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線索
對於母親提議的事情我是拒絕的，但不能明說，我使勁朝父親使眼色，他坐在一旁抽煙，無辜的看著我。
「潮生，你年紀不小了，喜晴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各方面...」母親說很多話，我坐在一旁點頭應著，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
父親打了個哈欠，說：「你們接著聊，我先去睡了。」
母親瞪了父親一眼，說：「才幾點，再坐一會！」
然後父親很老實的坐在我旁邊，一起聽著母親訓話...
這幾日我都在找關於錐型帽子和神秘標誌的相關資料，但一無所獲。
第五日我接到李季雨的電話，他找到了一些線索，準備來找我。
土綠色的越野車，灰色的西裝，李季雨這個搭配讓人捉摸不透。
「上車，我們找地方吹吹風。」李季雨摘下墨鏡看著我，這個裝扮可謂非常潮流。
「去哪裡？」我輕輕關上車門，我討厭那種沉重的關門聲。
「走到哪裡算哪裡。」車子咆哮著，行駛在山間路上，李季雨心情不錯，跟著音樂哼著小曲。
我們來到小時候抓魚的水庫，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水庫邊上停滿了車，周圍的農莊傳來喧囂聲。
下車后我們準備圍著水庫走一圈，風吹過很涼，心情頓時舒暢許多，好多年沒來這裡了，我醞釀許久，說了一句：「這風吹著真舒服。」
李季雨微微仰頭感受著清風吹過，微閉著眼說：「我還以為你要感慨時間匆匆，歲月不留人呢。」
「現在都什麼歲數了，誰還說這麼刻板的話。」小時候我們來這裡釣魚，那時候帶著自己製作的簡易魚竿，找塊石頭一坐，我就開始默念課文。李季雨總是嘲笑我，說怕啥呢，背不出來大不了站著聽課。我瞪他一眼，然後一邊看魚漂一邊背課文。
我們圍著水庫悠閑的走著，李季雨點開話題，說：「我回去找到一些資料，也問了相關的人，那個帶錐形帽子的人有一點線索了。」
李季雨問我：「你知道畢摩嗎？」
這兩個字我太熟悉了，畢摩是西南一少數民族傳統宗教中的祭司，「畢「為舉行宗教活動時祝讚誦經之意，「摩「意為長老或老師。
畢摩產生的年代久遠，據文獻記載，蒼天降下靈神果籽落於下界，經過三年九世后，終於長成了杉樹巨人，可是一直似人非人，似樹非樹，不能成人類始祖。直到阿居阿叢時代，山神得知必請畢摩祛除白、花、黑三穢后舉行祭祀豬胛卜才能成為人祖，於是先後派遣豪豬、白兔、野雞和蜘蛛作為使者去上界敬請額比斯烏畢摩，經過多次請求后，額比畢摩才同意下界作畢，額比畢摩在屋后竹林中砍回三根神竹桿，做成神簽、法笠、法扇，送給額阿孜三祖孫帶著一部經書來到了地界，為杉樹巨人祛除了三遍三色穢后舉行了祭祀豬腫卜后，地界有了雪族十二支，其中一支便成了人類的始祖。
我說出自己聽過的傳說，李季雨也講了他這幾天收穫：「縣誌附屬文書里有記載，林出亂賊，男殺女掠，常襲擾部落。南候聞後派千騎兵，狼首為旗，入山林誅殺亂賊。文中沒有寫年代，就當做民間傳記流傳下來。結合我們看到的那個狼頭標記和棺木，可以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
戴錐型帽子的男人是民族部落分支的畢摩，在部落地位神聖，有很高的話語權。那個圓和橢圓結合的標誌叫極侖眼，代表天道。這是一個教派的標誌，
教派的的宗旨叫天行入仙，存於唐末間，五代十國后消聲滅跡了。
戴錐型帽子的男人可能是中原人，他曾經加入過那個教派，後來流落至滇南，坐上了部落畢摩的位置。他畢生都在追求升仙之術，通過一次外族的宴會，他遇到那個騎龍的人，第一次見到蠱術，於是把兩種東西結合在一起，為自己死後升仙鋪路。
聽李季雨講完后，我嘆了口氣：「哎，可悲又可惜，為了虛無縹緲的成仙夢，挖了平亂將軍的陵墓，用了那麼多邪門的辦法，最後連屍體都不得完整。」
「這些也只是推測，傳說畢摩不僅主持祭祀儀式，還會治百病，觀星象。他死前占卜到我們會進入他的墓室，於是利用蠱術設局，並在墓室里放置假棺。」李季雨說到了占卜之事，我也相信棺木那副雕刻畫中的兩人就是我和李季雨。但這事已經過去，真假不重要了。
行走在樹蔭下面，想著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心裡有點后怕，我對李季雨說：「這事就別談了，藏在心裡吧，反正我們不會再去那裡了。」
「死裡逃生的感覺真不錯，潮生，這一次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那...」
前面石凳上坐著幾個人，李季雨忽然沉默后看著我，我點點頭，指著前方說：「對，今晚我們吃魚。」
我知道李季雨要說日記的事情，離些人很遠了，我開口問他：「在深山老林里找一個山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外公的事情我覺得沒必要陷進去了。」
「這件事我原本只有三成把握，但是進山以後，把握已經長到六成了，但前提你是願不願意幫我。」李季雨說話時喜歡盯著人看，笑起來時感覺挺好，但嚴肅起來讓人不自在。
「關於日記你好像瞞著我很多事情。」我對著他的眼神，發聲質問。
李季雨指著水裡游過的魚群，高興地說：「明天我帶你見個人你就知道了，走快點，別浪費這麼好的風景和魚，我們找魚竿釣魚。」
我們向店家借了兩根魚竿，開始垂釣。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太陽就要落山了，李季雨釣到了五條手掌大小的鯽魚，而我一條魚都沒有釣到。
晚上我們吃著炸魚，喝著可樂吹著風，這日子太逍遙自在了。
「等會你去找姨和叔說一聲，這一次上去，可能要呆好幾天了。」李季雨提醒我。
我看著山下的燈光，說：「我去就可以了，你別露面，不然他們又覺得我倆要去幹壞事。」
「哈哈哈，也是，小時候的大院被我們鬧得雞飛狗跳。」李季雨笑出聲。
我也笑著糾正他：「是被你鬧得雞飛狗跳。」
李季雨送我到家門口，父親母親在看電視，我和他們說了要去省城，母親臉色一沉，說什麼也不讓我去，父親勸了他幾句，母親終於鬆了口，讓我去上面找工作。
父親把我叫進屋子單獨聊天，他抽著煙囑咐了我幾句，還說起了李季雨，用的都是讚揚的詞語。他知道我最近和李季雨走得近，讓我多跟他學學。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爸你真是火眼金星。」我小聲誇獎，生怕被外面的母親聽到。
「別拍馬屁了，去吧，估計你媽東西都幫你收好了。」父親把煙吸完，我們一起走出屋。
母親果然給我收了一袋子東西，見我們出來，她立即板著臉，說：「你們爺倆又背著我說啥了。」
「沒說啥，爸說你溫柔賢惠漂亮呢。」我趕忙岔開話題。
母親臉色漏出一絲笑容，說：「就你爸這死板的性格會這些好聽的話？」
「真的，他剛才就是這樣跟我說的。」我朝父親使眼神，他也對著母親點頭。
「別貧嘴了，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對那些小姑娘說吧，媽我等著抱孫子呢。」母親又把話題拉到我身上。
「那邊有東西要收拾一下，我今晚就不在家裡睡了。」我提起東西，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