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閉幕與院子里的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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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澹海高校的學園祭進行到第三日，依然熱度不減。校園裡人來人往，穿梭於教室部室之間，熱鬧依舊。

中午休息的時候，宗谷下樓，來到了二年A班的教室。

「……就是這樣，京子放學后也一起過來吧。」

「我沒有時間。」

京子坐在收銀處，抬頭看著他，「謝謝你們的邀請。」

「只是一起烤肉而已。」

宗谷彎下腰，手撐在桌上，「結束后，我會送你回去的。」

「我明白。但是，我沒有時間。」

「那京子什麼時候有空？」

她看了看他。

「今天不行就推遲到下周末，再不行就下下周末，我們會一直等著京子。」宗谷說道。

京子嘆了口氣，低頭瞥著旁邊，「你總是要這樣為難我。」

他看著她，「因為京子如果真的不想去，會直接說『不想去』，而不是『沒有時間』。」

「……」

「閉幕式結束后，我來找你。」

沉默一小會兒，她又望了過來。

「我要先回去一趟。之後，我會自己過去的。」

見她終於答應，宗谷也鬆了口氣。

「好。」

成功約到京子，下午的時間，宗谷換下執事服，陪著桐野茜和紅子在學校里四處遊逛，吃喝玩樂不休。

也是直到此時，宗谷才從桐野茜口中得知，桐野夫婦昨天也來過學校。

夫婦倆中午就過來了，壓根沒管他們，自己到處玩樂，還在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去禮堂看了時裝走秀，到下午三四點才回去。

「媽媽還去過A班的咖啡廳哦，說宗谷果然是開店的料。」

「是嗎。」

「不過還是稍微稚嫩了一點，最好從現在開始，每天都去店裡幫忙，多跟她學點經營的手段。」

「真正的目的暴露了。」

「哈哈哈！」

到處都轉了一遍，兩點左右，桐野茜回B班去收銀，宗谷和紅子一起來到部室坐班，販售最後剩下的十幾本社刊。

「到頭來，我們的社刊還有文藝部的社刊，基本都賣完了呢。」紅子說道。

「嗯。」

她雙手撐著腦袋，「如果明年的學園祭還打算再出一本社刊的話，我感覺印兩百本也賣得完。啊，還可以順便將創刊號復刻一下。」

「算了吧。」

宗谷搖頭，「今年是因為時間倉促，才按照暑假裡的計劃勉強製作了一本社刊。到了明年的學園祭，茜肯定想做她覺得更有意思的事情。」

「啊，說得也是……」

紅子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們這種社團，學園祭的時候還能做什麼呢？總不能抓一隻靈體過來，然後讓參觀者拿著真經津之鏡參觀吧。」

「……」

宗谷看了她好一會兒，「千萬別讓茜知道你這個想法。」

紅子笑了起來。

說話間，有人走進了部室。

「啊。」

「你果然在這邊。」野間南抬手招呼了一下，「怎麼樣，學園祭還算順利嗎。」

「托您不聞不問的福，我們的社刊大賣特賣，只剩這幾本了。」

「幹嘛啊，陰陽怪氣的。大人可是很忙的。」

野間南走到長桌前，分別翻了翻兩本社刊，「不錯嘛，多少錢一本？」

「五百日元。」

「好貴。」

「這是兩本的價錢，一起買了吧。」

「這本……唔，文藝部。」看了眼封面，野間南又稍微認真地再翻了一會兒，「製作水準真高呢，完全不像是學生做的，感覺拿去出版社出版也沒問題了。」

宗谷伸手，「五百日元，

請惠顧。」

「是是……」

野間南掏了張千元鈔票出來，宗谷在零錢罐里翻了翻，找給她五枚百元硬幣。

她很是嫌棄，「就沒有五百元的硬幣嗎？」

「沒了。」

「那你去隔壁社團給我換一枚過來。」

「多麻煩。」宗谷將錢拿回來，又拿了兩本社刊給她，「也送給朋友看看吧。」

「……」

真會做生意……雖然有點強買強賣的感覺。

一旁的紅子不動聲色地看著，又拿起筆，在兩本雜誌的銷售情況下分別添了兩筆。

野間南到底還是收下了。

將四本雜誌往腋下一夾，她又說道：「三點就是閉幕式，你之後應該沒別的事情吧？跟我去趟尹勢志摩。」

「……」

特地過來找他，果然沒什麼好事。

「我有事。」

「什麼事？」野間南問。

宗谷反問：「野間老師先說去尹勢志摩有什麼事？」

「去那邊開個會，研究新形勢下靈體防治工作的重點。」

「……我有更重要的事。」

野間南斜視，「那我去叫京子好了。」

「別叫她，我約了京子去我家燒烤。」

「哈？！怎麼不叫我！」

「您不是要去開會嗎。」

野間南大為不滿，然而會議推脫不得，只好拿著四本社刊悻悻而去。

「話說回來，社團顧問本來就能拿到一本社刊吧？」

「噓。」

因為今天是學園祭的最後一天，而隔天就是星期一，還要上課，學校里的各種裝飾或擺設都得在今天拆除完畢，所以結束的時間也比前兩天提前了兩個小時。

離三點還差五分鐘的時候，校內廣播響了起來，提醒來賓離場，同時又讓所有學生去禮堂集合，參加學園祭閉幕式。

等廣播播報完畢，紅子與宗谷對視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最後幾本社刊。

「最後也沒能賣完呢。」

「已經賣得夠多了。」

「嗯嗯，去禮堂吧。」

下樓叫上朝霧鈴，來到禮堂，桐野茜已經先過來了。

「怎麼樣？」她問著社刊的情況。

「就剩四五本啦。」紅子回答。

「真可惜……應該帶到這邊最後推銷一下的。」

「那樣會被警告的。」

過了一會兒，柴崎誠帶著出席簿過來了。而點名過後，是一段長達十幾分鐘的無所事事。

閉幕式不像開幕式那樣輕鬆隨意，得像平時那樣站著。

悶熱的場館里，雖然沒什麼人大聲說話，但彼此間的交頭接耳一直沒停下。

「終於要結束了……」

「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衣服？」

「聽到廣播就過來了，沒時間換。」

「這裡好熱。」

沉悶的騷動持續了好一會兒，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宗谷放下胳膊時，看見一群學生走到台上，是學園祭執行委員會的成員。

其中一人走到前面，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其他成員，拿起話筒開始發言。

「在十月的第一個星期，第四十二回澹海高校學園祭……」

先是總結，后是展望，在歡呼聲里，執行委員長宣布今年的學園祭就此落幕。

各個年級依次退場，回到各自的教室里。

A班的教室也還是咖啡廳的布置，柴崎誠簡單交待了幾句，隨即便離開了。

宗谷留下來幫忙搬了幾張桌子，又跟男生們將咖啡機、小冰箱之類的沉重玩意兒搬回學校倉庫，解決完主要的體力活，剩下的雜務就拜託給別人了。

「宗谷同學，待會兒大家準備一起去參加慶功聚會，你和紅子也一起來吧。」

椎名淺香走了過來，「B班選的地方跟我們在一起，茜也可以過來參加我們這邊的聚會。」

「抱歉。」宗谷只能婉拒，「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得儘快回去，遲了就來不及了。」

「啊……那好吧。」

等她走開，紅子抬抬胳膊，擠了他一下。

「謊話張口就來。」

「我說的是事實。」宗谷面不改色，「要是去晚了，市場里上等的牛肉就賣完了。」

「啊，也是，我們得趕緊回去了。」

「嗯。」

叫上桐野茜和朝霧鈴，離開學校，這個時間，車站不出所料地人滿為患。

「我叫了車。」朝霧鈴說道。

沒過幾分鐘，四人便坐上她叫來的黑色轎車，往回趕去。

「雨宮學姐不能過來，真是可惜。」

「學姐家裡有事，她也很遺憾呢。」

「我覺得學姐應該告訴她的家人，她是要跟鈴大人一起燒烤。」

「說不定真的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趕回家裡，紅子和朝霧鈴留下來做準備，宗谷騎車帶著桐野茜去了市場。

「管原學姐有說什麼時候過來嗎？」

「沒說，她閉幕式結束后就回去了。等我們買好食材，要回去的時候再通知她吧。」

「嗯嗯。」

來到市場，宗谷先跟桐野茜去了她推薦的那家牛肉店，買了三大份新鮮牛肉。

「就算茜再能吃，這麼多牛肉，應該也夠我們六個人吃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啊！」

買完牛肉，兩人又去買了些新鮮蔬菜，以平衡營養。桐野茜喜歡吃口蘑，宗谷就多買了一點。

「放得下嗎。」

「沒事，騎慢點應該沒問題。」

「讓我想想還需要什麼……」

「燒烤的蘸料。」

「啊，那待會兒去一趟店裡吧。爸爸媽媽應該已經過去了。」

「嗯。」

離開市場前，宗谷給京子發了條消息，提醒她過來。

得到回復，他騎車往居酒屋趕去。

「待會兒我去車站接她。」

「學姐又不是沒來過。」

「人太多了，她一個人過來，可能會有點害羞。」

「好吧。」

到了居酒屋，桐野慶子拿著提前包裝好的燒烤蘸料出來，又翻了翻兩人買的牛肉和蔬菜。

「居然買了這麼多……真會享受。」

「嘿嘿。」

「別把房子點著了。」

「不會的啦！」

將食材和桐野茜送回家裡，宗谷調轉車頭，去了車站。

「咦，宗谷呢？」出來的紅子問道。

「去車站接學姐了。」

「真積極。」

「是呀。」

朝霧鈴看了兩人一眼，又看向面前的燒烤架，月讀正在努力生火。

另一邊，宗谷趕到車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京子從裡面出來了。

「……」

見到他，她稍微意外了一下，又悄悄鬆了口氣，有些高興。

側身坐上單車後座，扶著他的腰，京子看了看他頸后的一點汗水。

「好了。」

宗谷一踩踏板，單車略微搖晃幾下，向前騎去。

「雨宮同學沒來么。」

「說是家裡有些事情。」

回到舊宅，還沒進院子，宗谷就望見了一陣衝天的濃煙。

「……搞什麼。」

巷子口有人探頭來看，「宗谷君，怎麼回事？」

「沒事——我們在院子里燒烤！」

「是嗎，要小心一點哦。」

「好的——」

騎進院子，只見月讀、桐野茜和紅子圍在濃煙滾滾的燒烤架旁，正不斷揮著扇子。

拍了拍他的腰，京子下車，過去幫忙了。

「管……咳咳！學姐……」

宗谷騎車過來，「你們在裡面放了什麼？」

「生火太慢了，感覺木炭一直燒不著，我就放了點倉庫里不要的東西進去，大概是塑料之類的東西吧……」

桐野茜咳嗽不已。

濃煙滾滾，難以接近，他便停了車，將燒烤架踢倒，京子將裡面一團正冒著濃煙的黑色物質撥出來，夾到一旁。

滋——

半盆水下去，濃煙立止。

「這麼大的煙，鄰居都要報警了。」

「嗚……」

扶起燒烤架，用夾子將燒著一點的木炭撿回炭爐，宗谷又放了塊酒精進去。

「這種木炭燒起來很快的。」

「我知道了……」

空氣里瀰漫著刺鼻難聞的味道，說不定是什麼有毒物質，好在剛才並沒有將鐵架放上去。

而這種氣味一時難以散開，京子幫忙、宗谷頗為艱難地將烤架拖到了院子的另一側，桐野茜和紅子也將食材轉移到這邊。

「木炭燒著了嗎？」

「也沒這麼快啊。」宗谷擦了擦頭上的汗，「稍微再等一下吧。」

回頭掃望一眼，朝霧鈴拿著蘸料，月讀抱著一盒牛肉，燒烤要用的東西基本都拿過來了。

桐野茜搬來幾張小板凳，「請坐吧，學姐。」

「謝謝。」

宗谷坐在燒烤架前扇著風，又過了一會兒，見木炭已經燒得通紅，便讓幾人將食物拿過來。

「先烤牛肉！」

「嗯。」

燒烤架的主要部分是鐵絲網，另一邊是鐵板，夾起幾片牛肉放到鐵絲網上，宗谷又在鐵板上倒了點油，將去掉根蒂的口孤放上去煎烤。

一小會兒后，鮮紅的肉片逐漸蜷縮，改變顏色，發出誘人的香氣。

桐野茜拿著盤子等在一旁，「好像熟了。」

宗谷給牛肉翻了個面，「還差一點。」

「真的熟了。」

「再等一會兒。」

「都焦了！」

「你真著急……」

宗谷夾起其中一片烤熟的牛肉，放到她的盤子里。

桐野茜吹了幾下，送入口中。

「唔——好好吃！」

宗谷又給旁邊的幾人也各夾了一片，接著又夾起生肉放上去，繼續烤著。

「口蘑也可以吃了。」

「嗯嗯。宗谷自己不吃嗎？」

「慢慢來，才剛開始呢。」

桐野茜餵了他一隻口蘑，一口咬下去，湯汁鮮美。

「熟了吧？」

「……熟了。」

紅子倒了幾杯飲料放在一旁，「果汁在這裡，自己拿哦。」

吃著剛烤熟的牛肉，京子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又見到桐野茜將生菜拿了過來。

將烤架上的牛肉都翻了個面，感覺差不多了，宗谷先夾起一片，放到一直等著的月讀的盤子里。

「我記得月讀大人說今天要去福岡來著，不會是為了烤肉，特地沒去吧。」

「怎麼可能，我上午就去過了。」

「真快。」

「獨來獨往當然很快。」

月讀一口吞下牛肉，嘴裡的還沒咽下去，就舞著盤子讓他再夾一塊。

「想得美。一人一塊，等著下一輪吧。」

將餘下的牛肉分給女朋友們，宗谷繼續補充生肉，一扭頭，京子用生菜裹著一片牛肉，送到他嘴邊。

「全部？」

她看他一眼，「嗯。」

宗谷笑了笑，張口咬下一半。

她將另一半送入自己口中。

「唔……味道和口感都很不錯，不愧是高級牛肉。」

「嗯。」

「時機也把握得很好，堪稱完美。」

「嗯哼。」

牛肉份量不小，兩輪過後，最初的饑渴食慾得到滿足，幾人也不再一直圍著燒烤架，而是隨意坐在一旁。

「學姐，還要果汁嗎。」

「謝謝。」

「紅子，幫我把蘸料拿過來~」

「這個嗎？」

太陽漸漸落下，暮色降臨在院子里，桐野茜回屋子裡打開燈，順便去冰箱里又拿來一大瓶果汁。

將剛烤熟的牛肉夾到一旁的盤子里，又補充上幾片生牛肉，宗谷暫得歇息，自己拿了片生菜，裹著牛肉吃起來。

桐野茜坐了過來，「A班的人和B班的人在一起聚餐來著，在大津那邊。去了好多人，真熱鬧呢。」

「是嗎。」

「群里發了消息……你看。」

宗谷看了眼她的手機，有人發了許多現場照片。而其中一張照片里，坐在幾個女生中間的伏見，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玩得這麼開心，明天肯定不想去上學了。」

「哈哈哈。據說以前的學園祭是從星期四開始的，三天學園祭過後，還有一天可以休息。後來好像是因為周末人氣更高一些，所以後移了一天。」

宗谷覺得學校方面不想多耽擱一天上學時間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還像以前一樣，能休息一天就好了。」

桐野茜忽然期盼起來，「我想喝點青梅酒。」

「別鬧。」

「就喝一點點嘛。」

「一口也不行。」宗谷直接拆穿她的打算，「你想多休息一天的時候，就已經抱著喝醉的想法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