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魚
黑暗的環境待久了人心情都變得壓抑，剛開始老趙哼著小曲，我和李季雨偶爾聊幾句，走了半個小時沒有發現盡頭，我們都保持沉默，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這麼大的空間，手電筒照的範圍很小，那人只要往草里一趴，我們很難發現他。我心裡也不想糾結這個事了，我們的目的是木子，只要那人不出來添亂，管他是死是活。
山洞開始往下傾斜，我們向下走了幾步，手電筒光照出一片百來米大小的樹林。樹木已經乾枯了，但枝幹沒有腐朽，依舊保持死亡時的樣子。地面長著一種枯黃色的小草，小草很矮，中央開著白色的小花。
我們走向前了幾步，老趙伸手輕輕觸碰樹枝，樹枝很脆，立即斷開了。
「這種地方我們還是別進去了，繼續往前走吧。」李季雨繞著邊緣走了一圈，晃著手電筒提醒我們。
老趙有些不甘心，說：「那人說不定就躲在裡面，我去把他揪出來。」
李季雨解釋道：「趙叔，算了，我們的是來找木子的，裡面可能會有蛇蟲鼠蟻，還是別冒險了。」老趙帶我們進山時遇事還算冷靜，脾氣雖然倔，但也沒現在這麼厲害。從中飛蛾毒后，他脾氣變得非常暴躁。
老趙顯然不聽李季雨的勸，他往前垮幾步，撞斷了幾根樹枝，手電筒上下搖晃，似乎還準備往裡面走，我趕忙過去攔著他，說：「周圍都是開闊的地方，就這裡有一片樹林，有點詭異。趙叔，別衝動，裡面可能是陷阱！」
「陷阱？」老趙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沒聽懂我的意思。
我趕忙解釋說：「周圍有動物活動的跡象，昆蟲和鼠類喜歡生活在這種有草有樹的地方，食肉動物為了捕食它們，很可能藏在裡面。」
「那就先饒過他，等回來遇到，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老趙思量一番后，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很明顯在警告那人。
下方路很窄，轉過彎后我們又回到暗河的位置，路只有半米寬，右邊是凹凸的岩壁，左側是平緩的水流。
我抱了塊石頭扔下去，聲音沉悶，這段暗河很深。
我們貼著岩壁小心翼翼向前走，前面的岩壁是濕的，地面有稀泥，應該是從頂部的縫隙里漏下來的。泥土上面有幾個深淺不一的鞋印。
再往前走了幾百米，左側的暗河水已經漲到路面上。前面一片漆黑，手電筒向前照射只能看見水流和洞頂垂下的鐘乳，我們脫下鞋，捲起褲腿涉水前行。
水越來越深，很快就淹到了我膝蓋，並且還往上漲。
「還能不能向前走了，不行就先退。」李季雨走在前面，我對著他喊道。
「還可以走，前面好像有個石台，我先去看看是不是有往上的路。」李季雨說完，抬著手電筒就往前沖。
我和老趙也跟上去，不遠處的確有幾個石台，李季雨正嘗試著爬上去，從我們的角度看去，石台上面好像蹲著一個人。
李季雨依舊爬了上去。他也看到了那個人，手電筒光照了照，那只是一塊類似人形狀的石頭。
我們爬上去時，李季雨還在仔細觀察著那塊石頭，我終於看去那塊石頭的正面目。那是石頭雕刻的人像，臉部沒有五官，但能看見頭髮和耳朵的刻畫。人像雙手放在膝蓋上，要下面雕刻的很粗糙，只能看出是跪立姿勢。
前面還有三個石台，石台離得不遠，輕輕一躍就能過去，每個石台上都有一個類似跪立姿勢的石像，我們逐一看一遍，
細節雕刻大體相同，從頭髮和臉型上看，前面兩個是女性，後面是男性，都是青年的樣子。
「傳說是真的，這裡就是藏著寶藏的地方，這些石像就是金童玉女！」老趙表情顯得十分激動，語氣都變了。
我和李季雨看著老趙沒有開口，他今天情緒波動很大，好像變了一個人。
老趙突然踩滑了，身體向後仰，我趕忙伸手想抓住他，已經夠不到了，他整個人掉進暗河裡。
「砰...」水花濺的很高，我站在李季雨前面，替他擋了水，衣服瞬間濕透了。
老趙在水裡上下撲騰著，李季雨直接跳進水裡，我水性不好，只能拉著石台邊往下跳，準備回到剛才那條路上。
我順著路往前走，老趙和李季雨正向岸邊游，我趕忙過去搭把手，把他們拉上岸。
「你們還好吧？」我提起老趙的背包，關切的問道。
「人沒事，只是衣服又濕了。」李季雨脫下衣服開始擰水。
老趙獃獃的站著，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說：「我是不是中邪了，今天老覺得自己的嘴和手腳有些不聽使喚。」
我圍著老趙仔細檢查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我安慰道：「趙叔，你只是太緊張了。要不我們在高台上休息一會吧。」
老趙搖搖頭，說：「不用，我還頂得住，找人要緊。」
剛往前走了幾步，水已經淹到我們腰間，順著手電筒光看過去，前方的路依舊沒有盡頭。
「再往前走幾步，如果水太深我們就退到石台上去。」李季雨說完，繼續向前帶路。
走了沒幾步，我突然感覺有東西撞到我的腳背，我扭頭一看，后側的河中央有一道很大的波紋，緩緩向四周波動。一條白須豎立在我身後，手電筒光照射到它，白須迅速落到水裡，瞬間消失在我眼前。
我伸手到手裡摸一摸，摸到一個很光滑的東西，我趕忙伸回手，扭頭往前跑，邊跑邊喊：「水裡有東西！」
李季雨停了下來，從岩壁扣下一塊石頭，死死盯著水面，老趙大步向我走來，把我拉到他後面，然後從我背的包里拿出一柄短刀，俯身讓手臂貼著水面。
水紋迅速從中央位置波動開，一道黑影迅速向我們游來。我和李季雨的手電筒迅速照了過去，跟著黑影，老趙則雙手握刀狠狠的砍下去，正好擊中那東西的頭部。
「噌...」那東西頭很硬，短刀沒有直接砍進去，摩擦后劃在另外一側。老趙立即收刀準備再砍下去，黑影迅速調頭撤退，數秒后，幾縷血水浮出水面。
趁著黑影撤退的時間，我們迅速往前走，三個人靠得很近，邊走邊觀察河面的變化。
「是一條大魚，頭頂有兩塊很大的凸起，我剛才砍在了凸起上。」老趙離得近，看清了一點點黑影的特徵，我和李季雨離得遠，只能勉強看出那是一條大魚，有小船那麼大，全身呈現黑色。
水越來越深，已經淹到我們胸口了，李季雨停了下來，開口說：「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水就要沒過我們了。」
「那條魚怎麼還跟著我們。」身後那條黑魚又向我們游來，我和老趙擺好架勢，準備和它比劃比劃。
離我們還有兩三米時，那魚忽然不動了，黑色身體靜止在那裡。李季雨把手中的石塊扔了過去，砸在它的腰部，那魚擺了擺尾巴，依舊停留在原地。
老趙抬著短刀向前走了幾步，那魚還是沒動，他頓時有些懵了，又退了回來。這魚怪異的行為讓人捉摸不透，不能貿然靠過去，我們只有繼續向前走。
走出幾十米，水已經沒過李季雨脖子了，他的腦袋露出水面，對著我們喊：「真的沒辦法往前走了，回頭。」
我剛準備轉身，巨大的黑影忽然向我撞過來，我猛地側身閃躲，但還是被魚頭擦了一下，直接把我甩在石壁上，我用手反撐住石壁，然後身體又彈回水裡。
石壁直接被魚頭撞出了一個坑，黑色大魚退回水裡，張開白色巨嘴向我游來。
它想把我吞進去！
我趕忙向岸邊游去，老趙和李季雨也趕了過去，李季雨伸手拉我，老趙則握著短刀，捅向魚嘴。
短刀插進了魚嘴裡，巨魚揮動尾巴排向老趙，身後是石壁，水裡身體施展不開，老趙沒閃躲開，整個人被拍在水裡。那魚的尾巴細長，和它的身體非常不符，有點像蝌蚪那種尾巴。
水面漂浮了很多血，巨魚浮起身體，扭過頭向我和李季雨游來，我們手裡沒有武器，只能跑。但在水裡我們不可能跑過它，我順手從水裡摸起一塊巨魚剛才撞碎的石頭，沒等巨魚蓄力，直接跳向了它。
巨魚頭部很滑，我抓了幾下都沒能抓住魚鰭，只能掄起石頭往它下顎砸去。這一下力道很足，砸到了它的軟骨，我感覺石頭已經嵌入它的肉里，然後它用力擺頭，直接把我整個人都頂出水面。
李季雨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拖到岸邊。
「往回跑！」李季雨和我轉身就跑，老趙還想去找自己的短刀，看見那魚潛入水裡沒了蹤跡，他才跟上我們往回跑。
走了幾分鐘，那魚的身影又現在我們後方，這裡水剛到我們腰間，在走幾步就能到石台的位置。我們沒有管它，繼續向前走，那魚也只是跟著我們，沒有貿然進攻。
我用肩托著李季雨向上爬，他動作敏捷，手勾到石壁后，直接借力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