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不愉

「這麼巧啊，我家就在這裡。」方成走近後主動打招呼，指著身後的一棟大樓，然後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應該是來查昨天晚上的案子吧？」

「你知道昨天晚上的案子？」

「這個小區的人沒有人不知道，我當時本來還在外面閑逛，是我媽打電話告訴我的。」他這話倒是半真半假。

朱雯清明的目光盯著方成，「我們去那邊走走？」她指著小道盡頭的小區大門。

「可以。」方成故意表現得很欣喜，而朱雯看著方成微微一笑，也沒有解釋什麼。

「我昨天晚上其實就是來找你的。」兩人剛走出兩步朱雯便輕聲說道：「你前天晚上的筆錄檔案我看過了...」

方成聞言，步伐停下了半拍，然後又跟上，「我正在努力忘記前天晚上的事情，我試圖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場噩夢。」

「我也希望那是一場夢，但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朱雯側過頭看了眼方成，「具體我無法透露太多，但有一件事情，我得向你說清楚...目睹過瑞興咖啡廳爆炸的人，都感染了某種會讓人變異的病毒，你那天晚上遇到的就其中之一。」

「那個變成怪物的女人，原本應該是一個死人，而且...她是爆炸案里嫌疑最大的那個人。」朱雯說到這裡的時候猛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與她錯開一個身位迎面走來的方成。

兩人的目光剎那間接觸，方成也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在那雙清明的目光注視下，他特意表現出一種很無知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會死？」

他適當的表現出緊張，「你們...會保護我嗎？」

朱雯錯開目光，回過頭看向他們走過的小路，「昨天晚上死在這裡的人，並不是被人殺死，而是在來之前就死了，他們...也是爆炸案的遇難者...事實上，我們在爆炸現場沒有找到一具遇害者的遺體。」

「你是說他們的目標是我？」

朱雯認真的看著方成，「我們有這樣的懷疑，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遇到了襲擊，在還沒有動手之前就死了。」

「所以，你是來保護我的？」方成再問，語氣急切了一些。

「如果你需要保護，我可以在城防軍駐地給你安排一個地方。」朱雯給出了一個選擇。

「你們想要關著我，為什麼？」

「不，這是你自願的選擇，我...」

「遇到你讓人很高興，但...」方成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性格，你應該在昨天就向我說明這些。」

朱雯目光閃動，盯著方成，「城市警衛如今沒有多餘的警力也保護你，你唯一...」

「我還有事情，跟人約好的。」方成打斷朱雯的話，「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查我的通話記錄。」

兩人說到這裡談話直接進行不下去了，他們甚至還沒有走到小區門口。

「好吧，我們改天再聯繫。」朱雯保持著平靜。

方成聞言立刻頭也不回的按照原路返回，不過卻並不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氣憤，而是因為他害怕自己再不離開，那蹩腳的演技就會暴露。

朱雯望著方成快步離開的背影，那憤憤不平的表情讓她回憶起高中時期最後一次見到方成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孤獨離開的背影像極了當時的場景，無數美好的回憶剎那浮現，但又被她在剎那間抹去。

當方成消失在小路盡頭后，她也向小區大門走去。

門口等候多時的范佩佩見到上司出來，

迎上來的同時問道：「主任，怎麼樣？」

「各方面反應都在正常反應範圍之內。」朱雯拿出口袋裡的錄音設備。

范佩佩一怔，因為在她看來，方成剛才在有意規避主要問題，但聽到上司的話，她也沒有反駁，而是謹慎的問道：「他拒絕去城防軍駐地？這可關係到他的生死。」她話裡有話。

「所以，你有什麼建議？」朱雯自然聽出助手話語間的另外一層意思。

「可以讓外勤跟著他。」

朱雯卻搖了搖頭，「他的檔案以及過去兩年裡的行為記錄來看，根本不可能參與到超自然事件當中去，除非他周圍的人都在說謊，亦或者我們的監控系統已經被人入侵，但不管是那種情況，繼續監視他都不會有結果，反而是放任自流或許才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她說完就回到停在小區外的車上，打開錄音器放到耳邊。

另一邊。

方成坐在去往市區的網約車上，也做著與朱雯一樣的事情，他利用虛擬系統在腦海里不斷迴響剛才與朱雯的聊天。

他不認為作為西南局情報主任的朱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還有空來找老同學敘舊。

反覆聽了不下十遍后，方成從這份對話中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似乎在靈潮波及水藍星后，誕生了許多連官方機構都無從下手的隱秘組織，在有組織的做一些事情。

這就有意思了！

方成命令小暢通過網路查詢過，並沒有發生這方面的線索。

這就說明這些隱秘的組織擁有更高級別的聯繫方式，或者獨立與水藍星通訊系統之外記錄方式。

而這就需要足夠的知識...

方成下意識的看向他手腕上的機械助手，聯想到雙樹鎮昨天晚上純正的邪能。

有人得到了邪能系的晉陞知識？

這樣的猜想讓方成心下一沉，因為邪能系的晉陞知識一旦傳播開來，水藍星的文明進程都有可能改寫...成為一個不死者文明的繁衍地？

在胡思亂想之中，方成抵達了他的目的地，一家名為『明川』的珠寶店。

進店之前他先給胡明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很熱情，從二樓下來迎接他，並把他接到二樓辦公室，直接讓櫃檯送了兩萬塊的金條和證明書到辦公室。

方成也爽快的付賬，並婉言拒絕胡明邀請他一起吃午飯的提議，在這間豪華的辦公室喝了半個小時的茶，相互客氣一翻就離開了。

回到小區，剛剛走進樓道里，虛擬系統突然出現一條推送消息。

是小暢按照命令收集的世界範圍內的超凡事件，而這一起超凡事件就發生在大同國北方甘瑪市，是一起餐廳自燃事件，一家很普通的中檔餐廳里，包括服務員、后廚員工、管理層以及客人在內的近三百餘人，全部在同一時間裡自燃。

大火照亮了整個餐廳，但詭異的是，當火焰熄滅后，餐廳里除了人之外其他一切都完好無損。

「小暢，分析視頻中的能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