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嘎林村
清晨空氣清新，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我們加快步伐，行走在這條石頭小道上。
我們急著趕路，誰都沒有說話，山野里傳來鳥語蟲鳴聲，讓周圍不那麼安靜。
碎石路漸漸變成泥土路，我們聽到水流聲，山腳下瀰漫著白霧，隱約能看見村落。
村落看著離我們近，但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山腳。村民們已經開始干農活了，我們沒有在此停留，沿著村邊的路繼續向前，路沿著河流一直穿過群山，通往更深的山林。
太陽漸漸升起，天氣也越來越熱，我們快速流失著體力，每個人的喘氣聲都很重很沉。
「前面村子休息一會，天氣太熱了。」李季雨用手袖擦著汗，看著半山腰的村落說道。
江航和李季雨一直都走在前面，李季雨停住后他也沒有反應，繼續向前走著。大峰背的東西最重，身上的藍色短袖已經濕透了，他用不滿的表情看著江航，使勁朝我使眼色。
我遞給大峰毛巾，安慰他說：「周邊的村落越來越少，我們快到目的地了。」
聽到我的話后，江航停住腳步轉過身，滿頭大汗，帽子下的臉曬得通紅，他說：「現在才走了一半路，還需要加快速度。」
然後他繼續帶著我們向前走，我心裡充滿疑惑，這種路快慢也就相差幾十分鐘，那麼趕時間急著去幹嘛。但我只是心裡抱怨一下，表情還顯得很平靜，身旁的大峰就不一樣了，怨念的眼神看著江航，嘴還無聲嘀咕著，心裡估計把江航罵了無數遍。
我們到前面的村落找了戶人家討水喝，開門的是一位年紀很大的大爺，他只會說民族語言，我能聽懂一些，嘗試著和他交流。
我用自學的幾十個詞和手勢向他說明來意，大爺把我們帶到廚房，拿出幾個碗讓我們隨便喝。石缸里裝的是山間的泉水，清涼帶著回甘。
大爺站著和我聊了幾句，我只會最簡單的幾句話，當他問我們要去哪裡，去幹什麼時我不知所措了，用生疏的語言和手勢比劃著我對這個語言懂得不多。
李季雨和江航圍著水缸看表面的花紋，我走近一看，水缸表面雕刻著動物和人的圖案，下面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潮生，你問問大爺這石缸是哪裡挖出來的？」李季雨說。
我看著他，回道：「我就會說那麼幾句民族語言，這麼複雜的問題我翻譯不了。」
江航拿出相機準備拍幾張照片，大爺看到后臉色突然變了，他快速走到江航身前，用手扯著相機的安全繩，嘴裡罵著髒話。
我趕忙拉住大爺，說了一大堆道歉的話，大爺鬆開手，把我們趕出屋子，然後重重的砸上木門。
江航疑惑的看著木門，問我：「潮生，你聽懂他說什麼了嗎？」
「大爺好像說這口水缸鬧出過人命，把我們當成壞人了。」我也沒怎麼聽懂大爺說的話，但從一些詞語理解好像有這個意思。
江航也沒多糾結這個問題，帶著我們繼續趕路。路上他和李季雨低聲聊著什麼，好像在說那個水缸，我和大峰跟在他們後面，天氣很熱，我看他汗如雨下，想和他換一個背包，畢竟我們的輕一些。
大峰拒絕我的好意，對著我耳邊輕聲說道：「不用換，不能讓那姓江的小瞧我們。」
一路上兩人好像沒發生摩擦呀，怎麼大峰和江航杠上了，我問他原因他也不說，我只能勸他不要和江航計較，他是我們的僱主，和他鬧矛盾吃虧的是我們...
走了許久我們都沒有看見村落，
路越來越陡，前方的山一座比一座高。
我和大峰水壺的水已經喝完了，我看著熱辣辣的太陽和前方無盡頭的路，嘴唇乾燥，想喊李季雨又忍住了。
江航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和李季雨聊了兩句后，他指著前方的山頭，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有山泉。」
我心裡暗自回了他一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走的路程不止三十公里了。
但看他臉被曬得通紅，說話也沙啞了，我心裡頓時覺得沒必要，他也要和我們一樣，經歷著一切過程。
翻過這座山爬到江航指的山頭，他帶我們鑽進一片樹林里，山澗里有一股清流，我們大口大口往嘴裡灌水，大峰放下背包，用水壺接水往身上澆。
簡單休息了一會，我們繼續趕路，這一次江航總算說實話了，他指著遠處的山峰說：「嘎林村就在山腳，我們還有一小時的路程。」
有了充足的水和明確的目標，我的身體也就沒那麼疲憊了，我和李季雨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那座山的山腳。
村子在兩座山形成的谷底，看面積不算大。村口長著幾顆老樹，幾個小孩在樹下嬉戲打鬧。
江航很熟悉的帶著我們走進村子，看到我們背著這麼大的背包，小孩子圍了過來，好奇的問我們從哪裡來，來這裡幹啥。
我們給他們發了些餅乾和糖果，江航認出了一位小孩，微笑著對他說：「你還記得我嗎？上次我還抱過你。」
小孩思考了一會，突然高興的拉著江航的手臂，說：「叔叔，我記起你了，你來找我爺爺的吧，我帶你們過去。」
眼前是簡易的磚瓦結構房子，門口用兩種文字寫著嘎林村村委會。
小孩進了屋子，拉著一位五十多數的男人走到院子，指著我們說道：「啊爺，上次那位叔叔找你！」
「小峰，你回去告訴啊媽家裡要來客人，讓她麻利些。」老人摸著小孩的頭，囑咐道。
「嗯...」
小峰點頭應了一聲，笑著跑走了。老人把我們帶去二樓，這裡是村裡的會議室，裡面很空曠，中央未知擺著幾張很舊的桌椅，前面的黑板寫滿了小字。
「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水。」老人這麼大年紀招呼我們，我們自然過意不去，我拉著李季雨一起去倒水。
路上我問李季雨：「你以前來過這裡沒？」
「沒有，我第一次來。」李季雨拎著水壺回答。
我剛準備問他江航的事情，老人跟了上來，熱情的和我們說起他和江航的往事：「我們村對面的山裡有一個自然保護區，江航他們隊伍隔幾年都會來一次，-每次來都給村子帶很多稀缺物資。這裡深山老林的，不通車路，山裡面情況很複雜，沒人敢來這裡盜獵。但江航仍要給村民發協助費用。這孩子，除了對下屬嚴一點，沒其它缺點了。」
李季雨也跟著誇獎起來：「對，江航做事嚴格嚴厲，對人那是沒得說的好，不過他這性格好像有點難找對象呀，至今還單著。」
老人聽了李季雨的話，笑著說：「村裡那裡多姑娘，等會我就給他做媒。」
我在一旁偷著樂，等會有戲看了。李季雨顯然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會引起來老人注意，趕忙解釋說：「其實喜歡他的女孩很多，但是...」
老人打斷了李季雨的話，拍拍胸脯說：「我們村裡有很多優秀的姑娘，這事包在我身上。」
李季雨也不解釋了，看我偷笑，他貼近我的耳朵，提起警告我說：「你千萬別和江航說這事，以他的性格，指不定要找我麻煩。」
我捂嘴笑著說：「不會不會，我肯定不會和他說。」
我和大峰坐在會議室里聊天，江航他們出去辦事情。
大峰看著遠去的三人背影，小聲對我說：「我總覺得這個江航看不起我們，什麼事情都針對我倆。」
有了剛才的事情，我對江航的印象改變了許多，他是個嚴格的人，做事嚴謹，可能有些話說得太重了，於是勸大峰說：「第一次合作他當然要試探我們的實力了。過幾天進山了我們露兩手給他瞧瞧。」
「對，一定要讓他看看經過專業訓練的軍人和他們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