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寺子屋和義務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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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王耀先生：

愚於第九代御阿禮之子——稗田阿求大人處獲悉您的令名。請您於任何您覺得方便的時間移步寺子屋一敘。敝人隨時恭候您的大駕，不勝榮幸。

上白澤慧音拜手

「這個是什麼？」王耀驚訝的看著紅美玲遞給他的字條。

「一隻火雞送來的字條。」

「我說這上面寫的什麼意思？」王耀不是沒看懂字條，但是卻一點也沒弄清楚狀況。

「稗田阿求是人間之里最有影響力的家族的族長，寺子屋是人間之里的學堂，那個叫上白澤慧音的是老師。」十六夜咲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咲夜，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不得不承認，咲夜神出鬼沒的能力讓人傾倒。兩人完全沒有感覺到。

「我只是過來送個字條，絕對沒有偷懶。」紅美玲趕快辯解道。

「別扣我工錢啊。我這就……」她一溜小跑的逃開了。

「你在人間之里惹麻煩了？」十六夜咲夜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王耀。

「別這樣看我。」王耀無辜的說，「那個叫阿求的倒是說過幾句話，老師什麼的完全沒印象。」

「人間之里的老師找你聊天這種程度的事情，沒有稟告大小姐的必要。」咲夜淡淡的說，「請你自行決定。」

「我吃好午飯過去。」王耀的工作清閑的過分，預定的電腦也沒到貨，他幾乎無事可做。

這一次王耀是單獨外出，因為紅美玲要修理幾乎被摧毀的健身房。王耀已經跟紅美玲學習了幾招古拳法，隨身帶著青銅匕首狀的魔力蓄電池，還嘗試著喝了一點那種叫做國士無雙的葯。他自信滿滿，覺得一般妖怪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可能是妖怪不喜歡白天出沒，一直路走到人間之里都什麼事也沒發生。

王耀正準備找人打聽一下寺子屋的位置，卻聽到一條小巷裡的叫罵聲。

「媽的。」「踢死他。」

王耀立刻興奮起來，剛想找個妖怪試試手就碰上妖怪欺負人了。他三兩步跑到那個小巷口，精心擺了一個POSE。大喊了一聲，「住手。」

然後他呆掉了。

他看見的不是妖怪，而是三個成年男人，圍著一個小女孩拳打腳踢。

「你們幾個還算男人么？」王耀很生氣。

為首的那個男人晃到王耀身前，一把推了過去，「你也是妖怪么？」

王耀輕輕一閃躲了過去「不是。」

「那你別多管閑事，還是你要替這個妖怪挨打。」那個男人又伸手想抓王耀衣領。

可是王耀現在的身手根本不是這個普通人能比的。他一抬手，后發先至的扣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腕。「就算是妖怪，你們也太過分了。」

「哎！」那男人痛得直咧嘴。「鬆手……」

後面一個男人向那個小女孩身上呸了一口，說「老大，算了，這人練過。」

另一個男人狠狠則踢了地上紫色的大傘一腳，「晦氣。走啦。」

王耀眼見著三個人離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剛剛以人類身份，阻止了三個人類欺負妖怪。

「你……沒事吧？」王耀伸手去扶那個小女孩。她綠松色的頭髮沾上了黑泥。青藍的背心和裙子上面遍布著腳印。也不知道被那三個人毆打了多久，顯然不會有過路的人來幫助一隻妖怪。

小女孩沒有接王耀的手，卻突然轉過身，擺了一個鬼臉。她圓圓臉蛋，左側的眼珠是紅色的，右側卻是青色，滑稽的吐出舌頭，又故意的發出怪聲。可能她本意是想嚇人一跳，卻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可愛斃了。

「你還可以么？」王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妖怪不是被打壞腦袋了吧。

「我好恨那！」那個小女孩抓起了地上和她一般高的紫色大傘。不得不說，那把大傘上畫了一隻眼睛，還伸著長舌頭，非常丑。

「啊？」王耀心說，你恨那三個人跟我說也沒用。

「你怎麼不害怕啊？」那小女孩抱著大傘說，「我都要餓死了。你快點害怕吧。」

王耀看到這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請你吃東西吧。」

「快點害怕吧。」小女孩要哭出來了。

「咦？你別哭啊。」王耀對要哭的小孩一點辦法都沒有。被人拳打腳踢都沒事，怎麼跟自己說兩句話就要哭。

「啊！你害怕了。你害怕我哭么？」小女孩又突然笑了起來。「太謝謝你拉，今天不會被餓死了。我叫小傘。」

「我叫王耀。」王耀還是沒明白，女孩的臉果然跟六月的天氣一樣。

「我是傘妖怪，以人類的恐懼為食。」小傘拍打著身上的土。「請我吃東西也沒用。」

「以恐懼為食？」

「恩。」小傘臉色很難看。「最近完全嚇不到人，幾乎要餓死了。而且，還被大家討厭了。」

如果小傘想反抗的話，那三個男人可能不是她對手吧。畢竟被打了半天卻沒受傷，王耀可不認為那三個傢伙會留手。唯一的解釋就是小傘因為被「討厭了」這種原因不肯還手。

王耀有點同情眼前的傘妖怪，他腦子裡變得一團亂麻。

一種生物為生存吃其他生物，本來就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妖怪不嚇人就活不下去，雖然知道嚇人不對，依然要嚇人。同理，妖怪不吃人就活不下去，所以吃人也沒問題么？

「喂！誰在這裡打架！」王耀聽到背後穿來一個粗氣的女聲。

說話的女人嘴裡叼一跟秸稈，穿著白襯衫和裝了背帶的紅色長褲，褲子上還打了好多補丁。她有一頭銀色的長發，頭上還系著一個紅白相間的蝴蝶結。本來是個美人，卻擺出一副不良少年的姿勢。

「你呀，身為妖怪，沒用也要有個限度。這次被一個人就堵在巷子里打么？」

「你是幹什麼的？」王耀以為又有人來欺負小傘。

「人間之里警衛隊，藤原妹紅。」那個女人揚了一把身後的銀髮。「執行公務。」

「哪個世界的警察都一樣，事件結束后才到現場。」王耀冷冷的說。

「你就是這次鬧事的？夠膽子，等著坐苦工吧。」藤原妹紅叉腰堵在巷口，顯得勝券在握。

「妹紅姐，這次是王耀哥哥幫我解圍的。」小傘怯生生的說。

「啊！你也叫王耀。不對。你就是那個王耀吧，住紅魔館的。」藤原妹紅說著突然拉著王耀的手，風風火火的跑了起來。小傘傻傻的愣在原地。王耀也迷糊了。

王耀發現藤原妹紅沒有惡意，於是被她一路拖著跑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啊？」

「慧音等你大半天了，怎麼才來。」藤原妹紅開始加速。

「喂，你跑慢點，寺子屋的慧音么？」王耀開始慶幸自己會使用氣。

「你怎麼也叫慧音。」藤原妹紅露出一副不爽的樣子。

「哎，你要撞著人啦。」王耀提醒著。

路邊的行人似乎見怪不怪，在藤原妹紅撞到他們之前就已經讓出一路來。好像演習過無數次一樣。

「乾脆飛過去好了。」

「不行，慧音不讓我在村子里飛。」

「到了。」藤原妹紅停在了一座簡陋的棚屋前。「慧音，你要那個王耀。我抓回來了哦。」她抓著王耀，一臉驕傲的走進門去，好像抓住了老鼠正準備拿到主人面前領賞的小狗。

「妹紅，別吵。」一位穿著藍色裙裝的女性從大教室里走了出來。「招待王耀先生去會客室，我先安排下自習。」

她又向王耀深深的鞠了一躬,「非常抱歉，請您稍等。」

王耀知道眼前這個女性就是上白澤慧音。她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看起來就是個好老師。

會客室只是一間普通的和式屋子，榻榻米的角落裡有一張兩人用小被爐，別無他物。

藤原妹紅把王耀領到會客室以後，自顧自的盤腿一坐，好像生悶氣一樣歪著頭。一點也沒有要招待王耀的意思。可能是本以為會得到誇獎，結果期望落空了吧。

王耀看到藤原妹紅的坐姿，自己也鬆了口氣，對他來說，跪坐算得上是一種酷刑。

過了一會兒，上白澤慧音也來到了會客室。

「妹紅，去泡茶。」

「哦。」藤原妹紅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還是去泡茶了。

上白澤慧音又一次深深的鞠躬，「讓您久等了，非常抱歉。」

因為對方太客氣，讓王耀有點不自在了。

「我就是王耀，叫我來這裡是？」王耀一直是滿頭霧水，自己跟這老師絕對沒交集。

「是這樣的。最近外面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流入幻想鄉，天狗和河童的技術也開始影響人間之里村民的生活。那些先進的物品確實能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可是現在能使用那些物品的只有少數人。確切的說，只有僥倖不死，來到人間之里的外面的人。當然，有一些妖怪也懂得使用。但我希望那些外面的物品變得所有人都能夠使用。」上白澤慧音靜靜的陳述著。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王耀淡淡的說。「其實我正想買一台電腦呢。」

「請恕我失禮，那麼我就直說了。我希望能夠聘請一名老師，至少能夠教給孩子們如何使用外面的物品。之前所有外面來的人都拒絕了我的請求，您是最近來到這裡的一位。坦白的說學堂能夠提供的非常少。如果你肯應聘，我可以把我的卧室讓給你，食物方面也一定會儘力滿足你的要求。如你所見，學堂只有我一位老師，維持最低限度的運轉已經很困難了，沒有辦法提供薪水。」慧音老師說完這一席話以後，靜靜的等待著王耀的答覆。

只是包吃住，一點薪水也沒有，這種條件要招聘掌握稀有技術的人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王耀已經有了一份衣食無憂，輕鬆愉快的工作。

「幹了吧。不要猶豫。什麼東西也可以吃到飽，還可以住慧音的房間。」藤原妹紅端著茶盤跑了出來。「然後慧音就跟我住一起了。」

「妹紅，你太失禮了。」慧音老師訓斥道。「坐下。」

藤原妹紅乖乖的放下茶盤，坐在了慧音老師的身邊。

「慧音老師，我在紅魔館有份工作的。」王耀撓著頭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這麼好的工作你也敢拒絕么？」藤原妹紅騰的站了起來。她挽起了一隻袖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妹紅！」慧音老師瞪了藤原妹紅一眼。「坐下。」

藤原妹紅老實的跟慧音老師跪在了一排。然後學著慧音老師的樣子，雙手合攏，平放在身前的地上，接著將頭靠在了手上。

「喂！這個是幹什麼啊。」王耀懷疑自己散發出了王霸之氣么，怎麼這兩個人突然納頭就拜了。

「拜託了。請不要拒絕這份工作。」

慧音老師誠懇的說。

「拜託了。以後你讓我打誰都行。」

藤原妹紅誠懇的說。

「你們先起來說話。」面對這樣的情況，王耀怎麼也不能開口說拒絕的話。

「拜託了。讓我做什麼都行。」

慧音老師的聲音有點抽泣。

「拜託了。以後讓我不跟輝夜打架都行。」

藤原妹紅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你們先起來吧。我可以考慮下……」王耀受不了這種攻勢，不知道之前幾位是怎麼拒絕的。

「萬分感謝。」慧音老師直起了身。「也替這裡所有的孩子謝謝你。」

「等等。那個……」王耀可沒想要要辭掉紅魔館的工作。

「等什麼。你要反悔嘛，打飛你哦。」藤原妹紅將另一隻袖子也挽起來了。

「妹紅。」慧音老師狠狠瞪了藤原妹紅一眼。「坐下。」

藤原妹紅立刻跪了下來，俯下身體，對王耀說

「非常抱歉，請你把我打飛吧。」

「我在紅魔館有份工作，不過很清閑。我跟咲夜小姐商量一下，每周抽幾天時間過來。實際上外面的物品也沒什麼難用的。不過，說不定那天我就回外面去了。」

「即使這樣，也幫大忙了。」慧音老師激動的握住了王耀的手。「太謝謝你了。」

咳咳。藤原妹紅咳嗽起來。「學生還在自習，慧音。」

「哦，非常抱歉，今天不能招待您了。孩子們正在上課。」慧音老師匆匆走出了會客室。「下次一定好好款待您。」

「妹紅。你剛才說的話還算么？」王耀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藤原妹紅拍著胸脯。

她的胸脯確實有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王耀不由得猜想這傢伙是春哥的信徒吧。

「那個做什麼都行……」王耀故意裝出一副邪笑的樣子「你也是我打手了吧。」

藤原妹紅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的樣子，根本沒聽到他說話。她盯著房梁，撓了撓頭。

「啊。想起來啦。其實之前還有個應聘的傢伙。」

「哦？」

「那個傢伙，被我打飛了。」

王耀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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