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子天賦恐怖如斯

趙昊連連後退，「冰哥！你就不從我嘴上套出來點消息？」

這東西一看就是毒藥，吃了鐵定活不成。

但是，他趙昊還事業未竟，不想死！

必須拿出活命的籌碼！

白冰微微皺眉，道：「我師父死的時候，真得很慘烈嗎？」

「嗯...不！」趙昊喊道：「很安詳！林長老死的可安詳了，臉上還帶著笑，死之前還念叨著冰哥！說您是個大孝子！」

「真的？」白冰眯著眼睛。

「千真萬確！」趙昊眼神堅定。

看來真如想象中那樣，師父是被紅蓮道人的秘法廢掉了修為，也就是廢掉了寄生蟲，意外蘇醒了，意識到真相。

他曾詢問過師姐蘇醒者的感受。

突然成為蘇醒者，看到周圍的親友，敬愛的師兄弟全都被感染了，病入膏肓，只有自己一人還算活著，但也即將死去。

他無人理解，無人訴說，甚至不敢表露...這種絕望感，足以讓意志堅定的人瘋掉。

人不怕死，就怕所有人都死了，自己卻突然活過來。

師父應該是經歷過這種絕望，又想起了自己和紅雪師姐，所以很開心欣慰吧？

「好了，我問完了。」白冰點頭，把那丹藥捧到他面前。

趙昊神色變幻，冷聲道：「白冰，試問這麼久以來，我與你也沒多大仇怨吧？」

「那肯定。」

「那你我好歹同門一場，哪怕如今選了不同的路，但念及舊情，我希望你能收手。

你根本不知道青雲宗底蘊有多強，你更不知道青雲宗背後的千宗盟意味著什麼。即便你是曠世奇才，想要與這種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作對，也是死路一條。

你是邪修，註定孤立無援，而我們是名門正派，一號召而聚天下英雄。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明白與天下為敵的後果。

收手吧，白冰。」

白冰認真想了想，把丹藥湊到了他嘴邊，「我不在乎。」

趙昊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一絲決然與狠色，「你別逼我。」

轟！

趙昊運轉心法，皮膚下開始迅速蠕動，有蟲子刺破皮膚，鑽出來，嘶嘶叫著。

青黑色的氣流在他經脈內流淌，渾厚無比，散發攝人氣息。

趙昊的眼睛，也變成了黑色，像是一片深淵。

他整個人都變得極度冷漠，暴戾，像是狂獸在覺醒。

趙昊向前踏出一步。

咔嚓！

地面迅速裂開，崩開一道道裂紋，有黑色煙霧冒出，天地間大道之音瀰漫。

「你或許自信很強，但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經歷過什麼。」

趙昊神色冰冷，「但我知道，你若一意孤行，必定會為你的行為後悔。」

嘶！

有憤怒的蟲鳴聲響起，趙昊周身瀰漫驚人波動，那是誓死戰意。

白冰受到影響，瞳孔忽然變得無比幽深漆黑。

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恐怖，但露出笑容。

「所以昊哥，你到底吃不吃？」

白冰的聲音溫和，帶著沙啞，像是地獄傳來的迴音。

每一次回蕩，都多了一絲魔鬼的笑聲。似乎，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像是從地獄走來，渾身都帶著死寂。

至少，趙昊感覺是這樣。

他感覺周身森寒森寒的，像是被針扎，莫名的驚悚感滲透心底。

趙昊頓了一下，身上的蟲子忽然縮了回去，他一把奪走那丹藥，冷笑一聲，當著白冰的面吞入腹中。

「我吃就吃了，你能怎麼樣？！」

白冰眼中的黑暗消失，溫和笑道：「就知道昊哥聽話。」

他拍了拍趙昊肩膀，「那現在沒事了，昊哥你可要安全回去，別死在路上啊。」

說完，白冰一個閃身便原地消失，速度快得趙昊都無法看清。

落木蕭蕭，只剩趙昊一人站在原地。

他眼中的屈辱與仇恨消失，只剩恐懼與迷茫。

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

趙昊坐在原地，已經做好了被毒殺的準備，他甚至寫好了一份簡短遺書。

今日誅邪修未果，中道崩殂，希望後繼有人。

可是，寫完之後，他發現自己安然無恙。

動用靈力，運轉心法，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到底給我吃的什麼？」趙昊疑惑了，他檢查了渾身上下，完全一點毛病都沒有。

這讓趙昊更加疑惑，甚至恐懼，之前白冰說讓自己「別死在路上」，難道是路上會有危險？

阿嚏！

趙昊覺得鼻子有些癢，打了個噴嚏，逐漸清醒。

他意識到，自己真的撿了一條命。

看來，沒有動手是正確的。

……

「掌門大人，事情就是這樣。」

趙昊回到宗門，稟報道，「白冰殺了長老后，就給我吃了一枚丹藥，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他也沒說，只說讓我務必安全回來。」

大青蟲聽罷，沉吟片刻，道：「可有看清，他是如何殺死李長老的？」

趙昊搖頭，「我只知道長老施展了一片黑霧，封鎖了那片區域，我什麼都看不清楚。

等看清的時候，長老已經剩一具乾屍了，被白冰吞幹了修為，正是邪修行徑。

而附近，也沒看到趙紅雪等人。」

掌門眯眼，那長老是金丹期修為，心思縝密穩重，還動用了壓箱底手段，竟然都失手了。

還只是一個白冰。

這個小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手段，以前忽視了他啊。

掌門閉上眼睛，開始推演。

阿嚏！

趙昊又感覺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奇怪，都是修仙者了，怎麼還會遭受風寒？

「於情於理，都無法解釋。」掌門睜眼皺眉，「他是築基期修為，我前不久還見過，就算用上古神術，也不可能輕易殺死一位金丹期強者，除非漏算了什麼。」

「對了。」

趙昊說道：「我覺得白冰有些問題，他在威脅我吃丹藥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便感覺他不再像他，眼神很可怕。」

「何種感覺？」

趙昊沉思，「就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力量，讓人要無條件臣服...甚至，我感覺心法都自行停止運轉了，大腦空白一片...」

他把這輩子讀過的書都搬了出來，描述那種怪異感覺。

他越講，掌門眉頭皺的越深。

最終，只剩冰冷與殺意。

「唯一...真血！」

「掌門大人，唯一真血是什麼？」趙昊不懂就問。

「哈，哈哈！」

掌門撫掌大笑，」我知道心中那種不安來自何處了...唯一真血，那白冰竟然繼承了唯一真血！」

嘭！

一拳下去，實木桌爆碎成木屑飄飛。

掌門一臉狠厲，「唯一真血擁有者，將對我青雲宗產生碾壓般的實力優勢，幸虧本座發現的早，若是出現在趙紅雪身上，我青雲宗...當真危矣！

沒想到，最危險的竟然是這一個新人弟子，是我小瞧他了！

既然如此，即刻出發，鎮殺白冰！」

阿嚏！

趙昊又打了個噴嚏，一抹鼻子，竟然流鼻涕了。

他狠狠地擤掉鼻涕，拱手道：

「掌門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