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艾格妮絲

祈禱會尚未開始，修女實在忍受不住楊光的下流行為，便帶著胡特去挑選重新裝修的材料。而楊光則走進了教堂。「神啊，請您寬恕……」艾格妮絲還在教堂內祈禱著。「內心無愧之人，無需請求神的原諒。」楊光看著艾格妮絲道。艾格妮絲聽到楊光的聲音在身上畫了一個米字后，結束了祈禱，她轉過身看著楊光說：「楊牧師，我想懺悔。」楊光看了看艾格妮絲說：「艾格妮絲姐姐，請問您有做對不起神的事嗎？」艾格妮絲呆了一下，說：「並沒有。」楊光這時笑了笑說：「那麼您懺悔就要應該要去找您應該懺悔的人。」「這……」艾格妮絲這時帶著一絲寂寥的神情看了一眼掛在教堂上的聖光架，說：「我現在也只是敢和神懺悔。」楊光搖了搖頭說：「艾格妮絲姐姐，恐怕您搞錯了一件事情，神並不是您的僕人。「我何時……」艾格妮絲剛剛想反駁的時候，楊光擺了擺手繼續說：「其實我們這些所謂的向神祈求原諒，或者他人平安等等，無非是一種變相的慾望，也許這種慾望是某些人永遠也不能達到的目標。因此我有理由相信這些人愛的不是神，他們愛的是自己，我想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將神當成換了一種形式的僕人而已，只是名稱變得好聽一點。神是什麼？是明燈？是指路牌？其實歸根結底，從另外一個角度解讀神可以就是一種向前精神寄託和精神象徵。所以我們可以向神祈禱，但絕不可以訴求。我們可以向神抱怨，甚至質問，但是絕對不可以央求。因為那些只要是合理的慾望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所需要的，就是去實現他。神一定會給你力量的。」就在楊光剛剛說完，教堂外傳來了一陣鼓掌之聲，只見一個身穿得體的修身黑色西服的混血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看起來是亞歐的混血種，有著褐色的頭髮和黃色皮膚，頭髮被髮蠟一絲不苟的定型到了腦後，一雙左黑右藍的眼睛為他更加增添了一種妖魅風情。「是你啊！政府的走狗怎麼有空到我這個窮地方？」楊光見到此人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楊牧師，我是這裡的區議員，我有權利來這裡的任何地方。」混血男子絲毫不讓步的回應楊光。「您還記得您是這裡走出去的區議員啊，我還以為你只是要討好你的區議長，過來脅迫一位可憐的女人賣出他的土地而已。」楊光的毒舌開始有些不安份了。「夠了，楊牧師，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混血男子有些激動了。「你也閉嘴，萊特！你是艾格妮絲姐姐養大的，你怎麼能夠為了你的前途去強迫你的恩人！」楊光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萊特這時漲紅了臉，他急忙說：「我只是想讓這條街的可憐人過上一個體面的生活，而不是繼續過出賣自己肉體的悲哀生活！」艾格妮絲一聽萊特如此一說，她上前就給了萊特一巴掌，臉上還帶著一絲怒容。「你就是被我們這些妓女養大的，我們用我們出賣自己肉體的錢養大了你，讓你覺得很不體面嗎？」看著臉上帶著一絲怒容的艾格妮絲，萊特的眼中帶著一絲委屈，那是一種兒子對母親的尋求安慰的眼神。他捂著自己的臉結結巴巴的說：「艾格妮絲媽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對……對不起……。」「傻孩子，疼嗎？」見萊特一臉委屈，艾格妮絲的臉上怒容消失了，

她上前摸了摸萊特臉，和藹的說：「萊特，你的想法真的不錯，可是你想過如果我賣掉了這條街，那麼這條街上的人怎麼生活？」「區議長承諾過我，會給她們一份工作的。」萊特強辯道。「你那不靠譜的議長？」楊光冷冷一笑說：「那以前艾格妮絲賣給他的半條街已經看到結果了。」「那，那只是區財政上有困難。」萊特有些不確定了。「孩子，你可曾想過，如果我真的賣掉這條街，或許區議長會給她們安排一定的工作，可是你認為她們會合適這些工作嗎？如果不行她們也只能繼續走這條老路，在我這條街上有我和楊牧師照顧，她們還能生活下去，如果失去我們的庇護，她們只能會在黑幫和所謂的皮條客的壓迫下活的更加悲慘。」「可是，您不能照顧她們一輩子。」萊特反駁道。「那又怎麼樣？至少她們現在需要我。」艾格妮絲的回答很簡潔。萊特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艾格妮絲媽媽一直都是如此善良，艾格妮絲的故事很老套，甚至老套的連一些垃圾電視連續劇都不願意採用。艾格妮絲出生於一個頗有名望的貴族家庭，年輕時因為愛情和一個窮畫家私奔了。剩下就是狗血劇情的開始了，私奔后的窮畫家實在受不了貧窮的生活，拋棄了懷孕的結髮妻子，去追求更加體面的生活，而艾格妮絲卻在髒兮兮的房間里頑強的生下了一個女嬰，由於根本沒有錢接生，艾格妮絲用嘴咬斷了臍帶，沒有東西吃，她吃掉了自己的胎盤。接下來，一個帶著女嬰的單身女人如何生活下來，她只有抄起這個世界上一個只是屬於女人的最古老職業。雖說如此，到了如此地步，艾格妮絲良好的家庭教育起到了良好的作用，他的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知性的魅力，從踏入這個行業以來，艾格妮絲和其他貧民區那些幹這一行的粗俗女人不同，她成為了額外引人注目的存在，無數的貴族子弟為了她一擲千金。僅僅三年後，艾格妮絲用掙來的錢將一片廢棄的土地買下，那是六艘擱淺的航空母艦。以這六艘航空母艦為基礎，艾格妮絲建起了一座座擁擠的樓房，在用最低廉的價格出租或者賣給那些同樣的是妓女出身的貧窮女人，貧窮的妓女用這些樓房做起了皮肉生意，這就是新耶路撒冷的紅燈區的由來，也可以說紅燈區是新耶路撒冷最年輕的街區。到這個時候艾格妮絲的老套電視劇進入了下半場，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帶著一個半大小孩來到了貧民窟，由於和艾格妮絲同樣的遭遇，讓艾格妮絲很是照顧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可能是擁有苦情女主角的屬性，也上演了一場灰姑娘想變白天鵝的戲碼，結果可想而知，在被自己富豪男朋友拋棄了，自己懷孕了，在生下一個男孩后，依靠富豪男友給的錢財帶著小孩生活了一段時間，在錢花完后，沒有任何依靠的女人也走上了艾格妮絲的老路。不過她顯然沒有艾格妮絲的那種縱橫捭闔的交際手腕，女人在萊特16歲的時候，帶著各種病痛撒手人寰，死前將萊特託付給了艾格妮絲。艾格妮絲不負所托，給予了萊特良好的教育環境，萊特也不負所望長大后歷盡千辛萬苦考上大學，走上政途。看著那些政客動動嘴皮，那些商人富豪拿著鈔票到貧民窟揮灑為那些政客求取選票的場景，萊特從小就歷歷在目，這就造成了萊特強烈的權力慾望。自己是妓女的兒子，出生在新耶路撒冷的最低賤的社區，萊特的政途很是不順利，終於有一天的區議長看上了艾格妮絲紅燈區的土地，但是由於艾格妮絲那超強的交際手腕一直不好下手，萊特這個被紅燈區的頭牌養大的孩子就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現了區議長的面前。為了得到那些土地，區議長許處了許多條件，包括安置那些搬遷戶等等，艾格妮絲為了那些住戶有光明的未來還有自己養子的前途，艾格妮絲買掉了半條街，但是萊特的區議長食言了，他沒有完成給那些搬遷住戶尋找工作的承諾，無奈那些失去房子的住戶只能繼續住在還沒有拆遷的紅燈區中，紅燈區顯得更加擁擠了。雖然如此，但是萊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區議員的位置，代價是他幫自己的區議長用低於市價好幾倍的價錢買下了他養母的街道。然後的事情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區財政困難、位置不夠等等，理由可謂是五花八門，反正就是不想安置了，萊特一時間在紅燈區的名聲可謂是壞到了極點。這個時候的萊特陷入了無盡的煩惱之中，一邊是自己養母代表的情親，一邊是屬於自己金燦燦的未來，萊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抉擇。現在他的上司又想讓自己去規勸自己的母親放棄另外一半街道的擁有權的時候，萊特還是答應了試試，就在這一個禮拜日，他來到了教堂。艾格妮絲看著沉默不語的養子，再次開口道：「萊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不會答應的，你走吧！但是你可以去看看你的安琪兒妹妹，她很想你。」萊特沉默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這個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