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感覺會很麻煩

網癮少年，一般情況下指整天沉迷於網路世界的，沒有什麼自制力的年輕人，大多數情況下……不，應該說幾乎所有的情況下，這都算不上是什麼誇獎。

但是，在這個似乎任何事情都和網路掛上鉤的時代，似乎所有人都帶有著類似的屬性。

網癮，並不只局限於玩遊戲，即使是在年節時間，人們似乎也更願意，或者說傾向於把時間和精力投入到網路的世界中，彷彿那裡有著能夠誘惑人類墮入深淵的罪惡果實一樣。

「停一停，停一停。」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真賢裕也抽了抽眼角：「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自己手裡的手機先放下，要不然真的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這是在用親身經驗來告訴你這樣做是不正確的，你應該感謝我的慷慨付出。」

雖然被指出了問題，但是這位好友似乎完全沒有把手機放下的想法，只是趴在桌子上，用似乎有些沒睡醒的眼睛看著手機里那大概沒有什麼營養的信息。

「高島，你每天這樣都不會被罵的嗎？我覺得你還是多花一點時間在現實生活中來比較好，畢竟，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成績下降的話好像會死得很慘來著。」

「成績這種東西，只要平時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課的話，想要保持在中等水平以上還是不難的吧？」

聽聽，聽聽！這是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裕也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他計較太多。反正不當人的傢伙太多了，不能一一和他們計較。

「我說，真賢，明明你剛才也買了潛行設備吧？但是你好像沒怎麼在玩啊，沒有找到喜歡玩的遊戲嗎？」

話題被拋到了自己的身上。

裕也昂了昂頭：「雖然這算是比較重要的原因之一，不過我這邊的情況比你那邊要複雜得多，不可能花那麼多時間在這種虛擬的東西上。」

「……明明是和我一個年級的男生，意識和靈魂卻已經變成了年邁的大人了嗎？」

呵呵呵。

「順便，我聽說班上也有不少女生在玩潛行設備，如果一起來玩的話，說不定能夠找到共同話題，然後找到一個女朋友什麼的。」

「免了。」裕也有些嫌棄地說道：「戀人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怪麻煩的。」

「……你該不會喜歡男的吧？」

裕也捏起了拳頭，並且站了起來。

「我開個玩笑！」亂開玩笑的人最終還是慫了，還撇了撇嘴：「但是一般來說，應該沒有人會不想要找戀人的吧？咱們都已經高中了，戀愛這種事情，此時不談，更待何時啊。」

「我只是單純不想談戀愛而已。以後會不會改變想法先不說，我這種條件找不找得到也先不說，光是有個女朋友的話，無論想要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多考慮一些，感覺會很麻煩。」

「這個『麻煩』，本身也是在戀愛的過程中需要享受的東西啊。再說了，咱們現在才高中，哪有那麼多女孩子會先看看你的經濟條件然後再考慮和你談戀愛啊？都是感覺對了就成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全靠自己的努力了。大哥我很擔心你的未來啊。」

「你是誰大哥呢？」裕也翻了個白眼：「我的心意暫時不會有什麼改變，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至於那個遊戲……等我有空了我就去看看。」

「好吧好吧。如果你開始玩了的話記得叫上我一起，我多少還是能夠給你當個嚮導的。在那裡，能做的事情還不少，你應該也會喜歡的。」高島打了個哈欠：「……嗯，算了，距離上課還有個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先趴會，不然得會上課可能就要睡著了。剩下的事情，之後再討論吧。」

高島說完，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戴上耳機，順勢一趴就趴在了桌子上，雖然裕也覺得趴在課桌上睡覺有點不太舒服，但是別人未必是這麼認為的。

高島走掉了之後，裕也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安靜地看起了書。和高島不同，裕也認為自己稍微平凡一些，如果不認真學習的話，成績就有點不太能夠保持在安全線以上。

多虧了鄰居家的那個人，如果達不到安全線的話，裕也的下場會比較凄慘，包括但不限於晚上增加家庭補習環節，包攬打掃衛生等。

都是巨花時間而且巨無聊的事情，讓人感到恐懼。

多虧了這樣的恐懼，裕也平時的成績也還算過得去。但是更上一層的話，倒是沒有那麼強烈的願望了。真賢家雖然也比較看重成績，但是成績並不是唯一的重點，有一個類似於「等價交換」的規則凌駕其上。

想要得到什麼，就要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平時還是沒有文字上這麼殘酷，大都是用家務活換零用錢，用成績換休息時間之類的。雖然規則比較……靈活，但基本上還是能夠讓一家人都認可。

前提是不要有人添油加醋的話。

今天也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成績不向下滑而努力的一天。

放學之後，既沒有社團活動需要參加，也沒有需要去打工的必要，裕也是直接回家的。對於家就住在學校附近的裕也來說，回家只是需要幾分鐘就能做成的事情而已。

回家很快，家裡沒人，距離吃晚飯還有很長的時間，晚飯也不需要自己來準備……好。

裕也回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把前幾天才剛剛買到的，還沒怎麼用過的潛行裝置，也就是一個連接著數據線，看起來有點像是頭環一樣的東西拿了出來。按照操作手冊的描述把相關的操作做好，準備好了之後，帶上頭環，躺在了床上。

並不需要念什麼「林肯死大頭」之類的咒語，就像是睡著然後做夢一樣，視野由一片漆黑，逐漸變得明亮起來，耳邊還伴隨著十幾年前的電腦啟動的時候會發出的「噔噔蹬蹬~」的聲音，直到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被各種早已設置好的，花花集團的LOG一閃而過，看起來很像擬真，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虛擬世界的畫面呈現在他的眼前。

這，或許就是這裡與現實世界最明顯的區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