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毒蛇
按現在的速度，我們三點多就能回到村子。
我看著表，提議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沿著山谷繞一圈，看能不能有新發現。」
「那就繞一圈。」李季雨也沒有意見，這次彩兒跟在了我們身後，依舊一言不發。
山谷旁有溪流，溪流乾淨清澈，能看見水裡的小魚小蝦。我捧起水洗了把臉，腦中突然有了思路，問李季雨：「群山後面的地形是什麼？」
李季雨告訴我：「群山後面有一座卧著的高山，日記里是這樣形容的，龍無形暗藏尾，只遙北路寒山。」
「你爺爺還是一位詩人，不過這詩沒有字面意思那麼簡單吧。」我趁機誇讚，其實是要套出李季雨藏著的話。
李季雨怕身後的彩兒聽見，貼近后小聲對我說：「當時爺爺他們的隊伍里有一位風水高人，這些都是爺爺聽後記下來的，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風水高人？」
我腦海回想著看過的日記內容，裡面的人好像只有劉隊符合這個特徵。
「你們為什麼不去找那位風水高人？」身後的彩兒好像知道我們在說一些秘密的事情，故意離我們很遠，所以我抬高了聲音。
李季雨考慮數秒，然後無奈的對我說：「這些事情江航我們商量過，本來不打算告訴你們了。算了，為了讓你心裡有個準備，還是和你說了吧。」
「別墨跡了，快說。」李季雨沉默的看著我，我拍了拍他的肩，催促著。
我們找到一塊位置很好的草地坐下，前面有溪流，風吹過讓人全身涼爽。身後是棵大樹，剛好擋住了太陽。彩兒坐在離我們四五遠的地方，沉默的看著溪流。
李季雨接著說道：「當時那個考察項目是兩個隊伍一起參與的，我爺爺所在的單位牽頭。另外出資金的隊伍是BJ的一個大公司，劉隊是他們的頭，他擅長風水之術，對於動植物這塊的研究也很厲害。」
「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可以找當時參與考察的那些人，他們肯定認識路，找我這種生手，一兩個月都回不來。」我打斷了李季雨的話，提出自己的疑問。
李季雨無奈的著我說：「潮生你性子怎麼這麼急，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繼續說，我保證不插話。」
李季雨繼續對我說：「那些人的身份不簡單，劉隊他們好像知道那個地方，知道那裡有龍，所以剛開始就改了行進路線。看到龍影的事你看過我就不說了，我說後面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爺爺起床時發現其他人都失蹤了，準確來說是過江了。小李和唯一一位女同志跟著劉隊他們過河，大部分物資也被劉隊他們帶走，只留下了我爺爺和江叔返程的物資。爺爺江叔等了一周，那些人始終沒有出現，他們的物資不多，只能往回趕。後來那些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江叔作為領導，因為這件事被撤了職，同爺爺一起調去整理檔案，後來他們也一起失蹤了。」說到他爺爺失蹤時，李季雨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
看李季雨有些悲傷，我安慰道：「別傷心了，我們這次肯定進山肯定能找到你爺爺。」
我邊安慰邊拍了拍他的大腿，一旁的彩兒也看著李季雨，臉上的冰彷彿化了一些，神情沒有那麼冰冷了。
李季雨和彩兒對視了一眼，趕忙收回目光，對我講述後面的事情：「這件事情涉及人命，小劉和那位女孩的父母天天來單位鬧，見人就說是我爺爺和江叔殺了他們。
我爺爺他們一大把年紀，內心哪裡受得了這種冤屈。那段時間我經常看見爺爺偷偷流淚，像個小孩一樣無奈的哭...」
李季雨再說下去都要抽泣了，我趕忙止住他的話，繼續安慰道：「你爺爺和江叔肯定問心無愧，等我們到那裡，一定要還原事情的真相。」
我們在這裡坐的時間夠長了，彩兒起身準備到溪流里洗臉，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抬頭時，看見彩兒從手裡揮出一道銀色光芒，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已經來不及反應，只能看著銀色光芒貼著我的頭皮劃過，然後砰的一聲，應該是插進了身後的樹里。
李季雨迅速起身指著彩兒，身體做出一個打架的姿勢。我驚魂未定的坐在原地，用手摸自己的腦袋，熱乎乎的液體，我放下手一看，稠糊的鮮血沾染了我的半隻手指。
彩兒冷冷的看著李季雨，指了指我，李季雨沒搞明白，大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暗算他！」
我趕忙起身拉住了李季雨，然後恭敬的對彩兒致謝道：「謝謝姑娘救了我的命。」
彩兒沒有反應，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后，走向前準備去取插進樹里的匕首。
李季雨用水幫我擦掉腦袋上的血漬，小聲問我說：「我錯怪人家姑娘了，現在怎麼辦？」
「道歉吧，還能怎麼辦？」
李季雨把聲音壓到最小，說：「我最怕道歉了，潮生，你幫我替她道歉。」
匕首插著拇指大小的蛇頭陷入樹榦里，我們剛才做的位置上方，樹枝邊緣掛著蛇剩下的身子，那段身體還在慢慢蠕動著。
竹葉青！看到那個類似三角形的綠色蛇頭，我認出了蛇的種類，這種蛇毒性很大，如果咬到我的話，就算不死最少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李季雨觀察著蛇的身體，彩兒拔下匕首后，回到溪流邊用草葉擦著上面的血跡，她動作很慢很輕柔，這把匕首應該是她喜愛的東西。
我邊看著她邊向前走，走到她身旁時，我從兜里掏出手帕遞給她。
她微微抬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她避開目光，伸出纖細的手指接下手帕，繼續一言不發的擦拭著那柄匕首。
擦完匕首后她小心翼翼的把匕首插進小腿上的匕首袋裡，然後搓揉了幾下手帕，擰乾水后遞給我。
語言溝通不了，氣氛顯得尷尬，我接過手帕后，迅速從兜里掏出準備好的糖放在她手裡，此時我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快，臉辣乎乎的。
她看了我一眼，接過糖后揣進兜里，然後轉身拔開手留的那一顆糖，慢慢放進嘴裡。
李季雨走到我面前，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我，小聲說：「糖呢，我也要吃糖。」
我掏了掏兜，搖搖頭，說：「沒了，你回去再吃吧。」
「你...」
李季雨還打算嘲諷我幾句，彩兒突然轉過身，指著自己的手腕和回去的路。
李季雨看了看錶，說道：「馬上兩點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很尷尬，李季雨一直說要我替他向彩兒道歉，但無法語言溝通，我左思右想，終於給他出了個注意，讓他回去以後去找張叔，讓張叔替他去和彩兒道歉，或者讓張叔做翻譯也可以。
剛才的事情在我心裡留下陰影，路上遇到草密的地方我用木棍扒著草叢走，預防草里有蛇。
我和李季雨邊走邊聊著剛才的事情，我問李季雨：「我們好好坐在那裡，那條竹葉青為什麼攻擊我。」
李季雨早就想到答案了，就等著我問他，他告訴我：「我們坐的位置土層里可能有蛇蛋或者小蛇，暴躁的蛇媽媽把我們當成侵略者，於是才準備咬你一口。」
「我們太大意了，下次選休息地方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到這些情況。」我摸了摸沾血的頭髮，想起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
李季雨壞笑的看著我，說「這姑娘身手了得，潮生，我看你...」
「你別亂說...」
我重重的拍了他肩膀，李季雨點了點頭，小聲說：「好，我懂，我不說了。」
「砰...」
看著他壞笑的表情，我又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