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紅白巫女和蕭條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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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飛慢點啊。」王耀刻意練過飛行，但是跟夜雀妖怪比還是有差距的。

「嗚……不要追我。」米斯蒂邊飛邊哭，「你要把我抓回去烤吧，我都聽見了……嗚。」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王耀回憶了一下。『抓回來烤』的命令是在米斯蒂逃跑以後。只要贏了雪仗，回去也可以有交待。

「客人，不要這樣吧。」米斯蒂哭著說，「不要吃我……我不要錢了。」

「錢我會還你的，你飛慢點啊。我不吃你。」王耀已經飛不動了。

「真的？不要騙我。」米斯蒂也有點飛累了。

「我給你300。讓我贏了雪仗就行。」

「這樣不好吧，那我就是叛徒了。」

「400，我不說，沒有別人會知道的。」

米斯蒂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修理餐車就要400元。」

「500，你已經賺大了。」

「客人，你是惡魔嘛？」米斯蒂猶豫了一下。「我不會背叛朋友的。」

王耀一狠心，加大了本錢。他慢慢的靠近了夜雀。

「1000，我只用雪球輕輕打一下。不同意的話，你就等著被烤著吃吧。」為了周薪1000元的工作，付出1000元也是值得的。

米斯蒂半蹲下來，雙手捂著頭，一副準備挨打的樣子。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客人，不要這樣吧。」

王耀將手中快要化沒了的雪球丟在了米斯蒂的翅膀上。「你出局了，現在紅魔館贏了。」

米斯蒂顫抖了兩下，最後『哇』的一聲大聲哭著飛走了。「客人，你是魔鬼啊！」

看到這樣的情形王耀心情有點沉重，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王耀環視著周圍，完全是陌生的景物。很明顯，他迷路了。他跟米斯蒂一追一逃，也不知道飛出了多遠，早就不能辨別自己的位置了。幸好他看見腳下有一間神社模樣的建築。

神社門前紅色的鳥居，已經褪色得很厲害了。往裡面看，這是一間有點凄涼的神社。道路兩旁的雪厚厚堆了一層，道路中的雪雖然打掃的很乾凈，卻給人一種不打掃比較好的感覺，地面的石板都已經支離破碎，踏上去很不踏實，還不如用雪蓋住。

神社前面擺著一個寫著『納奉』二字的大箱子，王耀好奇的走了過去，因為那個箱子擦拭得一塵不染，甚至有些發亮了。很快他發現箱子裡面和外面同樣乾淨，一分錢也沒有。

這樣破敗的神社，難怪沒人參拜。

「有人嗎？」王耀也不是來參拜神社，只是想找個人問路。

一名年輕的巫女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她頭帶一隻大號的紅色蝴蝶結，身穿紅色基調白色領口的巫女服，白色的寬口袖子自成體系，將腋下和一小段上臂完全暴露在冬日的寒風中。這樣的衣著恐怕完全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王耀獃獃的盯著眼前的巫女，那確實是一張配得上『神之侍女』身份的面孔。他本不應該如此失態，僅以容貌論，她與紅魔館的諸位也只是春蘭秋菊。但是她那種超然於物外的氣質，實在讓人深深著迷。所謂一見鍾情，應該就是說這種情況。

「咦？不是妖怪……」巫女連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唇。

「妖怪？」王耀被天籟之聲喚醒。

下一個瞬間，巫女的形象完全崩壞了。她擺出一副市儈的笑容，眼裡閃爍著孔方兄的光芒。

「您好，來這裡參拜真是英明的決斷。我們這裡比命蓮寺強靈驗太多了，無論什麼樣的願望都可以實現，只要奉獻足夠的香火錢。」

巫女不自覺地搓著手，好像摸到了一疊鈔票。

「剛剛你說妖怪？」巫女的表現將王耀的心擊得粉碎。

巫女後退了一步，連連擺著雙手，目光游移的說「沒……沒有的事，妖怪什麼的怎麼可能來神社……」

「我不是來參拜的，只是問路。」王耀並沒有揭穿巫女的謊言。

「什麼嘛。不是來參拜啊。」巫女一臉的失望，恢復了最初淡然的表情。她不知道剛剛對眼前的少年造成了什麼樣的打擊。「那你來幹什麼的？」

「我是來問路的，請問紅魔館怎麼走。」王耀無奈的重複著。

「紅魔館！」巫女好像只聽到了『紅魔館』三個字，她立刻興奮的說。「對，我就是博麗靈夢，是蕾米莉亞讓你來捐香火錢的吧。」

這個叫博麗靈夢的似乎根本不會好好聽人說話。王耀心裡突然一緊。博麗。博麗神社。可以通過博麗神社回到外面，稗田阿求是這樣說的。

回家的機會就在眼前……

「這裡是博麗神社？」王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絕對沒有錯。」博麗靈夢的雙眼又進入了孔方兄的狀態。「蕾米莉亞讓你帶了多少香火錢呢？」

「我只是迷路到這裡的，跟大小姐沒關係。」王耀覺得很無奈。

「迷路也沒關係，就當順路來神社參拜吧。真的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的，只要香火錢足夠。」博麗靈夢對香火錢異常的執著。

「神社裡供奉的是什麼啊？」王耀算是個無神論者，雖然來到幻想鄉以後有點動搖。如果神社裡供奉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參拜的。普通的神，隨便拜一拜也無所謂。

「總之你只要捐香火錢就可以了，管它什麼神都好。」博麗靈夢身為巫女，卻好像對神一點敬意也沒有。

「想發財，就會拜財神。總得知道參拜的是誰，才好許願吧。」

這年頭，拜神都要講究專業對口的。

「不知道是什麼神，真是抱歉。」博麗靈夢有點惱羞成怒，「說什麼神，也只是得到了信仰的妖怪而已。」

博麗靈夢說出了驚人的話。身為巫女，她卻把神否定了。有些神本來是妖怪也沒錯，連封神榜上多半的神也都是妖怪。

「既然來參拜，我也不能夠不招待。」博麗靈夢不大情願的招呼王耀走進神社。

神社內部跟想象的差不多，同樣的寒酸。

博麗靈夢端過了一小碟茶點，和兩個粗瓷茶杯。她對著王耀作揖說，「拜託你在人間之里談到博麗神社時，一定要說這裡巫女很和藹，而且非常靈驗啊。」

王耀嘆了口氣。原來這才是招待自己的目的。

「恩。我會的。」

「喂，你慢點吃啊。這可是最後的點心，晚飯都沒著落。」

王耀咽了一口茶，又幾乎吐了出來。這大概就是由奢入儉難，在紅魔館的日子把他的口味都養得刁鑽起來。

「本來多少還是有人參拜的，自從那個命蓮寺……現在完全沒人來參拜。」博麗靈夢自顧自的抱怨。

王耀卻坐在那裡掙扎著。要不要回去？紅魔館的日子過得很舒服，雖然有妖怪卻沒感受到危險。但是……

「我說啊，你真的不要許願試試么？只要香火錢……」博麗靈夢豪不掩飾她對香火錢的渴望。

「我說啊，你不考慮去人間之里打工么？」

博麗靈夢突然神色一黯，「不行的，我也想和普通人一樣……」

王耀立刻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他不知道怎樣面對眼前的女孩。神社陷入了死寂。

咚！

神社的門突然被撞開了。

「呦，靈夢，我來啦。」破門而入的是拿著掃把的魔理沙。

「啊咧？阿耀也在，真是巧啊。我還以為沒人。」

「魔理沙，你是來參拜么？」王耀打起了招呼。

「我只是來蹭飯的啦。」魔理沙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最後的點心已經被消滅了，晚上沒飯吃。」

「那就只有去老地方了。」

「是啊，晚上去香霖堂。」魔理沙和博麗靈夢很有默契。

王耀突然很同情那個超級宅的老闆。這樣的香霖堂竟然能夠不倒閉，實在是奇迹。

魔理沙突然說。「阿耀，你是要回外面了么？」

「啊？」王耀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現在是不能回外面的，那個傢伙在冬眠啦。」博麗靈夢替王耀做出了回答。「想要回外面至少要等到春天。」

「我是迷路到這裡的，現在想要回紅魔館。」王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博麗靈夢略帶不滿的說，「不早說嘛。不是來捐香火錢的么？想回紅魔館的話，出門一直往西北飛。」

王耀心裡直叫冤，他已經說過不只一次了。

「那麼我先回去了。再見。」

王耀與兩位女孩告別走出了神社。而那兩位女孩則繼續策劃著去香霖堂吃白食。

想和普通人一樣……

博麗靈夢那副黯然的模樣在王耀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絕對不是平時見到的樣子。王耀忽然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錢包昨天已經弄丟了。王耀摸遍了全身，只發現了一張金券好像值點錢的樣子。他將金券扔進了功德箱，又轉身走出了神社。

博麗靈夢正在跟魔理沙研究晚上吃什麼，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功德箱有動靜。她連忙出來查看，沒想到功德箱里發現了難以置信的東西。

「站住。」她急匆匆的追上了王耀。「這是……」

王耀一轉身，發現博麗靈夢竟然追了出來。「怎麼了？」

「這可是十萬啊！你到底許了什麼樣的願望啊？」博麗靈夢激動的說。

在她的認知里，願望的難度大概是跟香火錢多少成正比。

「十萬？」王耀只當是大小姐隨手丟給他的金券，根本這金券值十萬元。事到如今也不能說，對不起，請給我找零這種話。

他心裡滴著血，硬著頭皮說，「那個……就是香火錢……」

「這個確實是有蕾米莉亞簽字的十萬元金券，你不是拿錯了吧？」博麗靈夢有點激動，她好像希望王耀能換一張面值小一點的。

可惜，王耀身上也是一份錢都沒有了。他被博麗靈夢的目光盯得產生了一種轉身就逃的感覺。他突然覺得胸口一熱，四肢彷佛要脫離他的控制，腦中也響起了一個聲音，「逃，快逃。」隨後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直覺得不對勁。」博麗靈夢突然長出了一口氣。她夾起一張符紙，先是高舉過頭，然後深深彎腰將符紙按在地上。「神技【八方鬼縛陣】」

一座矩形的光牢拔地而起，將王耀和博麗靈夢困在其中。

博麗靈夢緩緩走到王耀身前，拉開了他夾克的拉鏈。她雙手捧起了王耀胸前的玉石，輕輕的低頭吻了下去，圍繞著玉石散發出一團柔和白色的光芒。

在白色的光芒的包圍下，王耀漸漸的恢復了意識。他不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意外的發現博麗靈夢竟然靠在他胸前。

「靈夢……那個……」王耀有些手足無措。

博麗靈夢一把推開了王耀，她臉色變得有點蒼白，「香火錢笑納了，你回去吧。」

王耀看到那副堅定的表情，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好轉神飛回紅魔館了。

「呦！靈夢，我看到了哦。」魔理沙嬉笑著說，「啾！」

「那個只是儀式。」

「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啊。」

「只是將一個傢伙封印個一百年，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是意外，你竟然會管別人的事。」

博麗靈夢晃了晃手中的金券，「十萬香火錢。」

「這樣真的可以么？」

「沒問題。雖然我的責任是解決異變，不是阻止異變的發生。」博麗靈夢長出了一口氣說，「只是讓異變推遲些日子，並不是什麼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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