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節 失控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方成在極度的飢餓中醒來，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腦袋，過去二十四個小時內神奇的記憶也隨之而來，但現在的他顧不得那麼多，要命的飢餓感驅使他尋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

一杯牛奶就著快要過期的麵包下肚之後，方成感覺自己彷彿從死亡線上復活過來，當過他下意識的看向屋子裡的電子鐘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

陽台上的太陽光線充足，按照資料庫里提供的資料，這種時候是最適合修鍊聖能，但方成並沒有立刻修鍊，而是打開了虛擬系統。

小暢在他睡覺的時候，按照他的命令又收集了些各地發生的超凡事件。

最早一次是五年前發生在南州聯邦的德萊斯州，那是一個慘絕人寰的祭獻儀式，並成功召喚出了一個未知的邪惡存在，共造成數十萬人的死亡，不過文檔中沒有現場數據，只有口口相傳的記錄，因為目睹過的人都已經喪命，包括後來進入那片祭獻區域調查的人。

也就是說，這個事件其實並沒有完結，至少策劃祭獻儀式的人還沒有找到。

「一個成功的儀式，離不開相應的神秘側知識，特別是這種邪惡的儀式，但...」方成皺著眉，「但就連各國的官方機構都沒有掌握的知識，那個策劃者又是從什麼地方獲取的？」

他閱讀過基礎的超凡知識，很清楚一場成功的祭獻儀式意味著什麼，那需要的不光是相應的知識，還需要完成至少一次晉級。

帶著疑問方成有翻開了其他的超凡案件...

還好，大多都是一些小事件，而且基本上處於結案狀態，不過記錄的事件非常多，顯示的數據是13584起，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五年裡，世界上每天都會發生近十起超凡案件。

「這...」

方成有些頭疼的揉了揉他的額頭。

「還是繼續訓練吧。」

他起身把餐桌收拾好後走進被光線覆蓋的陽台。

奇怪的是，在這個三伏天里，他沒有感覺到陽光爆曬時的燥熱，而是一種非常舒適的溫暖。

有了虛擬空間的練習記憶，方成這一次很快就感知到聖能的存在，那神聖的光芒隨著他的意志緩緩聚攏，慢慢的依附與他的雙手之間...

本能的驅除掉力量增強的快感，方成想要按照訓練里的要求揮動戰錘。

「我的鎚子呢？」

方成現在手中什麼都沒有，他轉過身看向陽台角落裡一把工具錘...

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摒棄...按照資料庫里對聖騎士的介紹，護衛騎士前期訓練都是雙手錘和雙手劍，只有批量訓練的底層星際士兵，才會在一開始就訓練聖能槍械和武裝機甲。

「雙手劍肯定不用想，但雙手錘可以想一想...」方成想到了八角錘，「但是戰錘訓練的話，我的訓練場地又得更換。」

他看著狹小的陽台空間陷入糾結之中。

不過，這些胡亂的思緒只是在方成的腦海中一閃而沒，然後他又靜下來感受著聖能的力量，這種澎湃的力量讓人無比的著迷的...

沒有了騎士教官的監督，他現在就像小時候出門的熊孩子，『玩耍』起來完全沒有節制。

金色的聖能在他無限的想法中聚集在陽台，依附與手上的聖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手臂蔓延，然後迅速向胸腔匯聚，沉浸在力量快感中的方成還沒有感覺到異樣，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舒爽讓他閉上了雙眼。

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了有些胸悶，於是他下意識的大口呼吸，卻發現他的呼吸道彷彿被一股無形之力堵塞，又彷彿是有一股力量控制著他的思想阻止他呼吸。

方成猛然睜開眼並低下頭，臉上早已沒有的享受的愉快感，而是憋得通紅，眉宇間儘是恐懼和緊張...

他身體的胸口和雙臂被聖能完全覆蓋，那層層金色光芒之下，正在以詭異的方式嚅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滾。

「卧槽呢！」

方成心中駭然，以他現在的超凡知識根本無法理解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小暢！掃描我的身體，並進行救治！」他僅存的理智對小暢下達了命令。

「生成命令中...掃描並救治指揮官...掃描中...指揮官，系統檢測到神聖之力正在你的體內孕育能量體，你將在十分鐘后失控...根據118號文件，系統將開啟緊急避險法案...」

隨著機械的電子合成聲音在耳邊迴響，方成感覺到有一股他無法抗衡的力量在入侵他的思想，讓他瞬間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股如冷玉般清涼的觸覺從腦後勺升起直冒頭頂。-

方成感覺頭皮發麻，恍惚之間他似乎處在了一個龐大空間里，是無邊的龐大，視線內是一眼都望不到頭的能量潮汐，在深邃厚重的光感中，無邊的能量帶動著那些古老的星球在這龐大的空間里不斷的翻轉，以維持著空間的生命力。

這一刻，方成似乎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或者說他感覺自己彷彿就像一粒宇宙的塵埃，是那樣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他忘記了自己前一刻還身處危險的境地，處于思想的本能，他想要仔細觀察這個令人震撼的空間，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視線之內又恢復到老房子的普通陽台。

烈日炎炎的天氣，熟悉的老舊樓房，老小區特有的茂密綠化帶，剛才那一瞬間的精力彷彿就是假象，但方成很清楚，那是真實的，因為他的記憶還存在。

右臂火辣辣的疼痛讓方成低下頭，看到了手臂出現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金色的光芒依附在傷口處，順著一道乾枯的血跡，方成看到了腳邊一灘血淋淋的手掌大小的肉塊以不規則的方式蠕動...

【聖能生命體：神聖之力入侵生命體產生的負面污染物。】

肉塊的表面依附著一層淡金色的聖能，在這層金色聖能的作用下，它正像一灘水一樣被蒸發，它現在的嚅動更像是生命最後的掙扎。

十多秒后，它存在的痕迹被完全抹除，一切都恢復了平靜，耳邊是夏季熟悉的蟲鳥鳴叫，陽光同樣是那麼的刺眼。

但方成的感覺卻不一樣，剛才那一刻，他清晰的死亡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