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霧裡之物
第243章霧裡之物
暗劍閣副閣主再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確實沒有理由殺害自家弟子,而且一個用刀的,肯定打不過自家最優秀的殺手。
東劍廠則很有可能殺人滅口,早就推測朝廷會翻臉,他們暗劍閣為東廠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可是他們暗劍閣也不是好惹的,這麼多年手裡握著的證據,足以掀翻半個朝廷的官員。
可是東廠的劉公公怎麼會這般愚蠢,就讓人想不透,現在明明很多事情還需要他們暗劍閣來做,他們東廠根本就不適合出面。
此事重大,需要深思后再定奪,總不能聽信一個初次謀面之人的一面之詞。
「錢的話,自然要給,今夜不如留下,好好休息一番,等明日下山時候,我便備好千兩銀子。」副閣主要將梁歸留下,觀察一夜,不能輕易放走。
而現在直接將對方囚禁起來,拷問一番也不是不行,就是效果不如套話來得容易,還容易適得其反,萬一這刀客是個硬骨頭,吃軟不吃硬那種,就不好辦了。
無論如何,留下是最正確的方式。
而這也正是梁歸想要的。
「一千兩?」梁歸嗤笑一聲:「少了,至少兩千兩,我要銀票,銀子背著太麻煩,那麼大一堆,被人搶去怎辦?」
貪財的漢子,心眼兒不會多,副閣主警惕心放鬆一些,有些瞧不上面前之人了。
「好好,那便兩千兩,我這邊讓人領你去休息,我們暗劍閣會備上酒宴,到時候派人領你來飲酒。」副閣主交代完之後,叫來一個門人。
那門人引著梁歸去往休息的房間。
一路上霧氣蒙蒙,石燈籠只能照見周圍很短的距離。
如同夢境一般。
霧氣必然有源頭,梁歸從霧氣中感知到一些怪異氣息,大致推斷霧氣是製造出來的,而不是這大山原有的。
到了房間,領路的門人推開屋門,梁歸隨後走進去。
進門的一瞬間,他忽然回頭去看,背後的濃霧中似乎有一雙巨大的眼睛盯著他,但是回頭看去時候,只能看見一片霧氣。
「你們這裡真是古怪,濃霧這麼大,不知道幾時會散。」梁歸往床榻上一趟,隨意說道。
「我們暗劍閣的霧,乃是奇觀,終年不散。」門人嘲諷地看了梁歸一眼,意識明顯,暗道梁歸沒見識。
「確實很奇觀,搞得好像你們大霧裡藏著金銀一般。」梁歸又道。
「霧裡……」弟子正要說點什麼,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停了口:「客人休息,稍後飯菜準備好,我會來叫你。」
暗劍閣弟子離去。
梁歸關上的門,順著門縫往外看大霧,卻沒發現任何東西。
可是上山時候,還有剛才背後被人盯著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檢查了一下屋子,發現並沒有做過什麼手腳。
坐在圓桌前喝了幾杯水,又回到床鋪那裡整理了一下被褥。
來了弟子叫他去用飯,副閣主將親自招待,但是卻不是剛才的那個弟子。
梁歸出門,想著剛才那弟子出門時候還說一會兒來叫他,沒想到卻換了人。
雖然是一個小事情,梁歸還是警惕起來。
暗劍閣不太正常,隨即發現了幾滴血跡,他用餘光掃過,證明那血跡是新鮮的。
難道剛才的弟子已經死了?
現在回想剛才那弟子,想說霧裡有什麼,卻突然住口,顯然是有所顧忌,而且離去時候臉色不好看,似乎在擔憂什麼。
很快到了用飯的地方。
副閣主已經坐在那裡。
梁歸不明白,自己現在虛構的身份不過是個外來送信的,卻被副閣主如此重視,有些讓人意外。
「副閣主客氣了,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怎麼敢勞煩您屈尊陪酒。」梁歸拱手行禮,顯示出一些禮貌。
副閣主寒暄幾句,然後讓人斟滿酒。
「我們暗劍閣在江湖上口碑不好,但那都是江湖人傳的,話說這世上的修士,有幾個手頭不沾染點鮮血呢,相信閣下的刀口,也有不少亡魂吧。」副閣主說道。
梁歸沒吭聲,直接將杯中酒灌進喉嚨里,然後再說話。
「說的也是,不過我一個用刀的,向來對江湖事很少過問,這次不過是偶然遇見了你們暗劍閣的人,也貪圖些銀子,身上沒銀子,走江湖可是很寒酸啊,進不了勾欄和酒肆,還算什麼走江湖。」梁歸顯得很坦然。
「梁先生敞亮,不過還想請問一件事。」副閣主夾了兩筷子菜吃進嘴裡。
「但說無妨,在下知無不言。」
「你遇見我暗劍閣弟子時候,他可有交代其他事情,比如有沒有什麼信件讓你傳遞。」副閣主說話時候,盯著梁歸的眼睛看。
「這個倒是沒有,很重要的信嗎?」梁歸故作疑問。
副閣主搖搖頭,笑道:「小事而已,梁先生吃菜。」
碰過幾次杯子,梁歸突然問道:「敢問副閣主,可知道江湖上劍王的下落。」
「劍王?你找他作甚?」看來副閣主是知道些的。
「在下是個刀客,這個想掩蓋也掩蓋不住,常年在江湖上被人嘲笑,卻用不了劍,誰都知道,用不了劍,就無法在這世界成就更好的成就,就無法感受劍氣的美妙,所以我遊走四方,到處尋人打聽,有人說我這種資質,只有劍王能夠幫我更改根基,所以問問。」
聽完梁歸的話,副閣主顯然興趣不足,隨口說道:「倒是聽說過,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劍王如今在哪,只是知道劍王曾無敵於天下,屠了人間宗門無數,隱姓埋名,不知所蹤。」
這個答案雖然沒有具體的線索,但是讓梁歸知道了,劍王曾在江湖上走動過,既然走動過,就必然會留下蹤跡,終究能找到。
酒足飯飽,副閣主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看來他想從梁歸嘴裡套出些什麼,卻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
梁歸在人帶領下回到了住處,路上發現之前的血跡已經乾淨。
進入屋子,讓暗劍閣的弟子送壺熱水來,然後便在圓桌那裡坐下。
現在暗劍閣在乎的並不是待客之道,梁歸自然知曉,一個殺人如麻的組織,沒必要在乎他一個陌生刀客,如果對方心情不對了,甚是可以直接將他殺了。
所以對方在乎的就是那封信,看來這簡簡單單的寥寥數語,能夠牽動整個江湖與朝堂,現在知道信里內容的人肯定不多,副閣主也肯定不知道。
不過幕後要攔截這封信的人,必然是知道內容,害怕傳言天下,所以現在正斬草除根。
如果這樣來看,自己也不一定能活著離開暗劍閣。
現在對方極有可能在尋找他是否知道信件下落的真實情況,一旦確認后,就會動手。
他來到自己的床鋪邊,蹲下來檢查異常,發現自己的屋子被人翻動過,他離開時候,有意在床鋪邊角捏起一點褶皺,如今卻平了。
「暗劍閣的人果真凈干見不得光的事情。」梁歸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