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陞官

第4章陞官

詔獄里暗淡無光。

只有熊熊燃燒的火把在兩邊的牆壁上搖晃。

空氣里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道。

凄厲的慘叫聲也是時不時的從四面八方傳來。

駱天面色沉冷,順著台階走向深處。

當初秦學定是他親自關押進來的,所以他知曉後者的所在之地。

丙支三號房。

四周都是木牢。

因為常年在地下而且時不時沾染鮮血的緣故,這些木頭都顯得暗沉。

而那位舉世聞名的大儒,就端坐在一片雜草上。

即便是入了詔獄,他依舊雲淡風輕。

花白的髮絲一點不亂,衣衫也非常整齊。

那儒雅而帶著些許威嚴的面龐上,毫無懼色。

相反,倒是他對面的試百戶趙雲海,顯得氣急敗壞,毫無風範。

「姓秦的,你別得意,我已經派人去秦府搜查,肯定能找到你通敵謀逆的證據。」

趙雲海兩撇小鬍子翹的高高的,尖聲道,

「到時候我讓你跪下來求我!」

「哼!」

秦學定抬起頭,目光裡帶著凜然正氣看向趙雲海,冷聲道,

「老夫一生研究學問,只有一念教書育人,從不參與朝廷爭鬥,也從未與叛黨勾結!你誣陷不了老夫!」

「倒是你這狗賊,跟在紀洪這閹賊東西後面,像是狗一樣四處亂咬人,早晚遭報應,歷代以來,你們這種人都沒有好下場!」

紀洪,是錦衣衛指揮使!

原本只是女帝身邊的一個陪侍太監,但因為擅長捕風捉影,誣告構陷,這才是成了錦衣衛的指揮使。

替女帝做這等清洗異己的血腥之事。

在天下人眼中,他就是一條閹狗,早晚不得好死。

他手底下的這群人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

趙雲海被這一句話氣的臉色青紫,揚起手就要抽秦學定一個耳光。

但手懸到了半空,卻又忍不住的停了下來。

秦學定的身份是在太特殊了。

泰山黨那群傢伙,在朝堂里聯手攻訐,甚至還有裝病告假,不理朝政的作為,這已經是在和女帝光明正大的對峙了,更有威脅女帝的意思。

如果這時候再弄出什麼幺蛾子,女帝怕是真得讓錦衣衛受點折騰。

趙雲海可不敢擔這個責任。

「狗東西!」

秦學定見到後者這幅模樣兒,愈發的趾高氣昂,他大義凜然的道,

「秦家做國子監祭酒,清廉公正,天下皆知,老夫一生更是慷慨仁義,為江山社稷,為天下安康,嘔心瀝血,豈是你們這群閹賊走狗能誣陷的?」

「待老夫出去,定寫一篇文章,好好的給你們這群狗奴才揚名立萬!」

秀才殺人不用刀。

用筆。

以他這舉世大儒的身份,一篇文章,足以讓錦衣衛在天下人眼中徹底惡臭。

而且還是遺臭萬年的那種臭。

「我……」

趙雲海被氣的更是說不出話來,他自知對付不了這個老傢伙,狠狠拂了拂袖袍,轉身就欲離開。

秦學定看著他的樣子,臉上那崢嶸冷冽之色更濃。

「趙大人。」

這時候,駱天邁進了囚牢的大門,對著趙雲海拱了拱手。

「你回來了!發現什麼沒有?」

趙雲海見到駱天,頓時眼睛發亮,滿懷期待的問道。

「有大發現。

駱天掃了一眼旁邊的秦學定,故意大聲說道,

「小的在秦大儒的清心閣里發現了一幅泰山圖,這裡面藏著兩封信!」

嘩啦!

剛剛還一派大義凜然的秦學定,眼睛突然瞪大,那臉色也瞬間變成了慘白。

甚至,駱天能夠看到,他的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來。

「什麼信?」

趙雲海問道。

「是秦大儒給沈照風的信,裡面有他代筆寫《伐夏還周檄文》的證據。」

駱天笑著將兩封信遞到了趙雲海的面前。

「真的?」

趙雲海面色狂喜,打開這信件一看,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他扭過頭,陰森的盯著惶恐的秦學定,獰聲道,

「秦大儒,現在,你還能那麼硬氣嗎?」

「你……」

秦學定哆嗦了一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啪!

趙雲海一巴掌抽在了秦學定的臉上,毫不留手,一下子將這秦學定抽出去了一丈之遠,後者重重的的撞在了囚牢的牆壁上。

臉龐高高的腫了起來。

嘴角兒上也是流淌出了濃濃殷紅。

「媽的。」

趙雲海冷聲笑道,

「還跟老子裝模作樣,鐵證面前,我看你怎麼狡辯,朝堂里那群王八蛋也都得閉嘴!」

「狗賊!」

秦學定被扇了一巴掌似乎緩和了過來,他怒目崢嶸,死死的盯著趙雲海和駱天二人,依舊是大義凜然的說道,

「死,老夫不怕!秦家人也不怕!」

「我們就算死,也是為了大周正統,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百姓,我們為了大義,我秦家會名垂千古,而你們,這群閹賊走狗,斷然是……」

話還沒有說完,駱天走上去,啪一巴掌,又扇在了他的左臉上。

這一巴掌也沒有留手。

秦學定又滾出去了一丈之遠。

兩邊臉都腫了起來,牙也被扇掉了好幾隻。

滿嘴血污,狼狽至極。

他嗚咽著還想再繼續說些什麼,駱天直接搖搖頭,道,

「秦大儒,別裝模作樣了,你秦家這些年藏了多少污,納了多少垢,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湖心島下面的那些黃金珠寶,文物古玩,我也都搜出來了。」

「那些寶貝,不可能是你憑國子監的俸祿買的吧?」

「你……」

秦學定聽到這句話,這滿臉的仁義道德突然僵硬,眼睛里也是浮現出了無法形容的恐懼,還有絕望。

那些東西,可是他秦家幾代的積累啊。

更主要的是,這些東西一旦暴露,他秦家幾代人積攢的清名,也將萬劫不復!

「趙大人。」

駱天沒有再理會秦學定,而是轉身對趙雲海拱手,道,

「秦家地底下的好東西可是真不少,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哈哈,你小子辦事可真靠譜。」

趙雲海也懶的繼續搭理秦學定了,畢竟,走一趟秦府,他的腰包肯定會豐滿不少,

「走走走,趕緊過去看看。」

「哦,對了趙大人,還有件事跟您說。」

駱天一邊陪著趙雲海走出囚牢,一邊笑著道,

「我們搜查秦家的時候,抓到了一個刺客,是秦大儒的孫女秦喻嵐……」

「嵐兒?!」

僵硬在囚牢里的秦學定聽到這三個字,一下子打了個激靈,他再也不顧自己的形象,瘋狂的撲到了囚牢的木柵欄前,一邊拍打囚牢一邊嘶吼,

「你們這兩個狗賊……啊……放我出去……」

「哈哈!」

趙雲海和駱天大笑著離開。

……

駱天帶著趙雲海來到了秦府。

一來一回,也就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裡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十名錦衣校尉將這湖心島牢牢的守住,秦喻嵐渾身是血,被隨意扔在地上。

「見過百戶大人。」

眾人對趙雲海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

趙雲海先是瞥了一眼昏迷過去的秦喻嵐,然後便迫不及待的跟在駱天身後,鑽進了地下密室裡面。

當他看到那堆積如山的箱子,還有箱子裡面數不盡的黃金珠寶,文物古玩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去他奶奶的,這秦家可真是夠能裝的!」

趙雲海咽了口口水,罵道,

「這些東西,憑他國子監祭酒的那些俸祿,連一箱都買不起。」

「看來那些傳言是真的,這秦家仗著自己三代國子監祭酒的名聲,暗地裡真的做了不少骯髒事,說不定比咱們錦衣衛都黑。」

「依我看,這幫子泰山黨,也都沒一個好東西。」

說著話,趙雲海從一個木箱子里抓出來了一沓金葉子,塞到了駱天的手裡,笑道,

「還是咱們兄弟夠意思,拿去花。」

「多謝趙總旗。」

駱天雙手捧過,然後當著趙雲海的面塞到了自己的懷裡。

同時,他也故意讓後者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口袋,裡面是空的,代表著自己之前沒有伸過手,趙雲海點了點頭。

後者對駱天如此信任,也是有這方面原因的。

這人數次抄家,無論見到什麼,都從來不會伸手。

他只拿自己該拿的。

這麼有分寸的人,趙雲海很喜歡。

「這次你立了大功,我不會虧待了你的。」

趙雲海一邊檢查著這些贓物,一邊繼續說道,

「我手底下總旗的位置,還有一個,現在你的功勞足夠了,我打算給你提上去,但是,你的武功還是差點,甚至比你要接管的兩個小旗都差,想真正的壓住他們,以後得用點心。」

「卑職多謝百戶大人賞識。」

駱天面露喜色,微微拱手,

「請百戶大人放心,卑職定不讓您失望。」

趙雲海笑了笑,又道,

「把那柄金刀拿過來。」

「大人請看。」

駱天將蔡童遺落的半截金刀拱手送到了趙雲海的面前。

「刀尖三寸,刀鋒銳利,只有半截。」

趙雲海把自己腰牌上的鐵釘在金刀的尾部貼了一下,被牢牢吸住,

「斷口處還有磁性。」

「是清河幫的陰陽金刀無疑。」

駱天點了點頭,道,

「百戶大人英明。」

這句話純粹是拍馬屁,他其實和蔡童交手的時候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又聽到秦喻嵐喊童哥,更是篤定無疑。

「這次咱們收拾了秦學定,讓泰山黨吃了大虧,短時間內,不能在朝廷里再繼續咬人了,否則,真把這群人惹急了,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本來我還在想,接下來去找誰的麻煩,沒想到清河幫就這麼送上門了!」

趙雲海用右手的食指輕輕彈了一下金刀的刀鋒,發出低沉嗡鳴,

「若是能夠把他們給也給挖了,你我絕對能夠更上一步,我到千戶,你,應該可以直接越過試百戶,登正百戶之位。」

說到這裡,趙雲海的目光微微凌厲了些,他扭頭看著駱天,問道,

「有沒有這個膽子?」

清河幫,乃江湖第一大幫派。

而且大部分都是武人。

不像秦學定這麼好收拾的。

他欣賞駱天的本事,也欣賞後者的手段,有意借著這些事情提拔培養後者,但又擔心後者栽在清河幫的手裡。

所以有點遲疑。

駱天卻是面不改色,只有笑意。

橫穿一世,他本就要功名利祿財權皆要,有系統在手,何需忌憚?

放手去做便是!

他微微拱手,

「膽子有的是。」

「願為百戶大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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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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