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過年

「下一位上場的選手，程松」

廣播里的英語喚出場，全場響起了激烈的掌聲，有不少專門飛往英國的同胞揮舞國旗，很是激動。

程松上場在冰面上做著簡單複習動作，場館的燈光暗下來，音樂響起，程松輕鬆滑出圖案，場下掌聲不斷，隨著音樂的鼓點一個旋轉完美落地，燈光照在衣服的鑽石上折射出美麗光芒。

又是一陣整齊的掌聲，程松所有的動作都順暢完美，透露出一股貴氣，加上拒人千里的氣質，讓人沉浸。

何無欲不停鼓掌，滿眼興奮，攝影機不時轉播著他的畫面。

「哦……」場下的觀眾在音樂結束時激動的發出勝利的歡呼，程松走出冰面，套上冰套到座位等待打分。

何無欲在一旁用毛巾給大口喝水的程松擦汗，分數出來，97分總分189分，暫列第一。

場下又是一陣激烈的掌聲和叫聲，程松微微點頭示意，通往更衣室的路上站滿了記者，見程松和何無欲出來舉著話筒問道「程松，這次應該毫無懸念是第一名，你能講講再次得到國際比賽冠軍的感受嗎？」

「選手還沒比完，所以暫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程松微笑著回答

「好的，謝謝。」記者客氣道謝，又回答其他記者幾個問題后，程松回到更衣室換下冰刀，揉揉腳，走回賽台。

比賽還沒結束國內新聞已經實時播出，#程松冠軍#

#程松謙虛#

#程松和教練的師生情#

#程松貴公子#

全都登上了各大平台熱搜，討論量破千萬，看著最後緩緩升起的中國國旗，萬千粉絲更是瘋狂。

「要是我哪一天也能像程師哥這樣厲害就好了。」余深靠著媽媽說道，語氣里滿是崇拜和嚮往

「那你就好好努力，媽媽相信你一定會比程松更優秀的。」媽媽摸了摸余深柔軟的頭髮，也希冀有那麼一天自己能像電視上一樣見證兒子。

「媽媽，我會努力的。」余深甜甜的笑著承諾。

一家四口住在簡單的急救房裡，卻很溫馨，媽媽巧手的找來紅紙剪成兔子的形狀，福字，喜字，貼在家裡的牆上，乾淨整潔的房間里充滿年味。

「媽媽」

「嗯」

「沒事兒」余深笑著說，然後起身去看放寒假回家一直在睡的余安。

「還在睡嗎？」

「嗯，姐姐瘦了好多」余深和媽媽聊天的時候大門就響了，是家裡的男主人回來了。

「爸爸」余深回頭叫換著鞋的男人，男人熱情的回應，余安也裹著厚厚的棉襖走出房門，余深看著家人，笑容像花朵綻放在唇上。

bj溫暖的房間里，愛嬌穿著可愛的睡裙，在書桌上認真的研究人體模型，邊看書邊對照，門外傳來李壺壺的聲音「嬌嬌，你已經看了很久的書了，把眼睛看壞了。」

「好，馬上就不看了」

李壺壺打開門一把抽走了愛嬌手上的書「你自己說說看，你說了多少個馬上了？」

「人家家長逼著孩子看書，你倒好反著來，不讓孩子學習」外婆從客廳走過來「不過嬌嬌啊，知識一天是學不完的，走，和外婆做飯去，咱換一個學。」

愛嬌看了看兩人，整理好模型「好，聽您的，換一個學，我給外婆打下手」

李壺壺看起身的愛嬌笑著說道「這才來bj多久？都拿上腔了」

「我哪有，我那是尊重長輩」愛嬌挽著外婆親親熱熱的往廚房走去。

暖黃的燈光下，三代女人有說有笑，蒸汽瀰漫好不溫馨。

「爸爸，今年的年過了我是不是就能過生日了啊？」餐桌上愛嬌有些興奮的問

「還真是，真快啊。」外婆筷子一頓，三人一時都感慨起歲月如梭

「嬌嬌是不是想過生日啦？」媽媽夾了一隻油燜蝦放到愛嬌碗里

「媽，我都十年沒慶祝生日了，換你想不？」愛嬌吃著蝦子吐字不清

「看來那個高人真是說的對，幸好聽了他的話，不然這次我們一家人怎麼能都平平安安啊」外婆的語氣里有劫后重生的喜悅

「對對對，今年你把朋友們都叫上，媽給你大操大辦一把。」

「哇哦」

一家人其樂融融，新年在走親拜友間匆匆而過，學生們恢復每天勤奮的學習，上班族一早就返了工，喜慶的節日恢復忙忙碌碌不過一夜之間。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銷錢窟里，人聲鼎沸，推杯換盞間酒勁上了幾分，眼露迷離的羅天接過小姐手中的酒瓶給何無欲添酒

「何哥，來，跟徒弟走一個。」羅天扯著喉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何無欲的手在身邊的美女衣服里遊走，借著暗色隱隱看不真切。

「好，來來來，美女們也來一個！」

醉意已經有了七八分，借著酒勁跟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扭動身體，甩動頭顱。

「嘔……」

安靜的衛生間里羅天翻江倒海抱著馬桶不撒手

何無欲把錢塞到女人們的豐滿里，笑著揮揮手，人就散了，走著扭曲的直線來到衛生間

「羅天」

「羅天？」

最後的門裡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一走近就被濃重的酒臭味和不好看的馬桶刺激的一口吐了出來

「我操，何哥」羅天被這吐到脖子里的穢物刺激的清醒了幾分，不停的往下抖，不抖還好，一抖順著脖子流滿全身。

「啊……」幾步衝到洗手台把頭埋到洗手池，冰涼的水刺的一個機靈，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那滋味可不美。

「對不住啊」何無欲說著歉疚的話，可是嘴角已經揚到耳邊

「你想笑就笑吧」羅天看著鏡子說道，話音剛落何無欲的笑聲就爆發出來，幾度笑累停下喘氣。

「走，哥給你買衣服去，就這樣出去得凍死。」

收拾的很乾凈的小居室里，何無欲從冰箱里拿出幾罐啤酒遞給羅天。

「這裡我不常住，只有這個了」

「這就好的很。」

兩人客氣幾句，幾杯黃酒下肚，剛清醒幾分的腦子又開始迷糊

「你真要退役？」

羅天看著手裡還剩個底的杯子，嘆口氣後點點頭。

「哥，今天我找你就想和你說說心裡話，謝謝你肯收我做徒弟，就是我不爭氣，沒拿到獎給你添光。」羅天又是一口酒咽下，花滑是他的夢想，誰願意自己夢想就要開花的時候放棄呢？臉上染上的灰色叫何無欲有些動容。

「羅天，即然你叫我一聲哥，那一些話我就要負責任的跟你說」何無欲正了正身子，神情真摯「這次就算沒有他的意思，你後面也不會取到很大的成績了，這裡哥就說實話，我當了這麼多年教練，你要是信我，這句話傷人但是實話，你沒有天賦。」

一句話砸得羅天眼淚忍不住狂落，說來也不過二十四的年紀，多少剛步入社會滿懷憧憬的大學生不過這般大，可是他的夢想卻已經宣告熄滅。

拍了拍羅天的肩，沒有開口安慰，怎麼安慰呢？別難過？夢想破碎怎麼才能做到不難過？這時所有的安慰皆是虛妄，挨吧，挨過去就過去了，成熟的人不再記得夢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