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番外:弟弟的煩惱(4)
「我以天機閣的名義,用一座城來換她!」
所有人都被嚴歡這句話嚇得目瞪口呆,戴著豬八戒面具的人藏著笑意,拱手示意不再開價,負責敲鑼的小廝還是頭一糟遇到如此龐大的交易,就連年邁半百的莊主也為之震驚!
戴著豬八戒面具的人緩緩拍手,舉手投足皆風雅緻逸:「還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小兄弟好魄力。」
「小生不才,今日能抱得美人而歸,幸得八戒兄『口下留情'。」嚴歡心中暗樂,回頭見平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老夥計直接跪了!嚴歡把頭一歪,笑道:「谷先生先彆氣,」話罷,故意放輕聲線與之細語片刻,兩人交頭接耳後,谷平也是壓著怒火先行到樓下結賬,錢莊老闆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快快快、快把美人給天機樓的少閣主送上!別耽擱了貴客!快去張羅!」
下人們也不敢待慢,風風火火的安排了一間上好的房間,紅色帷帳、大紅被子,還有桌上的紅蠟燭,莫不是嚴歡還穿著原先的裝束,這喜慶的畫面,還真的像是個新婚夫婦房間。
嚴歡獨自在房裏來回踱步,小心臟也猛的狂跳,倏地,侍女們領著卓雅進來,藏在狐狸面具底下的目光一怔,黑白分明的眼睛內,是一張美到令他快要窒息的臉,只是???
他想也沒想到自己竟以這種方式與卓雅見面。
嚴歡先是故作冷靜的清清喉結:「你們都退下吧,我倆還不缺人侍候。」
退了眾人,只得卓雅站在眼前,他緩緩走近,仔細一看,見一雙動人的眉目紅了眼睛,她既驚慌又害怕,卻又不道出半個字,像極了兒時一樣,小神情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嚴歡一時三刻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麽來緩解氣氛,終是又清了清喉結,又再回望紅被子紅帷帳紅蠟燭,沉靜了半天才道:「沒想到錢莊老闆也是個懂情調的人吶???」
卓雅眨眨眼,豆大的淚水從臉上滑落,嚴歡看得心酸,正跑上前,卓雅卻怕得往後躲避,退到最後實在是退無可退,小身板也貼到牆角去,嚴歡直接把人拉走,順勢壓到塌上,卓雅使勁甩開卻也被嚴歡重重按住:「你先冷靜,我沒那個意思。」他把話說得極輕,可卓雅就是不賣帳:「禽獸!快放開本公主!」
嚴歡本來想戴著面具假裝著個無敵貴公子再向卓雅來一招英雄救美的戲碼,但眼下這言行舉子,與英雄二字說不上半毛錢關係,說他是絕世大色狼倒也貼切無比!
他頓了頓,修長大手把面具一除,白淨俊逸的容顏一亮:「卓雅,是我!」
卓雅氣得一把將人推得人仰馬翻!小臉一鼓:「你怎麽不早說!」
嚴歡那胳膊直接撞到床邊,這清冷貴公子的形象也崩潰得碎了一地,他倉促理了理衣衫,又是慣性地清了清喉結:「卓雅啊,怎麽說我也是用一座城來換你的安危呀,你不該跟我說些甚麽麽?」
卓雅想到了一連串的破事,眼淚也就哇啦哇啦的哭出來,嚴歡也是個懵懂少年,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人家小姑娘,眼下這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驀然捉住卓雅的手臂:「呃???有些事我還想跟你問個清楚明白,只是我們現在有更最重要的事要做???」小眼神也不敢看著卓雅,少年的耳朵也是紅得極快,兩隻手也就掖著摸著莊主精心準備的大紅被子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
這令人尷尬的場面還真是把卓雅也逼得腦袋混亂,傾城容顏也為之一紅,
她把頭也是跟嚴歡一樣低了下來,猛力搖頭,嚴歡也不是傻子,急著撇清:「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還真是話本看多了,腦子也就跟著飛:「我是說、我們???要趕快逃出去,谷先生那邊大概也忽悠了多久???」嚴歡也不好意思跟她說自己根本沒有一座城,也就更不好意思說,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要把人救了之後不付錢然後逃掉???
卓雅也鬆了一口氣:「那、那我們是要跑嘍?」
好姑娘,還真是聰慧無比!
嚴歡又跟著猛力點頭:「只是???能不能活命逃出去,還得要看看我的計謀能不能成功,所以,有些事,我必須得要問你。」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去,那就是虧了大本啊!
俊朗眉目一怔,藏在心底裏的疑問也就全盤托出:「你不是要嫁人麽?怎麽會大老遠跑到這裏?那日戴悟空面具的人是不是你?又是誰把你賣到地下錢莊?」
案上燈火通明,谷平冷靜地坐著上等的梨花木椅細細喝著雨前龍井,等著簽字交易。
錢莊莊主也是頭一回做這麽大的買賣,畢竟一座城價值不菲,也不能與金子相提並論,這江湖傳聞,天機閣行事詭秘,而谷平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人物,縱然是拿不出一座城,他也不虧,畢竟人財也不是他自己出的,錢莊的利潤也就是從交易中拿些提成,若果事情搞砸了,這麽大個天機閣還是能賠得起的。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賣家進來了,那人仍戴著豬面具緩緩坐下,谷平早就猜到,那個與少閣主參與勁投的,便是賣家,那人倒是聰明,知道嚴歡一定要把人救走便有故意抬高價錢。
沒想到嚴家的小公子也是個瘋子。
谷平暗暗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也得直接放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縱橫江湖的老手即便是不用屁股去思考,也能猜出戴豬面具的人是誰,谷平摸奏茶杯,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果真是你,夏侯琰。」
對方也沒感到意外,不動聲色的把豬面具放到桌上,興當今天子有五分相似的人也就表明了身份:「我也是好奇,谷先生如何拿得出一座城來。」語音一落,一群刺客從四方八面圍剿,各個手持利器的殺手都按兵不動,正等待夏侯琰一聲令下。
谷平仍面不改色說道:「三皇子故意把公主賣到地下錢莊,目的可做到了?」
「起初也就是想把嚴家那小子牽涉回來,沒想到富可敵國的谷先生也來滲一腳,有谷先生在手,在下要招兵買馬也就省了不少功夫,」夏侯琰目光如電,十足一隻正等待獵物落入口中的餓狼:「天機閣果真與嚴家有關係。」
屋子內瞬間潛入一幫殺手,谷平緩緩眨眼,語氣還是一貫的不溫不火:「谷某又怎會不知三皇子早有準備?」
語音一落,屋外又來了一幫人,聲勢之大,遠遠超過屋裏的人數,錢莊莊主也是大驚,就連說話也帶著顫抖:「是、是北漠兵!」
夏侯琰意想不到地動了動眉睫:「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