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 皇帝的新衣

衛向霞這次回到衛曹村是為自己的婚事，和傑克的跨國婚姻經過一系列繁瑣手續終於辦好，準備在衛曹村舉辦婚禮然後再回美國見公公婆婆，最後飛到夏威夷度蜜月。

剛好她到縣城辦點事，知道哥哥坐火車回來就到火車站來接她，在車裡衛向東正詢問婚禮準備情況，就接到李莉打來的越洋電話。

他聽了李莉電話，似乎沒什麼情緒，反問一句：「所有股票都拋售了嗎？」

「都拋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

等衛向東掛掉李莉的電話，一邊開車一邊仔細聽的衛向霞趕忙問道：「李總監說啥？納斯達克股市的事？」

「對，今天納斯達克股市暴跌，10%。」衛向東淡淡說道。

啊？!

衛向霞的手不禁顫抖了下，結果寶馬車跟著一晃，差點和迎面而來的小車相撞。

「專心點！」衛向東忍不住呵斥了句。

衛向霞趕緊收攏心神，等車出了縣城忍不住又問道：「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周我還關注了那斯柯達股市，不是漲的好好的嗎？」

衛向東就把李莉所說的兩國領導人發表的那個聲明結果引起生物科技股暴跌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哎呀......

怎麼會這樣？

前段時間因為二哥不讓企鵝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

還和他吵了一架呢。

當然兄妹之間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不過衛向霞心裡還是有點耿耿於懷。

現在，股市說跌就跌了，而且是暴跌！

但衛向霞心裡還是有點不服氣，又說道：「二哥，我想這是意外，股市很快就會漲起來！」

「漲？可能嗎？」衛向東冷笑道：「現在的納斯達克股市，就猶如皇帝的新衣，大家明明都知道股市泡沫已經很大卻都視而不見.....這件新衣總會被人扒掉，那個公告僅僅是個開頭而已。」

果然，有人很快剝掉這件「皇帝的新衣」。

著名的金融雜誌《巴倫周刊》（barron's）於2000年3月20日刊登了封面文章《燒光》（burningup），文中提到：

在記者所調查的207家互聯網公司中，71%的公司利潤為負！

51家公司的現金會在12個月內用完！很多互聯網公司的創始人和早期投資者都在盡其所能地套現！而另一方面，從舊經濟體系流向新經濟體系的資金也基本耗盡，無錢可燒也無錢可賺的互聯網公司即將跌落神壇。

於是，在三天暴跌之後剛有所反彈的納斯達克指數，再度開啟跳水模式：

接下來1個月之內，納斯達克指數就跳水到了3300點附近，跌幅高達35%；

.....

......

納斯達克此時一片哀嚎，但衛曹村卻一片歡騰，村民所持的聯海股票套現，在漲到20美元左右成功逃頂。

按照當初分配，就是原來金星、盤龍、桃花店三個村的村民手裡也有數千股，按照現在美元兌換人民幣8.27的匯率，算下來手頭立刻就要幾十上百萬！

後頭一下子有了這麼多錢幹嘛？

除了買車就是買房！

於是一大批衛曹村村民湧向金陵、申城、錢塘等大城市，瘋狂購買商品房，村民見面的問候不是「你吃了嗎？」而是「你買了嗎？」

......

......

時間到了七月份，衛曹村還有一件大事就是第二屆互聯網論壇如期在衛曹村的舉行。

遠在平涼石馬村扶貧的衛風華提前趕回來，籌備這次互聯網論壇。

在衛向東的辦公室里，衛風華向他彙報這半年來石馬村扶貧以及在靈西縣城薯片加工廠的建設狀況。

此時的衛風華和半年前離開衛曹村相比，明顯黑瘦了一大截，不過精神卻很好。

「怎麼樣，吃了不少苦吧？」衛向東笑著問道。

「是有點，不過也收穫頗多。」衛風華倒也不隱瞞，感慨道：「想想你和光榮叔他們那些年的奮鬥，真不容易，所以我建議咱們村上的年輕人都應該去扶貧村，感受一下這種艱苦的生活。」

「你的建議很好，村上已經著手制定一項制度，多派優秀的年輕幹部參與扶貧工作，有利於其鍛煉和成長。」

兩人又談了會，話題就到即將召開的互聯網論壇上來。

「叔，由於納斯達克股市大跌，參加這次互聯網論壇的人和去年相比少了許多。」衛風華說道。

在大洋彼岸的納斯達克股災給這些年輕人上了生動一課。

別的就不說，單說剛剛上市不久的網易，上市就破發，然後一路下跌，這還不到一個月，股價就從開始15.5美元，一路下跌現在已經攔腰斬斷！

向衛東聽了哈哈大笑：「有句古語說的好，大浪淘沙沙去盡，沙盡之時見真金，浪潮退了，才能看出究竟誰在裸泳！」

遠在燕京的一個帶著黑色眼鏡框面容有些憨厚的年輕人也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

他就是網易公司的董事長兼ceo的丁雷，他感覺自己的點有點背。

自己的公司好不容易在納斯達克上市，別人一開盤都是高開股價翻倍。

自己可倒好，剛開盤就破發，這過去了一個月股價竟然跌了一半！

這讓他感到欲哭無淚。

更讓他迷茫的是，如果再這樣跌下去怎麼辦？現在網易還沒有盈利，還在燒錢狀態。

作為公司創始人的他可以耐心等待，但是那些投資者會等不及的！

怎麼辦？

丁雷感到一陣迷茫。

他想尋找答案，於是就去了衛曹村。

但在論壇上，衛向東給出了一個更讓他感到可怕的答案：

互聯網的寒冬遠遠沒有過去，那種「人傻錢多速來」的納斯達克永遠一去不復返。

「衛董，難道，難道真沒希望了嗎？」

丁雷他面容顯得悲憤。

「不，不，丁董，希望肯定在，英國詩人雪萊創作的《西風頌》」裡面有一句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我想送給你做為勉勵。」衛向東的話顯得意味深長。

當然大洋彼岸發生的事，除了這些互聯網大佬惶惶不安之外，對於大多數國人而言根本什麼感覺。

衛向東回村參加完小妹的婚禮之後，準備返回申城，因為張如京又去美國招人了，他得回申城盯著中芯科技的建設。

可沒過多久張如京突然打來國際長途，說他在美國紐約遇到一位教會的朋友，也是華人叫林本建，經在ibm任任職，主要實在半導體部門做深紫外光（euv）光刻研究，現在又對浸潤光刻技術研究頗深。

問衛向東願不願意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