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盲蛇
「好了,停吧,留一些給接下來用。」植木說道,他不光要考慮眼前的事,還要關心這場戰鬥還有多長時間,錢的儲備究竟能支撐他們消耗多久,畢竟在規則里什麼也沒說明。
另外,他們還發現了一件事,即使錢達到了需要的數額,有的箭也不是說拿就能拿的,應該是時機還未到,因此處於未解鎖狀態。
還有極其少數的紙片人在空中飛舞,它們一開始與集體結合得就不是那麼緊密,因而幸免於難。購買了箭只后,就可以通過手套上的顯示屏自由切換箭的類型,三人用普通射擊對落單的紙片進行補漏,一會也就將殘餘消滅乾淨。
第三場開幕的時候,弓箭架上同時解鎖了兩種箭只,同樣價格不菲。伴隨著一聲聲怪異的啼叫,大批的人頭鳥從幕布後方飛出,張著血紅的大嘴,黑壓壓的撲向觀眾席,每隻的血量有十到二十不等。
植木換上第三種特殊箭,發現它在每次發射的時候,只需要撥動一次弓弦就可以連發數十箭,而且每一支箭都能分裂成許多支,傷害還比普通箭只高得多,三人快速射擊之下,飛出的箭交織成火力網,將舞台牢牢籠罩住。
本來是昂貴到連一支都買不起的箭,現在卻如同不要錢的一樣,紛紛傾瀉到他們原本無力反抗的怪物身上進行復仇,資金也如流水一般到賬。植木重複著取箭,搭弓,拉弦並瞄準這一過程,鬆手之後,弓箭便好像突擊步槍一樣開動,根本不需要大腦再做什麼。
這套動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人頭鳥群已經被壓制到舞台後方三分之一的區域,但仍然源源不斷的湧出來,真要徹底消滅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雖然身體不會累,但精神已經感到疲乏。估算了一下,植木判斷兩個人應該剛好能保持平衡,他便讓銀杏和香樟先頂一會,自己則開始研究第四種箭,希望能儘快解決眼下的問題。
一旦從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中脫離,人便不可抑制的放鬆下來。植木往座位上一坐,想小小的緩口氣,卻突然聽到後方傳來異樣的響動。他猛地回過頭,發現天花板上掛著數不清的紙片降落傘,而且還在不斷向下冒出,樣式很像大廈樓頂鑽出的那些熱氣球,只不過在每朵降落傘的下面都多了一個小人,有幾朵已經緩緩降落下來。
雖然數量還不多,但當它們分佈在這個偌大的劇場中時,要找起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如果是再遠一些的地方,眼神不好連目標都看不見。
按照之前的經驗,新解鎖的箭只有應付當前狀況的能力,這次解鎖了兩種箭,剛好對應著兩種怪物。植木立即搭上手中的箭,對著其中一個降落傘射了出去,沒想到這新的箭只竟然沒有殺傷力,箭頭好像橡皮做的一般,擊中降落傘的同時便被彈飛,然後孤零零的掉在地上。
難道正相反,這第四種箭用來清理那些人頭鳥,而分裂箭才是對付它們的?植木沒有遲疑,火速搭上幾支燃燒箭射在天花板上,讓那些還未完全冒出的降落傘燃燒起來,緊接著用分裂箭對準空中緩慢的那幾隻,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樣有可能會傷到觀眾,只得拿著普通弓箭去收拾這些殘餘。
幸虧發現的及時,下落的降落傘並不多,不然找起來也是夠人受的。即便如此,等植木將這些小人完全消滅,也費了好一番功夫,在這段時間內,還有幾個「觀眾」受到波及,從座椅上消失不見。
抓住這個空檔,植木往舞台上補了一箭,但它碰到目標就被彈開,
完全沒有什麼作用,不清楚為何會被冠以高昂的價格。
「你眼神好,你去防備後面。」植木一拍銀杏,然後快速的接替了她的位置。銀杏也察覺到了天花板上的異狀,一邊讓火焰持續不斷的燃燒著,一邊尋找零星的漏網之魚並將它們消滅。
戰鬥持續了好久,等到最後一隻人頭鳥消失,天花板上也不再冒出新的降落傘,三人才得以片刻喘息。機械動作持續了半天,人都有些麻木了。
銀杏環顧四周,無奈的說:「死了一部分『觀眾』。」
「那也沒辦法,規則也沒說到底要保護到什麼水平,只要儘力就好,別想那麼多了。」
「這次也沒有新的箭解鎖。」香樟指著橡皮箭說,「這個真的沒什麼用嗎?」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三人的對話簡短而匆忙,還沒等他們放鬆夠,下一幕就又開始了。
一改之前靠數量取勝的戰略,從幕布後方探出一個幾乎有幕布高的巨大頭顱,有些像是短吻鱷與蛇頸龍的結合體,只是沒有鱗片和堅硬的皮膚,血淋淋好像扒了皮的蛇。這顆頭甚至沒有眼睛之類多餘的器官,只有一張大嘴噴吐著濁臭的氣息。
看著它,植木忽然想到一種叫盲蛇的生物,不過兩者的外形沒有一點沾邊的地方,真正的盲蛇要比它可愛得多,只有名字好像還有那麼點貼切。
盲蛇用粗壯的長頸支撐起頭部,好像真能看見一樣環視著劇場內的一切。當它直面植木的時候,猛然咆哮起來,直震得整個劇場都在暴烈的搖動,張開的大口中,能明顯看到上下顎也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利齒,如果被咬到一下,必定會粉身碎骨。
到現在為止,能看到的也只有長頸和頭部,後方的身體究竟什麼樣仍未可知。沒有躲藏的必要,植木接連幾箭射了出去,卻突然發現盲蛇的身上並沒有明確的血量標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問號。
「喂,它沒有血量,這怎麼算?」植木回頭問另外兩人,卻發現銀杏早已花容失色,顯然嚇破了膽,植木連著喊了她幾聲,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三束直射下來的燈光熄滅,除了舞台,其餘地方都變得漆黑一片,不知道能否對盲蛇造成影響。但植木瞬間明白了關燈的另一層含義——他們不必局限於某個地方,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圍繞場地進行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