人回來便展開大開殺戒的念頭。「哈哈,這還是多虧了楊副官你。」馬振邦大笑了一聲,「你放心,到時候好處是少不了你的。」「羅老歪那個蠢貨,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聽著馬司令、楊副官兩人的談話,他腦海似乎想起了這一段劇情,確實在盜墓結束之後,有另一個軍閥再坐收漁翁之利。聽著兩人的談話差不多結束了,他也悄默默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後腦勺上只感覺一涼,隨後只聽到一聲槍響,然後就失去知覺了。而此刻義莊里的陳淵猛地驚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翌日正午。「總把頭,羅帥,小弟回來了!」「拐子,一路上辛苦了。」陳玉樓和羅老歪此時正坐在堂前瞎侃,見盼了許久的花瑪拐終於到了,皆面露喜色,起身迎了上去。「只要是總把頭的吩咐,縱使上刀山下火海,舍了這六尺身軀也在所不辭!」花瑪拐一路翻山越嶺,雖然面帶疲色,但卻神采奕奕。單膝跪地,舉起手中信符對二人道:「總把頭,羅帥,拐子幸不辱命!卸嶺眾弟兄和羅帥的部隊就駐紮在義莊往北三里,隨時聽候調遣!」「好,好,好。」陳玉樓站起身來,大叫了三聲,然後意氣風發的說道:「你去通知弟兄們,按照昨天我們計劃的路線開始出發。」「是!」花瑪拐領命,又風風火火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