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靈台方寸山

智屍死亡過程，徐隱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

他還想著是否能斬去一屍，然而事實上他是多想了。

智屍的靈魂依然強大，而且可以預見，轉世之後他今生的實力會隨著年齡增長，哪怕並不修行也會漸漸變得與前世一樣。

這應該就是拜金蟬所賜，金蟬本體就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只是智屍尚未發現挖掘之法，一旦重新挖掘出來，他從凡人升仙的過程，根本不會有任何瓶頸。

事實上，在江流兒死去的瞬間，金蟬子就拉著智屍的元神徑直投往中土一戶人家，且就在長安。

此時的長安城，已然知曉取經團隊全滅，對於儒家不信佛道的文官士大夫，立刻在朝中質問國師皇帝等人，這次西天取經意義何在。

少林國師以及佛道中人紛紛出言駁斥，雙方僵持不下。

皇帝本就有自己的打算，聯合丞相一起，公然否決了這次西天取經，並且下罪己詔表示今後不再會繼續推行此事。

朝堂之內，原本就因上次誅妖之爭，弄得極不愉快，甚至佛道兩門有意圖改朝換代之舉，卻被皇族聯合魔門一起壓制下來。

如今佛道兩門極為不滿，國師不再駐留長安，返回少林，民間各**會開始自行其是，對朝廷政令陽奉陰違。

由於佛道昌盛，民間大量土地為其佔據，佛道兩家對朝堂陽奉陰違，自然導致朝堂稅收銳減。

同時外敵不斷犯邊，更加劇朝中形勢。

以至於皇帝幾度生出滅佛心思，並且已開始暗中謀划，然而此舉卻在之後不慎被皇帝最信任的太監悄然通報給了佛道兩大宗門領袖，由此引發一場動搖國本的危機。

但那已是二十年後的事情。

如今，許瀾帶著至尊寶橫渡虛空，幾乎力竭才到達西牛賀洲。

西牛賀洲人族稀少，人口最密集的區域反倒是林山腳下獅駝嶺附近。

但那裡的人類被稱為菜人，也就是妖族飼養起來的食物，根本不被當成有靈智的生命看待。

其餘地方則在深山老林中散居著人類村落，且民風彪悍，

極為尚武。

畢竟在西牛賀洲佛祖是不保佑人類的，既以妖族為主體種族，那麼作為少數種族的人類只能拚命自保。

是以許多在南瞻部洲被視為不傳之秘的上乘武學，亦或法術，在這裡卻是廣泛通傳的。

每個人族村落，必有橫渡虛空以上境界的武者庇護，否則根本無法在散亂妖族的攻擊下倖存下來。

而此地，修行宗門雖少，卻各個都是極強的存在的。

比如流傳甚廣的方寸山菩提祖師，五庄觀的鎮元大仙，皆是為庇護人族而努力的仙人。

許瀾跟至尊寶經歷種種困苦，終於巧遇一名方寸山弟子，在其帶領下成功來到方寸山。

菩提祖師見到二人，一個是從南瞻部洲而來，一個是從東勝神州而來，大感驚奇。

而後看著至尊寶說道：「你說你是從石頭中誕生而來？」

至尊寶用力點頭，「弟子確為石猴所生，只是剛出生時通體晶瑩，在吃了其他猴兒送的桃子后，便成了這副模樣。」

菩提祖師腦際一震，誰也不知他此時心中是何等激動，等了不知多少年的緣法，如今終於來了！

他說了一句，「我知你來歷，暫且入我門下修行，當用心勤勉。」

至尊寶歡天喜地，正待慶賀，卻注意到一旁的許瀾還未被許為弟子，連忙道：「師父，這位許兄弟一路來行俠仗義，心地善良，與弟子一般仰慕師父本事，希望拜在師父門下。」

菩提祖師看向許瀾，許瀾恭敬的俯身下拜。

如今他已半步人仙，即便放到西牛賀洲凡間，也絕非庸手，幾處較大的人族聚居地，守護者也不過是這個層次的實力。

而人仙之類的，哪怕是在西牛賀洲也同樣極為少見，甚至未必有南瞻部洲那麼多。

許瀾通過自身靈覺，已能感知到菩提祖師身上那如淵似海般的修為，比起他曾經接觸過的天榜高手都要強出不知多少，似乎並非一界生物，恐怕神佛也不過如此，是以心生敬仰，真心想要拜入其門下。

菩提祖師雙目之中閃過種種難以言喻的符文，誰也不知他此刻正在查看許瀾的因果。

見到許瀾身具的因果與眾不同，他心下微驚。

此人不是他要等的人，但卻似有位於三界之外的某位大能庇護，是以因果遊離世外，不受神佛掌控。

「你……許瀾，將你一切出身來歷細細告知於我，不得有任何隱瞞！」

許瀾驚詫，不知對方為何會這麼詢問，他猶豫半晌，最後決定和盤托出，除了夢中獲得傳授之事，其餘諸事無論大小，皆告知給了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聽完后，撫須皺眉，「我仍能感覺到你似乎隱藏了一些東西，不過那並不重要，你既出身中土大唐官宦人家，我亦可收你為徒。」

許瀾驚喜萬分，聽前面半句話還以為要倒霉了，沒想到竟然順利入門，與至尊寶一同相慶。

菩提祖師看著許瀾，事實上方才許瀾種種敘述他並未放在心中，口中雖說對許瀾隱瞞的一部分不在意，實則他正好對此十分在意。

只不過從許瀾的說話中沒有感受到因果律上帶來的危險，甚至還有一定程度的助力，是以才下決心收其為徒。

但是對許瀾背後的秘密更加在意，他相信許瀾背後必然有某個存在，會為此方絕望的世界帶來一定程度的改變。

「至尊寶，你這名字是誰取的。」菩提祖師忽然問道。

至尊寶連忙將柳夢寒之事說了一遍。

菩提祖師微微點頭，又道：「道果未成，豈能妄稱至尊，從今以後還是不要叫這個名字了。」

「請師父賜名。」

菩提祖師想起千年前算下的一卦，卦中出現了一個名字，具備大因果。

於是說道：「從今以後，你叫孫悟空。」

忽然間，原本晴朗祥和的天地，驟然變得一片晦暗，雷鳴陣陣，極度壓抑。

菩提祖師目光如電，看向北方。

那裡虯龍亂舞，卻給無數雷電噼死不下百條墮入業海。

靈山之上，萬佛震驚。

因為被雷霆噼死的虯龍，皆是佛門所豢養之龍，誰也不知為何會突然暴死於此。

佛祖高居於上，-梵音陣陣蕩漾開來，天上雷雲消散，復歸如常。

佛祖神色凝重道：「魔……出世了！」

魔自然指的是孫悟空，僅是這個名字所藏因果，就令天地變色，若是以後……

菩提祖師微微點頭，他知道與神佛之間的鬥爭，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掀開新的一幕。

高天之上，徐隱認真旁觀著這一幕，嘿然道：「竟拜了菩提老祖為師，古劍，菩提老祖算是哪個境界？」

青銅古劍道：「這不過是他真身的一縷神念，雖只是一縷神念，亦有近神之力，若是真身投影而來，便是十二金仙與佛祖亦要退避三舍。」

「這……可真厲害，看來我能通過善屍從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那的確有利於你迅速提升修為，且此人身上因果極大，若利用得當，你祭練的神劍也會加快完成，原本要修行數千年才成的天仙，或者百年內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