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盜撐渠憋寶
第4章群盜撐渠憋寶
眾人望著這一切簡直都要絕望了,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先秦時期就講求深挖厚葬了,一般墓口的天頂盤龍石,少說也的幾噸重。但誰也沒想到這次叩開的大幕,盤龍石會如此之大。
顯然這大幕建造方式絕非是那種普通的拋棺填土法,而是最有實力的移山填海。看來埋在這裡的古人,是採用阻斷水流,修建陵墓,然後再通河過墓的手法。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大墓一早就修在這裡,隨著長江支流的改道,逐漸將大墓壓於河底。
曹定邦看著船上的漏瓶,看著裡面的沙已經漏掉了三分之一,再望著石板時心中不免有些焦慮和絕望。今年的枯水期已經結束,雨季就要到來,哪還有時間趕造更大的沉沙船。他按盤龍石的雕刻紋飾來分析,石板保守估計長寬最小也的七八米,已經超出了木船所能建造的最大寬度,和最大承載能力。曹定邦思索著,心中的愁苦湧上心來,難道上天真要亡我。
小孩站在木圈底部,仰頭看著思緒萬千的曹定邦。他對四人一抬手,大家立刻踩著肩膀疊起羅漢,小孩順著幾人快速向上攀爬,抓住泥斗跳出了木圈。隨後他將一直背在身後的包裹,輕輕的放在地上擺正,解開里三層外三層裹著的棉布,從裡面取出一小木箱。這木箱從小孩七八歲就一直背著,誰也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大人們無論拿糖果怎麼逗他,他都不肯交換,就是一群小孩怎麼欺負他,拿石頭扔他,他都不肯打開包裹給人看。眾人見小孩要打開木箱,立刻圍了過來,爭先恐後想要一觀究竟,必定這份好奇心已足足被吊了好幾年。
當小孩打開箱子時,裡面立刻傳出一陣無比難聞的腥臭。眾人見到箱子里的東西,就是一陣驚訝,趕忙捂著鼻子向後撤去。大家做夢也沒想到,裡面放的儘是些這麼邪門的東西。小孩對此並不在意,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穿戴在了身上。這時人們就見到,小孩頭戴一副醜陋的鮫鰓透水罩,上身著犰狳麟甲溜肩銬,下身一條黑紋蟒皮褲,後背捆好虎鯊鰭,左手持麻藤盾,右套青銅鬼風爪,腳上蹬著一對外翻的蹼腳靴。這一身打扮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裡素質再好的人看了都要打上一陣冷戰。
在眾目睽睽下,小孩從容的在木箱里取出一片魚皮縫製的防水袋敷於胸口。一切穿戴妥當小孩來到曹定邦的面前,重重的扣了個響頭,對其打起了手勢。它並沒得到曹定邦的應許,便要轉身離去。曹定邦伸手去拉小孩的手臂,卻扯了一個空,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小孩打開木箱時,他就清楚了一切,他知道這已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錯過了這次銀月過暗河的最佳時機,未來不知還要再等上多少年。
曹定邦望著小孩的背影,眼角慢慢的濕潤了,他的心中滿是虧欠和內疚。十幾年過去了自己從來沒給過這個孩子一丁點的關愛,有的只是埋怨和責備。這麼多年他一直逼迫這孩子苦煉各項技能,甚至將自己都無法練就的殘龍盤金術教輔與他。作為沉沙幫最為殘酷的秘法,除了第一代幫主裘雲海創作出來后,歷代幫主從來沒有一人有所突破。必定這殘龍盤金術太過於殘酷伶俐霸氣,所修習之人必會有得有失。小孩正是這沉沙幫百年來才修成的第二人,也自此喪失了語言和聽力。
小孩走過船艙一伸左手,將旁邊的木桶單手提了起來。他的氣力之大,無不令所見之人咋舌。隨後他一甩右手,鬼風爪唰的一下從爪套里探出三寸來長,
重重的向木桶插去。木桶咔的一下被撕碎,裡面的膽礬水直接潑了下來,將自己自上而下澆了個透。小孩猛的搖了搖頭了頭,長發甩出的水珠四下飛濺,每一顆無不透著股股寒涼。眾人一下被小孩所爆發的氣勢,給鎮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小夥子們誰也沒想到,自己從小欺負過來的人,竟會如此的深沉強悍。這似乎也是他多年對壓抑的心理,唯一做出的暴力宣洩。
眾人一路跟隨著小孩,走出船艙來到了船頭,看著他跳進江里。大家都見識過黑影的厲害,直覺上告訴自己,這小子此去一定會難逃一死。
鮫鰓透水罩剛一遇水就快速收縮,把嘴和鼻子蓋的是嚴嚴實實。瞳孔受到膽礬的刺激,瞬間放大許多,下眼皮立刻翻出層層白膜。溜肩銬在水的衝擊下,甲片依次收攏。背後的魚鰭似乎也有了生命一樣,迅速揚起,連那蹼腳靴也在入水后立馬展開,撥動起了水流。
此時的小孩就像入了江的泥鰍,在水中可以百般游曳靈活自由。月亮消失水下陰暗無比,小孩伸手進魚皮袋,掏出一枚大號蠟丸,將其往身上一磕,蠟丸則亮起了幽幽的磷光。他反手一彈,蠟丸裹著水花向前衝去,懸浮於不遠處的水中,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河底。
這種蠟丸被稱為竹磷鬼火,是沉沙幫水下作業時所特有的照明工具。主要是利用江陰月城一帶的竹筒內節茸毛,經高溫高壓燜成上好的精碳。混合上當地特有的青砂和赤磷,將其封於螢火琉璃盞內。最後再滴上一層厚厚的油脂松蠟,使其隔絕溫度,避免發生自然。
小孩剛才那麼一用力敲碎了蠟皮,琉璃盞就露了出來,感受到了溫度的變化。尤其青砂在裡面又那麼一攪動,赤磷受熱就發出了亮眼的黃色冷光。黃光磷光在渾濁的水下穿透力依然強勁,可輕易照亮七八米的範圍。
遠處的青面漢子身上滲出了層層的白毛汗,望著大船前面的水中焦急起來。他手中的燈油已經所剩不多,黑影開始不在受控,在水下表現出了躁動。就在最後一絲燈油從水面飄散開,青面漢子鬆開了手中的燈籠,向大船喊去:「大家快小心,它們衝過去了!」這一切已經不在是他所能控制的,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嗓子都喊得破了音。
隨著青面漢子的一聲吼,眾人不約而同的向船里靠去,各個面露懼色紛紛抽了傢伙死死的握著。聽到二櫃令人驚恐的呼喊,曹定邦就是一驚,心中暗叫不好還有人在水裡呢。他已顧不得屁股的疼痛和眾人的攔截,徑直向船頭衝去。
水面翻動著水花,水中又是黑壓壓的一片,它們以燎原之勢,向大船聚攏過來。這勢頭實在是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曹定邦看著水中的黑影,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個大老爺們哪能看著自己的獨子,一人身處險境而不去搭救。就在曹定邦一個助跑準備向水裡扎時,幾個大小夥子趁其不備,把他給硬生生的拖了下來。
嗖的一聲響,飛虎凌雲爪纏在了大船的桅杆上,一個中年漢子縱身躍上了大船。小船上的酸根和水生,見黑影們紛紛跳出水面,向人發起了攻擊。兩人趕忙掄起水銬,拍打的著躍出水面的黑物。這東西數量實在太多,跳躍已是此起彼伏。兩人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漏出了驚恐和絕望的神情。水生無奈穿上分水甲栲,就跳入了水中,準備向一側的岸邊游去。哪知他們的速度,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他入水才遊了幾步,就被黑影給裹在了裡面。水中一陣翻湧,腥氣四下蔓延,更多的黑影被撩撥著向這面遊了過來。酸根看著水生的慘狀,扔掉甲銬一屁股坐在了船上,它已經絕望打消了跳水逃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