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老王妃離逝
縉王府
王夫人幾人到的時候,正巧碰見了蕭夫人,兩人看見掛滿白帆的時候,眼眶都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蕭管家聽說王夫人和蕭夫人來了,趕忙從裡面走了出來,蹣跚的步伐和滄桑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時,王夫人和蕭夫人再也忍不住掉了淚。
蕭管家擦了擦眼淚,「王夫人,蕭夫人,你們怎麼來了,這老王妃的靈堂還沒有布置好,弔唁的話,好像不太~」
「我們不是來弔唁的。」王妃人更咽道。
蕭管家愣了一下,「不是來弔唁的,那是?」
蕭夫人上前解釋道,「縉王府的主子都不在,我和王夫人就商量著過來幫忙,蕭召是我的侄子,也是王王大人的學生,我們兩家和縉王府關係都是沒說的,老王妃離開的突然,我們沒什麼本事,也就會些內宅的事情,這才不請自來了,蕭管家可不要笑話我們。」
蕭管家聽了之後,熱淚盈眶,「怎麼會笑話,你們可是王府的恩人啊,老王妃要是知道有你們幫忙,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他抽泣了一聲,「可惜的是,老王妃到死都沒有見上世子一面,要是世子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傷心自責呢。」
「蕭管家,我們先不說這個,老王妃去世了,我們該辦的還是要辦的,這個時間算著,下午就該有人要來上門弔唁了,我們的時間不多,得先安頓好老王妃才是。」
王夫人也就傷心了一小會,立馬就振作了起來,「走吧。」
蕭管家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走路也跟著硬氣了起來,將王夫人和蕭夫人請了進去。
兩人帶著凌致和凌薇,先是去了老縉王妃的院子,見了老王妃最後一面。
然後,王夫人和蕭夫人才急急忙忙的出去操辦靈堂和採買的事情。
凌致牽著凌薇的手,站在床邊,看著錢嬤嬤給老縉王妃整理衣裳,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掉落了。
錢嬤嬤一邊說,一邊念叨,「王妃啊,你走的急,奈何橋那麼長,你慢些走,等等老奴,老奴年紀大了,活的日子也不長了,你走慢點,老奴下輩子,還想要繼續伺候你呢。」
「小小姐和小致少爺都來看你了,你不是最惦念著小小姐和小致少爺嗎?他們都來了呢。」錢嬤嬤一邊整理一邊細聲念叨著。
那些話,聽在凌致和凌薇的耳朵里,就如同壓在心口的石頭,難受至極。
「祖奶奶~」凌薇眼睛哭的紅.腫,聲音也啞了,凌致不忍心看她繼續哭下去。
他只好止住淚水,勸她,「凌薇,祖奶奶那麼喜歡你笑,你別在祖奶奶面前哭,還有啊,縉王府里和祖奶奶最親的人,就是你了,祖奶奶對你那麼好,你不管怎麼樣,都要幫師娘一起操持王府的事情,王府也是你的家,你的身份雖然不能夠公之於眾,可換種方式盡孝,也是可以的,對不對?」
凌致只想著讓凌薇早些事情做,分散些注意力,不要一直傷心下去。
凌薇聽到這話,原本隱忍的哭泣,瞬間放聲大哭了起來,哭的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凌致只能在一邊拍著她的背,幫她順順氣。
錢嬤嬤幫老王妃收拾好,就過來扶起凌薇和凌致。
「小小姐別哭了,老王妃離開前,說不喜歡哭哭啼啼的,要大家風風光光的送她走。」錢嬤嬤擦了擦凌薇的淚水,「老王妃讓老奴,將這個東西交給小小姐,這個是老王妃的陪嫁,留給小小姐你,最合適不過,老王妃希望小小姐你以後可以找一個自己心悅的夫君,過上幸福的日子。」
錢嬤嬤更咽道,「老王妃說,人品才是第一選,讓小小姐務必要過得開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活在當下最重要,以前的身份權利未必就是最好的,如今的日子也未必就是苦的,請小小姐一定要記住老王妃的話啊。」
凌致捏了捏凌薇的手,知道錢嬤嬤前面的話是對自己說的,相當於是將凌薇託付給了自己。
果然,在下一秒,錢嬤嬤就看向了凌致,「小致少爺,老王妃給你留了一分信,她說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一個好孩子,不會讓她失望的。」
「我一定不會讓老王妃失望的。」這裡拿過信,捏在手裡,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交代完了老王妃留下的東西,錢嬤嬤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叫來了人,把老王妃安置進了靈柩里。
王夫人和蕭夫人的效率很高,午後就把全部的東西都布置好了,包括通知每個府邸前來弔唁的拜帖。
縉王府的主子不在,王夫人便讓凌薇和凌致一起跪著,對外宣稱凌薇是蕭召的乾妹妹,也是老縉王妃認定了的孫女。
而凌致則是對外說是替凌夏這個姐姐盡孝,凌夏不在所以都讓凌致代做了。
來弔唁的人,大多數都是和縉王府交好的,聽了解釋也就沒有說什麼。
來縉王府弔唁的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終於,大家等到了期盼的人回來了。
蕭召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看見牌位和靈柩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苦苦支撐的眾人,在看見蕭召回來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一瞬間,本來寂靜的靈堂,被哭聲席捲了。
就連縉王府外的巷子,也能夠聽見裡面的哭聲,聞者落淚。
蕭召回來了,凌致卻沒有看見自家姐姐,想到蕭召一定是知道了消息,一路快馬趕回來的,他就把話都咽了回去。
凌致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拉著凌薇,將位置讓給了蕭召。
蕭夫人見狀,連忙將那些守靈的人都叫走了,將說話空間留給了蕭召。
錢嬤嬤一直站在原地沒走,等蕭召跪下,磕了三個頭后,她的哭聲才漸漸小了點。
「世子,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王妃她死都惦念著你和夫人,說不能見你們一面,難免遺憾,你怎麼才回來,怎麼才回來啊~」
錢嬤嬤的指控,更是在蕭召的心上狠狠的戳了幾下,「祖母~」
王夫人安頓好外面的人,進來就聽見了錢嬤嬤的哭聲和指責,再去看蕭召瘦的不成形的背影,從來都沒有過的心疼。
「嬤嬤,召兒趕回來已經盡了最大的力了,老王妃去世的突然,你我都清楚,你這樣說,讓召兒心裡怎麼好受得了,你看看他,那風一吹就要倒下的身子,這一看就是幾天幾夜沒睡趕回來的,你再說,又有什麼意義,只會徒增悲傷罷了。」
錢嬤嬤哪裡不明白,可是老王妃到死都惦念著蕭召,她是替老王妃傷心啊。
王夫人讓人扶著錢嬤嬤下去,自己留了下來,剛要開口,就聽見蕭召說,「師娘,我想和祖母獨自待一會兒,行不行?」
王夫人張了張嘴,最後點了下頭,「好。」
王夫人轉身出了靈堂,卻一直站在了門口守著,沒走開。
蕭召低聲的說著話,王夫人聽了卻紅了眼眶,哭的比誰都傷心。
她素來都知道蕭召不容易,可知道是一回事,聽說了又是一回事。
凌薇躲在角落裡,也將這一場傾訴聽了進去。
她想衝出去安慰蕭召,說他還有自己這個妹妹在,可人還沒有走出去,就被凌致拉住了,她回頭不解的看他,看見他朝自己搖了搖頭。
最後,凌薇還是選擇站在原地,靜靜的聽完這一場撕心裂肺的話。
老縉王妃的靈柩,在蕭召回來之後,又停了三天。
三天後,一場聲勢浩蕩的假葬禮,轟動了全京城。
蕭召沒有將老縉王妃的靈柩送往城外,而是直接送到了宮門口,直逼皇帝給個公道。
凌致和凌薇本來要跟著去,卻被蕭召強行留在了府里,讓人假扮了他們,去送靈。
凌致和凌薇惴惴不安的時候,正巧的是,凌夏從府外走了進來,凌致看見凌夏挺了一個大肚子走了進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在他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姐姐?」
凌夏看著涼亭里坐著的人,兩人的臉上都是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的臉,一看就知道是因為老縉王妃的事,才會變成一副像是從乞丐堆里撿回來的一樣。
凌夏板著臉,「你們這是幾天沒有洗澡了?」
凌致和凌薇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喪服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然後再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黑眼圈,蠟黃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凌致和凌薇難得的僵硬住,沒敢說話。
「好了,讓人帶你們下去洗漱,洗乾淨了好好睡一覺,今天不是老王妃真正入殮的日子,你們休息好了才好去送她,嗯?」
要說見到蕭召回來,眾人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那麼見到凌夏回來,幾人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於是,兩人在凌夏的監督下,老老實實的回了各自的院子,將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然後用了些飯菜,才敢安心的睡一覺。
等凌致和凌薇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兩人都默契的,一醒來就來了凌夏的院子找凌夏,陪著凌夏一起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