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不速之客和卸任巫女

[[[CP|W:800|H:565|A:L|U:http://file1./chapters/20105/31/1431294634108621419218750965582.jpg]]]

鈴仙獃獃的在廢墟上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的向迷途竹林方向走去。

她認為自己輸得冤枉。

於是擺出手槍造型，四處揮舞著胳膊著，發泄著胸中悶氣。

「卑鄙，真卑鄙……那個壞傢伙……」

剛才應該偷襲那個壞傢伙的，竟然把後背留出來，是看不起我么？

轉瞬，她又有點沮喪了。第一次見面時，還很弱，以後每一次見面，都變強了不少。現在竟然被他一招就擒住了

她目光下移，轉到了手腕處。

前不久才鬆開束縛，可是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連個紅印都沒留下。說是捆綁，根本就是草草糊弄了一下……想到這裡，她更加沮喪。

不行，下次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她正踢著石子撒氣，因幡帝突然跳到她面前，叉著腰，訓斥道「鈴仙！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帝？」

鈴仙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跟你說過了么！如果一號方案失敗，自動轉為二號方案。」因幡帝說，「你應該作為俘虜與他同行，伺機打探王瑤瑤的消息。」

「對不起。我錯了……」

鈴仙低著頭，咬著嘴唇說，「可是，他，他把我放了。」

「白痴！他說抓就抓，說放就放啊……你不會賴著他么？」

因幡帝瞪了她一眼，說，「你知道公主多想知道那個王瑤瑤的消息吧？這麼好的機會，就讓你浪費了。」

「他說……我讓我走，不然，不然就煮了我……」

「那是唬你的。他既然不會把你怎麼樣。」

「可是，可是，你不是總說那個傢伙每天都吃兔鍋，中午吃十隻，晚上要吃十二隻。烤的，煮的都有……」

那當然是順口胡說的。

因幡帝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這種事不能跟別人交底。

「你是特別的，那個傢伙不會煮了你。嗯，嗯，要吃也有別的吃法……」

鈴仙的頭皮一陣發麻，還有比煮和烤更可怕的吃法么？她縮了下脖子，問道，「什，什麼吃法？」

「對了。我教你個方法，不會被煮的。」因幡帝眼珠一轉，壞笑道，「你這裙子太長，不行，剪短個五公分。」

鈴仙低著頭，大量著自己才二十公分的裙子。

「還長？」

「衣服也不行，這算什麼啊，黑西服，白襯衫，你當自己坐辦公室的么？」

「哦……」

因幡帝踮起腳戳了戳她胳膊，說，「這裡要露出來。我有情報表示，他對露腋的服裝感興趣。」

又抓住她的衣襟，扯掉了最上面的兩個扣子。

「這裡也要露出來。」

「喂……」

鈴仙連忙半蹲下去，抱著肩膀，遮住了自己胸口。「帝~你……」

「沒事。給人看一下胸部也不會死。」

因幡帝繞到鈴仙背後，雙手插進她的領子，只三兩下，就摸出了一件內衣。掃了一眼，扔在地上，啐了一口，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鈴仙只覺得胸口一陣涼，兩腿一軟，癱坐在原地，「帝~別，別……」

「都是你的錯，兩套方案都失敗了。」

「嗚~」

「現在執行第三套方案。」

因幡帝說，「明天我把傳單的底稿做出來，你用這副打扮給那個傢伙送過去，跟他打聽王瑤瑤的消息。」

「知道了……」玲仙眨了下眼睛，問道，「他要是不告訴我怎麼辦？」

「那你就脫了內褲，給他吃好了。」

「哈？」

玲仙扭過頭，遮著嘴，小聲說，「不行，太難為情了……」

「你現在才知道難為情。」因幡帝撇著嘴，說，「幫永琳大人試藥時，就不覺得了？」

「嗚~我會努力的……」

鈴仙心裡詛咒著，那個壞傢伙，讓大妖怪吃掉才好……不，不行，那樣的話，自己的任務也沒辦法完成了。他沒有往紅魔館方向飛，到底去了那裡呢？

飛著飛著，王耀打個了噴嚏。

也許是美鈴念叨我了，或者是咲夜抱怨我沒按時吃飯。想到這裡，他加快速度，向博麗神社飛去。

剛入夜，博麗神社卻一片漆黑，一絲燈火都沒有。

王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喚道，「靈夢~」

頓了一下，他又提高音量，叫道，「靈夢~在么？」

神社裡飄出一個聲音，「香火錢么，進來吧。」

王耀心裡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個巫女有什麼好，明明又懶又貪財，自己卻願意給她香火錢，更奇怪的是自己根本不信神……

他邁著碎步，走進神社，問道，「怎麼不點燈？」

博麗神社用不起電，但是有一盞煤油燈。

「自己點吧。」

「哦。」

不久前，他以王瑤瑤身份在博麗神社住過一陣，還記得煤油燈的位置。

煤油燈已經用了很久，燈罩有些發黃，旋鈕也不大靈敏，燈芯一跳一跳的，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他借著昏暗的燈光，找到了靈夢，只見她穿著萬年不變的紅白巫女服，背對著自己，蜷著身子，躺在榻榻米上，微微顫抖著。

「怎麼了。靈夢？」

他本能的覺得巫女的狀態不大好。

博麗靈夢慢慢的轉過身，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小腹，小聲說，「太亮了。」

王耀依言將燈芯調得更低了些。

「不舒服？」

「沒什麼。」博麗靈夢淡淡的說，「習慣了。」

「啊？」王耀眉毛一挑，追問道，「習慣了什麼？」

博麗靈夢猶豫了一下，說，「隔一陣子就要痛幾天，沒關係的。」

王耀心說，一定是飢一頓飽一頓，落下了胃病吧。

「我正好買了些點心。」

他翻出兩盒曲奇，一大瓶牛奶和一袋洋果子，擺在小桌子上，說，「一起吃點吧」

「不，沒心情……」

雖然這樣說著，她的肚子卻發出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你，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沒有吃可以來找我，我……」

「我說了，沒心情……我，我錢丟了……」

博麗靈夢躬著身子，鑽進了被爐，下巴也依在桌子上。她伸了伸腳，正好碰到了王耀的大腿，正想往回縮，卻被勾住了。她抬了下眼皮，張了張嘴唇，終於還是將抗議的話吞回了肚子。

她暗暗抱怨道，這傢伙，總喜歡擺弄人家的腳。

王耀有些好奇，「什麼時候，在哪兒丟的？」

「早上去了趟香霖堂……路上收拾了幾個不順眼的妖怪……後來，想去錢莊兌錢的時候，就不見了……蕾米莉亞給我的支票，不見了……我可丟了十萬啊，十萬……」

王耀心頭一緊，追問道，「大小姐她為什麼給你支票？」

博麗靈夢抬起頭，正對著他的眼睛，說，「你問這幹什麼？」

「不，沒什麼。」

王耀搖了搖頭，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無論蕾米莉亞打算做什麼，自己終究是紅魔館的人。她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還是不打聽為好。

他撕開曲奇的包裝，遞了過去，「嘗嘗。」

「嗯~」博麗靈夢揀了一塊小熊餅乾，問道，「你有什麼願望么？」

「我，我希望你能參加巫女的競選……」

「不，贏不了。」

「能贏，我會想辦法幫你……」

「我不想做巫女了。」

博麗靈夢將餅乾放了回去，說，「我從來都不想做巫女……」

半晌，王耀才摸出一個小口袋，說，「靈夢。這是給你的香火錢。」

「我不會收的。」博麗靈夢說，「也不參加競選。」

「不是我捐的。」王耀解釋道，「這是人間之里大家湊的香火錢，所以……」

「不可能。」

博麗靈夢打斷道，「就算你這麼安慰我，我也不想做巫女了。」

「這錢，真是大家湊的……」

王耀心說，至少也是因幡帝從人間之里騙的……

「燈油挺貴的。沒什麼要事，明天再說吧。」博麗靈夢咽著口水，說，「點心也請別忘了帶走……」

「我……」

王耀剛一張嘴，卻看到靈夢身子一歪，倒了下去。他連忙湊上前，借著燈光一看，只見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眉毛也蹙成了一團，嘴唇更是白得煞人。

「靈夢……你……」

「都說了，我沒事。」

博麗靈夢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推向王耀，說，「紅魔館有門限，你還不回去！」

回去？看到你這副樣子，我怎麼可能安心回去！

王耀吸了口氣，鄭重的說，「今天我不回去了。」

博麗靈夢勉強的支著胳膊，坐直了身體，「為什麼？」

「沒什麼，想請朋友吃點東西。」王耀順勢鑽回了桌子，說，「你不參加下屆的競選，就不是巫女了。也不用考慮願望的問題，就當是朋友請你吃東西，可以了吧。」

「我不需要朋友。」

博麗靈夢扭過頭，咬著嘴唇說，「那種只會成為弱點的東西……」

「那魔理沙是什麼？」

「吃白食的小偷。」

「蕾米莉亞是……」

「退治過的妖怪。」

「森近霖……」

「討厭的債主。」

「那，那我呢？」

「只不過是個捐香火錢的……」

「這樣啊。」

聽到這樣的答案，王耀的心情反而平復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說，「我就只是個捐香火錢的……」

「嗯。」

「這些吃的，也是用大家湊的香火錢買的……都是你的。」

他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肩膀，低著頭，向外走去。

「等等。」

博麗靈夢低著頭，小聲說，「最後招待你一次。以後我就不是巫女了，我們再也沒關係了。」

她捂著小腹，躬著身走向後堂。

過了一會，拎著一大串竹筒和一個小口袋，回到了房間。

「口袋裡是過年時剩下的肉乾。剩下的酒也全在這裡了。」她擺好酒杯，替王耀斟了滿，說，「博麗神社自釀，別處是喝不到的。」

王耀勉強提起精神問道，「你會釀酒？」

她勸道，「嘗嘗吧。」

王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以後有什麼打算？」

「去外界。」

博麗靈夢一臉淡然。即便要離開這片從小生長的土地，她也沒有一絲留戀。當然，不想走也沒有辦法，幻想鄉容不下卸任的博麗巫女。

「那……你，你怎麼生活？」

「都說了，以後我們就沒關係了，你還問我這些……」博麗靈夢嘆了口氣，說，「那個老妖婆說，我長得還過得去，可以找個有錢的老頭嫁了。」

「我有個發小，他家開了個小酒吧。你要是會調酒，我可以幫你介紹。」王耀盡量平靜的說，「那人不壞，家裡條件也好。」

「謝謝。」博麗靈夢說，「我的酒是祭祀用的……而且除了退治妖怪，我什麼也不會。」

「你知道外面的事么？」

「不知道。」博麗靈夢壓低了聲音，說，「所以……所以才想趁活著的時候，去外面看看。」

「靈夢……」

王耀胸口一陣揪心的疼痛。

一定是話題起得太沉重了。想到這裡，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外面喝酒時，要划拳的……」

聽完王耀的解說，博麗靈夢點了點頭。

「總之，誰輸了，誰就喝酒。對吧？」

「恩。」

一刻鐘后，竹筒里的酒都進了王耀的肚子。只是聽過一遍規則，博麗靈夢就完全掌握了要領，加上無與倫比的強運，對上心煩意亂的王耀，毫無懸念的取得了全勝。

「吶~靈夢，再來，我還……」

「沒酒了。」

「呼嚕，我也想回家……」

「嗯，嗯。這事得問那老妖婆。」

「結婚吧。」

「誒！？」

「一起，回家……我們結婚吧。」

「你突然說這個……」博麗靈夢低著頭，小聲說，「我，我也……」

「美鈴~我們回老家結婚吧……」

真是的，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博麗靈夢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后，說，「你醉了……我扶你躺下。」

「我，我沒醉……」

「好，你沒醉，沒醉。」

王耀咂了咂嘴，說，「要你幸福啊……」

「嗯，嗯~」

博麗靈夢探過身子，去架他的胳膊。

「想要你幸福，靈夢……」

博麗靈夢小聲嘀咕道，「亂說什麼。」

她的下腹又一陣劇痛，身子一軟，跌坐在榻榻米上。

王耀的身子也順勢壓了下來。

博麗靈夢腹誹道，看著也不胖，怎麼這麼重。她將王耀推到一邊，又對著他的大腿踩了一腳，「真是的，只有一套被褥……」

王耀的大腿一擺，翻了個身，仰面朝天的囈語道，「靈夢~」

「啊？」

博麗靈夢聽到他叫起自己的名字，將臉湊了過去，可是那聲音模模糊糊的，怎麼也聽不清。她皺了下鼻子，嗅到了一股酒氣混合著汗液的味道。

她心裡立刻做出了評價，這就是男人的氣味么？不好聞。不過，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她一扭身，枕在了王耀的肩膀上。

這隻肩膀，以前也枕過的，只是沒有這麼厚，這麼硬，枕起來更舒服。有時候也想，一直是那時候的日子該有多好。可惜……

她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咲夜，來刺殺我吧。就用那招，世界……」

第二天早上，王耀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想要起身喝水，卻發現肩膀一陣發麻，原來博麗靈夢躺在他懷中，睡得正香。

他輕輕托起靈夢，將她送到了褥子上。

「誒？」

鮮紅的裙子上，好像有些暗紅的斑點，位置正集中在博麗靈夢的股間……他揉了揉眼睛，湊上前去，仔細的看著。

是血跡……

他回憶著前一天晚上的情形，喝醉了以後的事，全都記不清了……

他扭頭轉向剛剛躺著的位置看去，雖然不多，榻榻米上確實有著點點暗紅色血跡。

一陣劇痛由太陽穴處襲來。

他頭大如斗，該死，昨天晚上，我做了什麼混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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