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淵藏屍
石板很重，我們使勁全力都抬不起來，只能用剛才的土辦法，抬起石塊砸。
牆角有破碎的石雕缺塊，這一次材料充足，我們只需要時間和力氣。
砸石板時，我的眼睛瞟向棺木所在的位置，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抬頭看著李季雨，慢慢說：「那兩個大石蛹里的是蟲子，那麼木棺蓋上畫的那兩人只能是我們了，刻畫上人所在的位置，正是棺木正前方。」
李季雨用手電筒照射到棺木上，光束是一條直線，而我們的位置就在直線中央。
氣氛詭異到極點，這種詭異不是剛才那種對陌生生物的恐懼感，而是一種無形的力量隱藏在黑暗裡，我們看不透，也琢磨不清楚。也許此時那個戴錐形帽子的男人正在黑暗中看著我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石板已經被我們砸出裂縫，再敲幾下石板就能裂開落下去，但我想把事情弄清楚再下去，所以提議說：「我們再去看一眼棺木上雕刻的圖案。」
「沒必要看了，戴錐形帽子的男人挖別人的墓，自己住進來，他肯定也害怕別人盜他的墓，所以設一些故弄玄虛的東西，讓看到的人膽怯。」
李季雨的話漏洞百出，但也讓我突然醒悟過來，看那幅畫證明不了什麼，除非我們能打開黑石棺，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石板下面是砂石，還有水流聲。聽到這個聲音，我們都有些高興，剛才的推測都不重要了，我們能出去，帶著木子離開這裡了。
我先拉著李季雨的手臂讓他慢慢落地，看著他落到砂石堆上，很自然的站了起來，我也把腳鑽進洞口，身體慢慢下落。
「跳下來，我接著你。」洞口離地面有五六米高，我看了李季雨一眼，鬆開手指，身體自然下墜，李季雨果然接住了我，然後我們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拍了拍身上的泥，我們打著手電筒環視一下四周的情況。這裡類似於一塊向下傾斜的河坡，我們下落得位置在下方，里暗河還有十多米的距離。
這裡有沙土和小石子，水大的時候能淹到這裡來，我們往上方看了看，高處好像有一棵樹，一顆很茂密的書，從我們這個位置能看到樹葉。
「上去看一看。」對於能活在陰暗洞里的樹對李季雨有很強吸引力，他打著手電筒，我們慢慢向上走。
地面變成了軟土，有些地方水很重，踩一腳鞋子都已經陷進去了。
李季雨突然停下腳步，手電筒照著右側，說：「這裡怎麼也擺著石雕。」
順著手電筒光看過去，樹的左側位置擺著一排石雕，雕刻的都是小孩子的形象，他們手裡抬著一盞燈，嘴角上揚，笑容雕刻得格外突出。
「右側也有。」我向前走了幾步，右側也有一排類似的石雕，他們呈跪立姿勢靠在石壁邊上，臉上也有那種突出的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我感覺渾身不自在，退到李季雨聲旁對他說：「這些都是引燈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撤吧。」
李季雨顯然對這棵樹有很大的興趣，他死死盯著那棵樹，說：「看一眼就走。」
我們慢慢靠近那顆樹，發生它真的還活著，它的枝頭還長著嫩芽，樹的葉子是最深的那種綠色，邊緣帶著几絲枯黃色，而它嫩芽是紫色的，和上面藤條的顏色一模一樣。
李季雨伸出手想觸摸葉子，我趕忙拉住他的手臂提醒道：「還是小心一點。」
我撿起三顆小石頭扔去樹叢里，我們先聽見石頭和樹葉的摩擦聲，
然後就沒有聲音了，小石子沒有落地。
背後突然刮來一陣涼風，我們嚇得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看到那兩排石像手裡的燈悄然亮起，風吹過，黃色的燭火慢慢搖擺，彷彿一隻隻眼睛眨動，圍著我們看。
我們下意識的轉身向後跑，剛跑出幾步，耳邊傳來那種嗡嗡嗡的熟悉聲音，李季雨冷靜的關掉手電筒，兩人趴在地面上，緩緩挪動身體往後看。
樹葉在動，燭燈搖曳，一隻乾枯的手臂從樹枝里伸出來，然後另外一隻手臂，接著是那頂錐形帽子...
嗡嗡嗡的聲音還在繼續著，但這時候我們不能猶豫了，不管那種蟲子危不危險，站起身往前跑。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這樣跑了，沒跑幾步腳開始發軟，頭昏昏沉沉的，眼前迷糊起來。
「李季雨...」我喊了他一聲，李季雨斜眯著眼，一隻手拉住我的肩膀，一隻手使勁掐自己的大腿。我也用力擰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覺傳遍全身，整個人清醒許多。
錐形帽子頭頂掛的圓和橢圓標誌裡面有很多銅鈴，墓主人走一步，那些銅鈴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銅鈴的聲音離我們有點距離，我們轉過身，想仔細看看墓主人到底是啥模樣。
「他的身體也被菌絲控制了。」李季雨手電筒光照過去，帶著錐形帽子的墓主人停下了腳步，他的身體表面也長滿了白色絨毛，站在原地正面對著我們。他臉上帶著銅色面具，面具上鋪滿了那個神秘的標誌，標誌中央的橢圓是單獨凸起的，能看到裡面有紅色東西流動。
他的身後還有東西，一條水桶粗的黑褐色巨蛇，蛇高高揚起頭，伸處猩紅信子，它的兩腮像眼鏡蛇一樣鼓起來，嗡嗡的聲音就是從兩腮間發出的。
「猶豫什麼，跑啊。」李季雨獃獃看著，我喊了一聲，他沒有反應，整個人站在那裡沒有動。
我只能回頭拉他，手電筒掉落在地上，我撿起手電筒拉住他的手，讓他整個人順著地面滑著走。
被菌絲控制的墓主人用機械式的動作向我們走來，巨蛇沒有動，依舊吐著紅信子站在那裡，似乎在提防更危險的敵人。
我拖著李季雨走出幾米后，他突然醒了過來，就像那種夢裡驚醒一樣，身體和四肢抖動了一下，隨後睜眼看著我。
「潮生，我...」李季雨叫出我名字，下面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蹲在地上嘔吐起來。我們很久沒吃東西了，連水都沒喝過，他乾嘔了幾下，然後抹抹嘴，我看著他的表情，笑出聲來，完全忘記了還有兩個怪物看著我們。
我們撕扯著上身的最後布條，製成兩個口罩。那條蛇沒動，眼前這具被菌絲控制的屍體害怕手電筒光，對我們完全沒有威脅。
我們正對著那兩個怪物向後退，李季雨和我說他陷入幻境發生的事，他看見許多東西飄在山洞裡，有燒雞、烤肉、米線和很多吃的東西。聽他這麼一說，我已經咽好幾次口水了。
「那條蛇是什麼品種，它為什麼不動？」李季雨說完他剛才的經歷后，我用手電筒光照射著那條巨蛇連續問了他兩個問題。
李季雨向我解釋道：「它揚起身體和鼓脖子的動作很像眼鏡蛇，但從腦袋的形狀和身體花紋看，它不屬於眼鏡蛇科，有點像游蛇科的蛇，具體是什麼只有近距離看后才能確定。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這條蛇雖然粗，但它沒把我們當獵物，只是做出防禦姿勢讓我們快點走。
「我想看一看面具下的人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成仙了。」
李季雨知道我的意思，搖頭反對：「我總覺得這墓主人留的後手沒有這麼簡單，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撤吧。」
我們走到剛才落下的位置，那具被菌絲控制的屍體轉身回去了，不管我這麼用手電筒照，他頭都沒迴向樹的位置走去。
正當我鬆口氣時，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發光的蟲子密密麻麻的浮在我們頭頂，這是一種胡峰一樣的蟲子，有人的指頭那麼長，尾部長著蜂刺，翅膀左邊有發光的白點。
光色光電上面的洞頂掛著一個巨大的蜂巢，除了用石頭黏合而成外，我還看見一些骨頭，人的骨頭，野獸骨頭都有，側面甚至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骷髏。
聽到這種聲音后，那條巨蛇猛地鑽進樹裡面，聽到那邊有動靜，一對白光向那個方向飛去，高速飛行時它們的聲音變成了那種嗡嗡聲。原來從我們頭頂飛過，和襲擊飛蛾的就是這種蜂，但是我們遇到的那種蜂不會發光，頭頂這些那個大光斑很顯眼。
我們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任憑它們從我們頭頂飛來飛去。那具被菌絲控制的屍體很快就被這種蜂密密麻麻圍起來，然後就是撕咬和注毒。
那頂錐形帽子和僅存的一些衣服瞬間被這種胡峰啃得消失無影，臉上那個面具很厚，胡峰從尾部的蜂刺滴出一些黑色液體淋在上面，金屬材質開始腐化，瞬間就在上面留下很多坑坑窪窪的凹槽。
趁著頭頂蜂少，我們準備跑，可當我們起身跑出第一步時，那些胡峰嗡嗡的飛了過來，隨後聲音越來越重。
十米的距離我們只需要幾秒，但它們追上我們只需要眨眼的功夫，一道白色光電從我側身飛過，迅速貼在李季雨的脖子上。
我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握住這隻蟲子，把他握在手心，用力捏碎它。
手掌隱隱最痛，我展開手掌時，大拇指下面有一個紅點，蜂刺還扎在那裡。
跑到暗河邊，我們毫不猶豫跳下去，水有些冰涼，我張嘴灌了幾口，腦袋突然產生刺痛，整個人暈了過去。
昏迷前，我聽見李季雨不停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