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錯就要懲罰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每兩天給摩根教授針灸一次，摩根也每天規律用藥，管家湯姆和雷恩開始準備宴會事宜，這表示懷特和凱斯琳快要出發前往聯邦首都——堪薩斯城了。湯姆特意請來了城裡最好的裁縫「我能不參加嗎？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與其參加宴會，我寧願在我的地下室做研究，我最近在設計我自己的第一張卡牌，湯姆，你知道嗎，你在扼殺一位制卡師的未來，你這是謀殺你知道嗎？」

湯姆艱難的把背挺直，給他整理著領口：「很遺憾，雖然我對您的學習態度很高興，但這是紫荊花家族今年舉辦的第一次宴會，也是您第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您是一位制卡師，不是躲在地洞里的雪鼠，您不能選擇逃避。」

「那我能不穿這東西嗎，我對扮演花母雞沒興趣，我實在無法想象紫荊花城堡變成一家養雞場。」

「今年流行紅色、綠色與藍色的混搭，這是首都堪薩斯的流行趨勢，相信我卡爾少爺，憑您的樣貌，您一定會引領潮流，成為宴會最閃耀的明星。」

「算了，我沒興趣搶懷特和凱妮的風頭，他們才是後天宴會的主角。」

凱斯琳站在門口：「放心，我並不介意，來，轉幾圈我看看合不合身，講真卡爾，你如果是個女人，我一定把你搶到城堡里關起來好好欣賞。」

「感謝神明多給了我一個零件，讓我逃脫了魔掌。嘿！湯姆，你在幹什麼，把那頂帽子放下，我告訴你湯姆，就算你去找薩斯告狀，我也絕不會戴這頂帽子，絕不！」

湯姆茫然的看著卡爾，又看了看凱斯琳，撓了撓頭：「為什麼？卡爾少爺，帽子和禮服是配套的，您不喜歡綠色？可禮服也是綠色的啊。」

「所以我也不喜歡這身禮服，我告訴你湯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會！絕不！這關乎我的終身幸福。」

凱斯琳也很疑惑：「一頂帽子和幸福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最近讀書讀傻了，你需要去找南希女士看一看。」

「我沒瘋！我死也不會戴這頂帽子！」

在卡爾的拚死抵抗之下，他最終獲得了自己選擇禮服的權利，其實這並不重要，他並不是宴會的主角，他選擇了一套純黑色的禮服，純黑色的禮服襯的他的身材挺拔修長，但他依然是個9歲的小孩子，他還是要抬頭看人，尤其是懷特，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宴會十分隆重與熱鬧，作為維爾圖城的主人，沒有一位貴族會拒絕薩斯公爵的邀請，這份邀請本身就是一份榮耀與臉面，雖然自今年開始，尤利西斯家族的在貴族階級中的風評有了一些下滑，但維爾圖城的百姓並不在乎這些，只要薩斯公爵還握有軍權，沒有人會妄想挑戰尤利西斯家族的權威。

宴會的主角之一——凱斯琳正在和幾位貴族少女們聊天，群芳之中的凱斯琳更是鮮艷奪目，她穿著一襲綠色長裙，襯的她的肌膚晶瑩似雪，淡紫色的長發盤起了髮髻，索奇先生恨不得把他所有的收藏都插到她腦袋上，凱斯琳幾乎要把那些收藏都甩到他臉上，最後是湯姆的提醒才讓索契放棄了這個想法，凱斯琳還沒到訂婚年齡，過於繁複的裝飾會引起誤會，最後凱斯琳選擇了上任紫荊花公爵送給夫人的定情信物——北境之心，她旁邊的一位少女端著香檳，淺笑著指著卡爾：「那就是你的新弟弟？看起來不錯，就是太緊張了，他沒參加過宴會嗎？」「你有興趣？我覺得你不太可能，他只對草藥、刻刀、地下實驗室有興趣，

你要是過去搭訕，我想你會被他一身的藥味兒嚇跑。」「你這麼說我更有興趣了，我想參觀他的地下實驗室。」一旁的另一位少女插嘴：「你是參觀地下室還是和他探討人體構造的奧秘？」周圍的少女都笑了起來。「嘿，雪莉，你這樣太失禮了，我可是淑女！」

正在幾位少女說話時，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走上前：「凱斯琳小姐，您今天真漂亮，我是南境高塔家族的查爾斯·羅賓遜，你的哥哥懷特剛剛打敗了我的弟弟皮埃爾。」「所以您是來報仇的么？我想薩斯大伯並不會同意。」「不不不，等他到了5級再說吧，這樣他才能心服口服。」凱斯琳的臉上掛著淺笑：「那恐怕您要失望了」。查爾斯不以為意，禮貌告別轉身離去。

「凱斯琳，那位好像是高塔家族的長子。」男子走後，她身邊的一位少女開口。

「我才不管他是高塔還是盆地，為我辦的舞會，我就是規矩，他身上的香水味道讓我窒息，而且他太丑了。」凱斯琳有些不高興。少女趕緊陪笑「是是是，你的舞會你說了算，既然是你的舞會，不介紹你的弟弟給我們認識嗎？」

「你可以自己去試試，不過你可別後悔。」

「那各位，祝我好運吧。」

少女剛剛走進卡爾就撤了回來：「你弟弟是個精靈？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就算他是魔鬼也是我弟弟，怕了？剛才你可是信心滿滿，雪莉。」

「我可不想在半夜被他吃掉。」

「他不會吃掉你，只會把你解剖，研究人體構造的奧秘。」

「真是粗俗！」少女雪莉離開，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凱斯琳繼續和其他少女談笑。至於卡爾，他已經在角落裡睡著了，湯姆輕輕推了推他：「卡爾少爺，您需要參與他們的談話。」「少廢話，你不覺得你對一個9歲的小孩子要求有點太多了嗎，而且他們也不會歡迎一個精靈。」

「您只是個半精靈，而且你不能逃避啊，卡爾少爺。」

「半精靈也是精靈，我要回我的地下室了，我要回去研究藥方，還有個老頭等著我救呢。」

湯姆攔下了卡爾「卡爾少爺，您不能走，作為宴會的主人，一會懷特少爺和凱斯琳小姐會表演才藝，您現在走了會讓別人說閑話的。」

卡爾嘆了口氣：「那你去我的地下室把《藥物通識考》和《臟腑精氣屬性與情緒的關係》這兩本書給我拿過來總行了吧，不許拒絕，不給我拿我就走！」

「好吧，卡爾少爺。」

「你很悠閑」懷特站在卡爾面前，低頭看著他。

卡爾不喜歡抬頭看人，宴會廳吵鬧的氣氛和剛被吵醒的起床氣更是讓他煩躁。「我回地下室，這裡的空氣太悶了。」卡爾不想和懷特多說，他對一個滿腦子都是家族榮耀和雷電球的蠢貨沒有絲毫興趣，有和他打嘴架的時間不如多研究研究藥物的君臣佐使，靠電流救不了摩根教授。

「你應該叫我哥哥，畢竟我比你大三歲。」

「懷特，我需要提醒你，精靈從懷孕到分娩需要十到十五年，所以如果按照我們從薩斯身體里誕生的時間來計算年級，我最少比你大七歲，我沒要求你叫我哥哥已經是很照顧你的自尊了。」

懷特臉色漲紅，「粗俗的野種！」

「哦，我親愛的弟弟懷特，我需要給你普及一下生理基礎了，從生理學上講，純種生物患有遺傳疾病的幾率更高，在600年前的維爾圖王朝時期，貴族們選擇近親結婚以保證純正的貴族血統，我是雜種，沒錯，我承認，你是純種？薩斯和你媽是兄妹？還是姐弟？」

懷特再也無法忍受，正在這時，薩斯的新任管家雷恩叫走了懷特，「一會我在收拾你！」懷特放下一局狠話，轉身離去。

卡爾坐在宴會大廳的角落，看到薩斯走到了宴會中央，用銀匙敲了敲手中的葡萄酒杯：「各位維爾圖的同仁們，首先，讓我們歡迎來自高塔家族的斯派克·羅賓遜先生和他的侄子查爾斯·羅賓遜先生，他們帶來了高塔家族的友誼，從下個月開始，我們的維爾圖的皮毛、木材、堅果將會銷往格萊斯頓城，大家今年的城堡里的金磅又將充盈不少；」台下的賓客們鼓掌，伴著掌聲，兩位高塔家族的來客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放在腰間鞠躬，行禮致意，台上的薩斯再度開口，「維爾圖城能有今天的盛景，是在坐的每一位貴族用鮮血與汗水澆灌的，維爾圖不是紫荊花家族的私產，它屬於在座的每一個人，朋友們，讓我們舉杯，為維爾圖的明天而戰！」台下眾人再度鼓掌，與薩斯公爵飲盡了杯中的鮮血般的葡萄酒。「眾位都知道，我的兒子懷特剛剛獲得了冠軍，而我的侄女也將遠赴堪薩斯求學，他們是我的驕傲，也是維爾圖的驕傲，接下來讓他們走上前來，讓遠道而來的斯派克和查爾斯領略我們維爾圖明珠的風采！」

「我將十分榮幸，薩斯公爵」斯派克·羅賓遜開口。

懷特和凱斯琳走上前來向眾人行禮，懷特彈奏鋼琴，凱斯琳彈奏豎琴，琴聲悠揚，在場賓客聽得如痴如醉，卡爾這種音樂白痴雖然他聽不懂曲子的含義，但他明白二人造詣頗深，畢竟懷特的手快的都出殘影了，一曲終了，兩人行禮對在場眾人表示感謝，卡爾剛剛睡醒，好死不死的鼓起了掌，畢竟在他上輩子的社交禮儀里，台上的演員謝幕觀眾都要鼓掌的，這是對演員的認可和感謝，他鼓掌的聲音不大，可當全場只有他一個人鼓掌時，這掌聲就開始刺耳了起來，一瞬間，宴會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卡爾有點懵，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是我太帥了？」卡爾心裡想。

台上的懷特面色鐵青，凱斯琳更是眼中噙滿了淚水，薩斯趕緊走上台前開口：「哈哈哈，這是我的另一個兒子，正在威斯度姆學院的摩根教授身邊學習，這是他們常玩的遊戲，卡爾，過來！」

卡爾就算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他也知道一定是錯了，他低著頭，走到台上，兩世為人，他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注視過，他感覺周圍的目光要將他融化了，他面色通紅，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開口：「大......大家好，我是......我是卡爾。」他連行禮都忘了個乾淨。

台下的其他人還好，高塔家族的長子查爾斯·羅賓遜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薩斯趕緊救場：「他最近的身體不太舒服，哈哈哈，我就說身體不好就不要來了嘛，身體最重要，湯姆呢！把卡爾送回去！」

抱著書急匆匆趕來的湯姆趕緊將卡爾送回了房間。

宴會還在繼續，似乎什麼都沒發生，湯姆詢問卡爾：「卡爾少爺，你做了什麼？我從沒看見薩斯先生那樣。」

卡爾低著頭，悶悶的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鼓掌了，他們表演的不錯，我鼓掌有錯嗎？」

「您說什麼？你做了什麼？你竟然鼓掌？你為什麼要鼓掌？你是要懷特少爺和凱斯琳小姐成為整個奧克萊聯邦的笑柄嗎？」

「我是真的不知道，鼓掌有錯嗎？」天可憐見，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禮儀課從來都沒好好聽過，而他的禮儀老師就站在他面前。

「他們是貴族！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後裔，不是在大街上、在劇院里的喜劇演員！您怎麼能鼓掌呢？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以後懷特少爺和凱斯琳女士還怎麼和別人打招呼，難道以後你要別人叫懷特少爺和凱斯林小姐是劇院的滑稽小丑嗎？」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忘記了，對不起。」卡爾急得快要哭出來。

湯姆面色陰沉：「您不該和我道歉，您需要和尤利西斯家族的每一位道歉，尤其是凱斯林小姐。請恕我告退，卡爾少爺。」說罷，湯姆行禮退下。

卡爾在自己的房間里急的來迴轉圈，可他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

宴會一直持續到傍晚，賓客們乘興而歸，薩斯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卡爾坐在桌前撓頭，可他想不到該如何和懷特和凱斯琳道歉，他今天的行為相當於把尤利西斯家族、尤其是懷特和凱斯琳的臉面坐到屁股底下又放了幾個響屁，他上輩子只是個碌碌無為的死宅兼水貨醫學研究生，他真的毫無辦法。

凌厲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請進。」

「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來的是懷特。

「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湯姆叫我禮儀課的時候我沒有好好聽，我道歉。」

「道歉？道歉就行了？我可以不在乎，誰敢嘲笑我，我就把他們的頭擰下來，可凱妮呢？她是個女孩子，你是準備別人一輩子叫他酒館里的舞女嗎？還是說，你要和取笑他的女人動手？難道你要他和酒館里骯髒的傭兵結婚嗎？」

「我無話可說，我會親自和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諒。」

「不必了，我替她回答你，她不想再見你了，你要是還有點作為人的羞恥心，就收拾東西就滾出紫荊花城堡，你讓尤利西斯家族蒙羞！」

懷特轉身離開，走至門口：「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還有，我永遠不接受你是尤利西斯家族的一員。」

一直到凱斯琳離開，他也沒有再和卡爾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在看他一眼，她就這樣默默的和懷特離開了紫荊花城堡，卡爾面容憔悴的站在紫荊花城堡的大門前沖著面前的魔能汽車開口：「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也無力解釋，但我希望你知道凱妮，我真的是無意的，我很抱歉」卡爾深深彎腰行禮，及其標準又及其誠摯，但沒有任何意義，懷特從車上下來，皺眉開口：「行了，收起你那虛偽又可惡的嘴臉吧，滾開，不要擋路。」

在「鼓掌事件」發生后，當晚的薩斯一改往日作風，沒有再拎著斧子大喊大叫，但他讓索契砍掉了老管家湯姆的左手，這是他沒有教導好卡爾的懲罰，卡爾跪在地上，一會兒抱著薩斯的雙腿，一會兒又抓著索契的雙手，可他什麼也阻止不了。他哭的撕心裂肺，可沒有人在乎，甚至沒人看他一眼，就像他們都沒聽到一般。

「這就是代價，紫荊花家族的尊嚴不容褻瀆，卡爾少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被斬斷手的湯姆趴在地上，頭上爬滿了汗珠，向卡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