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變故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趙子正先前聽到善後部就跟見了老鼠的貓一樣，拉著周芸就竄了。這會兒兩人騎著電動車在街上慢悠悠的盪著。

「老爺子知道咱們那個店的位置不？」趙子正問周芸。

「知道啊，店還是馮爺爺給我買下來的，怎麼了？」

趙子正聽了話臉抽了抽，他已經能想象得到現在回店裡會是個什麼結果了，馮都肯定知道他現在不敢回司里去，這會兒指不定已經在店裡大馬金刀的坐著，等著自己自投羅網，畢竟…這次善後的不僅僅是案發的那一間房子，鄰居的牆也遭了殃，再是老小區也是一筆錢啊！

「走！找個清吧！寫報告去！」

「幹嘛不回司里…唉！你慢點！」

趙子正猛的一擰電門，嚇得周芸趕緊抱住他的腰。

今天天氣很好，大而不曬的陽光灑在人身上很舒服。趙子正帶著周芸沒一會兒就到了南門城牆根底下，這兒還保留著舊時的石板路，兩側也種著高大的樹，濃密的樹冠間，一束束光打下來，滿眼的綠色。

「誒，你不覺得咱倆現在特像那種文藝小清新電影里的男女主么？」周芸突然開口向趙子正說道。

「你見過哪個文藝電影的男主角會跟個鬼靈搏鬥？還差點拆了案發現場？」

周芸白了趙子正一眼，煞風景的死直男。

「對了，你們給他上拷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睛？」

「眼睛？沒有，是小李和年姐他們給上的靈鎖，我沒靠近那邊，見它被你打下來我就上去找你了。」

「那一會兒還得給年姐他們打個電話問一下，之前它發狂的時候眼睛變成了紅色，這不是鬼靈的正常表現，絕大多數的鬼靈的眼睛都是白色的，很少一部分是黑色的，這取決於它們的靈池和心裡的怨念大小，白色的眼睛說明它靈池乾淨，而且怨念不大，但是這紅色…」

「怎麼了？」

趙子正搖了搖頭，「不好說，說不好，不說好。」

周芸聽了這話氣的打了趙子正後背一拳，「去你的！學什麼紀曉嵐！」

「你想一車兩命啊你！」

不多會兒，沿著城牆根，兩人就來到了趙子正常來的一家清吧。這家清吧老闆跟趙子正相識多年，人特有意思，本來只在晚上開店，後來覺得白天不開門也是浪費，就自己跑去歐洲那邊考了個咖啡師的證，結果現在咖啡做的比酒吧出名，讓老闆一度懷疑人生。

「朱爾旦！出來迎接你爺爺來！」

一進門趙子正就叫罵了起來。

不見人影，一塊抹布就飛了過來，趙子正劈手攔下。

「就在這兒賤吧你！今兒又拆了哪兒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清瘦男子從后廚走了出來，上來就是一句這話，好像跟趙子正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毛病一樣。

趙子正沒好氣的走到吧台前，拉出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又招呼周芸也過來坐。

「你見我就沒點別的話了是不是？什麼叫又拆了哪兒了？爹爹那是在保家衛國為民除害的過程中，一不小心！給公共和群眾的財產造成了一點點能夠彌補的小損失，而已！」

朱爾旦走到吧台後面，扭身取了一瓶酒給趙子正調了起來。「半個火車站也是一小點？」

「嘿這茬過不去了是不是，我這暴脾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芸現在跟聽不得半個火車站一樣，雖然不了解具體事情，

但是看見趙子正每次被這句話懟的跟便秘了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你還沒給介紹一下，這位大美女是？」

「奧，我搭檔兼秘書，這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打工的咖啡店的店長，周芸。」

「我這整日聞其名，終於見其人了啊！你是不知道這狗東西成天和我說他店長多好看多…」

「咳咳咳咳！」趙子正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朱爾旦的話。

周芸一臉滑稽的看著趙子正，「小夥子看不出來啊，還有這賊心呢，嗯？」

趙子正壓根不搭這茬，拍了拍吧台，「話多的，趕緊上酒！信不信我投訴你啊！」

朱爾旦咧嘴笑了笑，打開酒壺，右手戟指，酒壺裡的酒液被他操控著飄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個花樣，流進了趙子正眼前的杯子中。

趙子正「嘖」了一聲，「一見有美女就玩花活兒。」

周芸被朱爾旦這一手吸引住了。「哇！你是水靈通啊！很少見啊。」

朱爾旦怔怔的看了看趙子正，「情報收集員，啥都見過。還有，你已經被她記錄下來了嗷，司里現在已經有你的記錄了，以後發現有水靈通作案的痕迹，指定先找你。」

「去你的吧。」

趙子正熟練的從櫃檯後面拿出紙筆，開始寫今天的報告，「你順帶著把檢討一塊寫了吧。」朱爾旦插嘴道。

趙子正聽了，頭也沒抬，就朝著他揚了揚中指。

「很累吧？」朱爾旦把周芸引導吧台的另一頭，低頭給她調著咖啡，問道。

「啊？」

「我說跟這傢伙在一起搭檔，很累吧，畢竟跟個炮仗一樣，成天炸。」

「還好吧，平常待身邊人還挺好的，再說畢竟在咖啡店也一起工作兩年了，脾氣什麼的也熟悉了。」周芸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笑了笑。

「我也跟著他喊你芸姐吧。」

「好啊。」

「你剛才的表情可不大對勁啊芸姐，不會是…」

「噓，別瞎說，我們只是朋友，剛才只是想到他打起架來跟平常差距很大，怎麼說來著，反差萌吧。」

「嗯，那確實，不過是反差猛。」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了，你們兩個認識多久了？」

「怎麼說呢，」朱爾旦扶了扶眼鏡，「我師父跟他師父認識，所以我倆從十幾歲就認識了，到現在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這樣啊…那他師父到底怎麼了，每次見他提起心情都蠻低落的。」

「他沒和你說么？」

「沒有，我沒敢問他。」

「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好告訴你了，等以後他想和你說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朱爾旦說完，給周芸端了杯咖啡上來，「嘗嘗，新到的曼特寧的豆子，看跟你們店裡的差了多少。」

「不會不會，互相學習互相學習。」周芸輕啄了一口，「嗯！好香啊！」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啊！芸姐快寫報告了！晚上回司里要給老爺子交上去的！」

「好好好~」周芸和朱爾旦對視一眼，笑了起來，這傢伙平常真的還真是跟個孩子一樣。

時針飛轉，書不贅言。

「行了，走了啊。」店門外，趙子正跨上了自己的小電驢，載著周芸就要回司里去。

「行，晚上注意安全啊！別鬧出人命來啊。」

趙子正理都沒理那賤人，絕塵而去，留給朱爾旦的只是兩根中指。

「這倆人…」朱爾旦搖了搖頭就回店裡招待客人去了。

「你們倆關係看起來真的好啊，平常都見不到你跟同事們這樣。」周芸在後座向趙子正說著。

「我畢竟算是個小頭頭兒，還是得保持點尊嚴的。再說了，我跟那傢伙已經熟悉到撅個屁股都知道是要放屁還是要屙尿的地步了，還裝什麼正經啊。」

「那倒也是，所以你跟我也這樣，是因為你也跟我熟悉到撅個屁股都知道是要放屁還是要屙尿的地步了？」

趙子正一個沒扶穩，差點翻車。「好我的芸姐，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啊！」

「嘿嘿嘿，不能。」

兩人一路笑鬧著，回到了司里。

「又拆房子了啊趙局長。」

守門老頭兒還是眼也不抬的看著報紙挖苦趙子正。

「能換句話么！」

剛進到大廳里，小李連忙跑了過來，「頭兒！你怎麼才回來啊！快跟我去驗屍間，出事了！」

趙子正聞言，趕緊跟著小李往驗屍間跑去。

驗屍間里。

「頭兒，你快看看！這兩具遺體身上的傷口！」小李把遺體從冰櫃里拉出來，指著傷口給趙子正看。趙子正戴好手套湊了上去，周芸沒敢湊上去，只是看了一眼就跑去扶著垃圾桶吐了。

「這心理素質…」

看著看著，趙子正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在男子的脖頸上發現了一處很細小的切口，與其他被鬼靈砍的深可見骨的傷口明顯不同。

「會不會是刀刃輕輕劃過造成的？」趙子正問著小李。

「不是，起初我們也這麼認為，可是解剖之後發現寫出傷口深入腦幹，應該是致命傷，而且那鬼靈到現在都不張口，現在還在審訊室里關著，楊叔怎麼都撬不開他的嘴，只是一口一個不是我不是我的重複著。」

「這麼說，當時還有第三個人！」

趙子正驚出一身冷汗，因為當時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第三個人的靈壓，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為至今為止，遇到的能夠隱藏靈壓的人，要麼身後有龐大的家族，要麼本身就是個變態，不論是那種情況，都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跟我去審訊室！快！必須要讓那個鬼靈把事情的完整經過交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