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四十八

因為這本來就是兩撥人乾的事兒。

韓彬垂下頭，閉上眼睛，揉著晴明穴。

一撥人想殺人，所以製造了炸彈，另一撥人想在儘可能降低傷亡的情況下，引發騷亂，所以在洗手間引爆。

「洗手間外邊，」因為低著頭，他的聲音顯得特別沉悶，「有沒有『清潔中』之類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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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馨誠沉默了老半天，「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疑惑地問，充滿了不滿和訝異。這不能夠啊。韓彬確實分析能力很強，但他也沒那種隔空取物、穿越時空的本事吧？僅憑對爆炸裝置那充滿不確定性的描述，他連門口有個牌子都知道？這他媽……是破案了的意思？「有個『正在維修』的路障。怎麼回事兒？彬，你實話實說，我不信鬼啊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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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正是這樣。

引爆前特地放了牌子禁止無關人等入內。醫用酒精用來製造爆炸后的火災和煙霧，只有這樣才能引起人群恐慌，四處亂跑，既方便關宏宇的撤離，又方便丁順鵬的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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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彬在頭腦中重演著事情經過。

趙馨誠確實不知道，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參與。

而韓彬該知道的。

如果當初他不是生怕泄露了自己的秘密，應該一起進入到病房中。

如果他進去，那事情的走向可能完全不同。

但或許其實這麼做也於事無補。

因為該發生的遲早都會發生。

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所有人都沒有退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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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彬沒見過那個手機，但他見過沒找到「丟失」或者「遺留」在丁順鵬病房的手機，而失魂落魄的邵則年。

就，失魂落魄到似乎正在趕赴刑場。

他丟的不是手機，而是要命的東西——弄好了要別人的命，弄不好要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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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宏峰在中午的訊問中，得到的不只是一個信息。

可能通過丁順鵬，也可能通過一些事實的推導，他獲知了施廣陵之外的那個隱藏的神秘人；

然後，通過一個遙控炸彈，他意識到了有人想就在這家醫院，乾淨利落地處理掉兩個心腹之患——無論是通過直接炸死，還是通過炸死一個誣陷一個的方式。

邵則年很可能是打算在合適的時機，自己完全不被懷疑且滿足那個人策劃完滿的計劃中的條件時引爆炸彈。

韓彬傾向於，邵則年是想把關宏峰一起炸死——他已經把自己和自己的上線直接暴露給了關宏峰。

但邵則年沒想到的是，當他企圖引爆時，關宏峰已經做出了應對措施——或者是已經超出了無線裝置的遙控範圍，或者是切斷了無線遙控接收，導致炸彈引爆失敗——並且離開了醫院。

於是他慌了，但由於非訊問時間趙馨誠嚴令不許任何人出入病房，他始終沒機會去查看究竟爆炸裝置出現了什麼問題——如果是炸彈故障的話，尚有補救的方法。

然而查看之後邵則年發現整個爆炸裝置都消失了，這就意味著他的計劃已經全部敗露，同時意味著，他的死期將近——法律的制裁或許並不算最令他惶恐的，他惶恐之處在於，法律之外的那些問責。

這就是當時邵則年丟了三魂少了七魄般地離開病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