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已入冬
大秦元年,已經入冬,多處河流早已結冰,寒風中獨留梅花迎風盛開。
大漠營營中,司馬楓手提一壺烈酒,腰別一把最新代楚刀,將三尺劍赤霄斜抱著。
司馬楓閉著眼睛慢飲了一口酒,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天空,烈酒順著司馬楓的喉嚨向下滑去。
司馬楓咂了咂嘴,像是在細細品味酒的滋味,然後自言自語地緩緩開口說道:「不知何時,我好像喜歡上了這酒。」
身旁,已經醉地倒在司馬楓腿上的納蘭明軒沉悶地嗯了一聲,然後,便是鼾聲如雷。
司馬楓笑著看了看他,又舉起了酒,向著對面的伍長朱濤碰了個杯,又說道:「人間苦難無數,醒時被壓的喘不過氣,也就在醉時能輕鬆一點吧!。」
朱濤似乎聽見了他這句話,站起身來,坐到了司馬楓身邊,把手搭在他肩上,另一隻握酒壺的手又朝著司馬楓的酒壺碰了碰。
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人間就是如此,但是酒中也並非無憂,你認為那九天之上可以逍遙,殊不知九天之上也有九天之愁,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似光鮮,也不過如此啊。」
司馬楓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這位伍長,說道:「這天底下不就酒還行嗎?」
朱濤放下了搭在司馬楓肩上的手,仔細端詳著自己面前的俊俏少年,回想著他剛來時還是個酒蒙子,現在卻可以千杯不倒了,竟有些想笑。
朱濤晃了晃酒壺,開口說道:「確實,天下就酒還行,但是,你沒於碣石觀過滄海,沒於天山拂過游雲,沒於東海見過大鵬,沒走過天下路,沒讀盡天下書,你憑什麼說這天下也就酒還行。」
司馬楓沒去看這個越說越生氣的伍長,只是將酒往嘴裡猛地灌去。
朱濤站起身來,沖著司馬楓喊道:「人生當然很苦,但是,有一絲信念就還有一絲希望,年輕人,你的路還長,風花雪月見過嗎?東方日出看過嗎?世間美人碰過嗎?天下美酒喝過嗎……」
司馬楓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水,有些如夢初醒地站起來自言自語道:「是啊,人間事我經歷了多少,路走過多少,書又讀過多少,我就說這人間就這樣,不過就是看不到前路嗎,這有什麼,我都已經這樣了,再輸,又能如何?長夜終將迎白晝。」
就在司馬楓猛地站起來之時,納蘭明軒被立刻驚醒,下意識提起楚刀,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在看到面前是司馬楓與朱濤之後,長舒一口氣,然後坐回了地上,繼續閉眼睡覺,司馬楓看著納蘭明軒,踢了他一腳說道:「回去睡,小屁孩,還喝酒。」
納蘭明軒一臉怨氣地喃喃道:「你也喝,還不讓我喝。」
司馬楓笑了笑,然後一變臉,面色嚴肅的看著納蘭明軒。
納蘭明軒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嘴中不出聲地罵罵咧咧。
不過,邊說邊跑,一路跑進了營帳中。
司馬楓回過頭,朝著朱濤行了一個大楚軍禮,然後舉起酒壺,一飲而盡,跨好赤霄轉身離開。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朱濤的話語:「老弟……老弟,過兩天……過兩天……我們大楚要傳統的閱兵了……嗝」司馬楓聽著他打的酒嗝,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