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魚塘下方,林鋒、秦安安在奮力挖土,一個長約6米,寬4米,高2米的池塘土坑已成型。
奏安安在坑裡用鋤挖,把挖下的泥土裝在竹框里,林鋒順著靠土壁倚放的竹梯爬上去,甩下用繩子綁著的硬木樹鉤,她把鉤掛在竹筐系把上,他就使勁向上拉,拉上去后,取下鉤,把筐里泥土倒在旁邊的土堆上,又把筐扔進坑裡。
左笙就在上面,用背篼把石灰一背又一背運來堆放在附近的平地上,石灰運得差不多了,她又去運早已備好的沙石和沾土。
附近堆了不少石頭,那是冬天已準備好的。林鋒在土坑裡,沿土壁刨平,就和秦安安爬上平地,把石頭扔了不少在坑裡。
接著,他們用水將石灰、沙、沾土混合調成三合泥,用竹筐裝上,順繩放進坑底。
左笙在上面和泥漿,用兩個竹筐輪流裝好向土坑裡放,林鋒和秦安安就在坑底用石頭合著三合泥沿土坑壁砌坎。
當砌到半人高時,就墊上木凳繼續砌,一直砌了三天,才把石坎砌平池口。
砌好了池壁,用三合泥抹平了石縫,然後在池底鋪了層沙石,就大功告成。
緊接著,又在池邊不遠,搭了木棚,在棚里用黃沾泥土磚砌了一個很大的夾壁爐。
這些都是為後續造紙建設的設施。
「這下我們可以造紙了吧?」秦安安問。
「還要做木槽、竹簾、木錘,我們還要去尋一塊大的平板石運來,用磚、石壘一個台,把石板平放好,用作捶料,這樣,準備工作就差不多了。」林鋒回她。
「那多麻煩哦?」左笙嘆氣了。
「你以為呢?原始造紙又費時又費力,不過能造出來,滿足使用,都很不錯了。我們辛苦辛苦,林寧就有紙寫字,大家也有餐巾紙、衛生紙用了哦。」他安慰她們。
「但是,你們倆還要辛苦,要用麻絲織幾條大口袋,到時洗料必須要用,我負責在池子旁邊壘一口灶,弄一口大瓮放上面預備煮料,我們各施其職。這次我們把料用完,就去多砍些竹子作料,下半年還可造出真正的白紙出來哦。」他接著又作了安排。
萬事俱備。
大瓮里加了水,爐中的煤塊已熊熊燃燒。
林鋒與左笙、秦安安一起,把浸泡在池裡的構樹皮撈些起來,放入瓮里,再加入石灰,用專門備的木叉翻動后,再蓋上木蓋,就讓爐火長時間蒸煮,只是讓秦安安負責隨時看管,隨時加水,防止燒乾。
煮好一瓮后,他們就撈出來,裝入口袋,放在魚池邊的楠竹水管上反覆沖洗,然後又在瓮里加水加料蒸煮。
袋裡的料被反覆沖洗后,就被倒在那塊大石盤上,林鋒、左笙就用木錘反覆捶打。
「爸爸,真好玩,我來我來!」在旁邊玩的林寧見狀,興奮地跑了過來,拉著爸爸的手,他也要來掄錘。
「么兒,你扛不動哦。」他說。
「我行,我行,你讓我打一下嘛!」他滿臉期盼。
林鋒把木錘把遞給他,他太矮,夠不著,急得跳腳:「爸爸,你抱抱嘛!」
林鋒抱起他,讓他去弄,他舉不動木錘,他說:「是不是?你奈不何。你去玩,中午吃飯時,我給你做個小錘,你也來幫爸爸捶。」
小把戲不甘心地站在地上,饒有興緻地看到二人此起彼落地嘭嘭捶打。
通過反覆捶打,構樹皮已變成膏泥狀,然後又重新換料,繼續捶打。
果然,
中午吃了午飯,林鋒給林寧做了一個小木錘,林寧興奮地拿在手中,拉著爸爸的手就要去捶料處。
繼續捶料,兩個大人輪番捶,林寧站在一塊墊腳石上,用小木錘捶著玩,邊捶邊興奮地嚷:「好玩,好玩。」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備料全部捶成膏藥狀。
林鋒與左笙、秦安安分工合作,先把膏泥放進已備好的水槽中,然後用制好的竹簾,在水中舀出紙漿,倒在旁邊的木板上,舀出一大疊,就壓上木板,擠壓水份,不一會,長長的木板上就壓了十幾疊。
看差不多了,林鋒讓秦安安去夾壁爐生火,加入了大量煤塊,不一會熊熊爐火就將外壁烤燙,他們將壓過的紙疊,小心分開,貼在爐壁上。
不一會,一陣蒸汽過後,黃色的紙就烘乾了,他們興高釆烈地把紙揭下來,用竹筐裝好。
「終於有紙用了,彷彿這才過上人的生活。」左笙手中抓著幾張干透了的紙,興奮之極。
「還是哥博學,不然我們早成猿猴了。」秦安安看著林鋒,一臉欽佩。
「這不是博學,這是山裡娃兒見過的,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林鋒倒很謙遜。
「爸爸,你看我。」林寧喊道。
大家一看,他拿張紙,用手鑽了兩個洞,蒙在臉上,洞里露出兩個黑黑的眼珠。
「你個調皮蛋,這紙要給你寫字和揩屁屁哦,不要弄爛了嘛。」左笙有一絲責怪。
「沒事,讓他玩一下。」林鋒說著又遞了幾張給他。
他興奮地接過,自己在旁邊去玩。
「哥,這紙也造出來了,但我們新挖的池子根本沒用上,這不多餘了的?」突然,秦安安問道。
「下次我們用竹造紙,泡料時間長,就不能泡在魚池裡了,這個池子就有用了。其實,竹可造白紙,而且韌性好,方便書寫。」他解釋說。
造紙終於完成,他們給林寧用紙訂成本寫字、做題,也選了些破爛的做衛生紙,吃飯也有餐巾紙了。
休息了兩天,左笙和林鋒又上了山,他們要去割漆了。
進入山中,林鋒專門選了一種青葉樹,用刀砍倒,就去把那長條型的青葉摘下來。
左笙不解:這有啥用?
看著她不解的眼神,他說:「快摘,摘一把用背篼裡帶的細棕絲捆好,割漆沒這個可不行。」
她也趕緊去摘,把這壟樹的葉摘了,又去找了相同的樹繼續摘。
等摘得差不多了,他們把樹葉裝進背篼到了漆樹林。
稍事休息,林鋒口袋裡揣一小捆樹葉,拿上割刀,踩著前次釘好的木釘上了樹。
他左手抱住漆樹榦,右手用割刀在前次放苦水割的口兩側,用力割了下去,頓時,乳白色的生漆就滲出來。
他又用割刀在割口底部向上割一刀,割成一條縫隙,摸出一張青樹葉,折成一個箕斗型,插進剛割的縫隙里。
不一會,生漆就流進青葉箕斗里。
他從上至下操作,左笙就看著。
「這個活既危險又累,你就不用上樹來割了,你去摘這青葉,摘長條沒眼的,樹上的活我來干。」他體貼地說。
她眼晴亮亮的,感受到他濃濃的關心之情,她想說什麼,但忍了忍,什麼也沒說,自己就進樹林去了。
林鋒爬上爬下,割了二三十根漆樹,就坐下來休息,找個安全的地方抽了支煙。
到了下午,他背上小木桶,從開始的地方爬上去,把積在青葉箕斗里的生漆液,刮進木桶里。
左笙摘了不少青葉回來,他還在樹上,直到把所有割了的生漆全部收完,二人才準備回家。
走之前,他們把青樹葉放在一棵大樹下的樹蔭里,準備明天繼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