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勇敢牛牛的奇幻漂流

小慕月在驚恐之中清空彈夾，洞壁上的變異老鼠紛紛從高處墜落，秦劍丹隱約產生了「鼠鼠我寄了」的幻聽。

「嘰嘰嘰嘰！」

「汪汪汪汪！」

小型手槍彈藥有限，中彈的老鼠其實是少數，大部分老鼠發現局勢不妙開始向甬道深處逃竄。瓦蕾也激動狗叫起來。

洞壁的堅硬程度超過眾人想象，不管是否擊中目標，子彈全都被反彈回來變成跳彈，小型探險隊竟然因為慕月開槍而陷入更大的危險。

「躲在我後面！」

秦劍丹當仁不讓，右手摟住慕月的腰將她拽到後面，接著在狹窄的甬道中輾轉騰挪，用自己寬闊的左側身軀全數擋住了跳彈。

「！！」

經歷尚屬稚嫩的慕月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她被塞滿甬道的變異老鼠嚇出了眼淚，瓦蕾亂竄又導致狗繩纏住了她的腳。在雙手握槍的過程中，唯一的手電筒也落到了地上。

反彈回來的3枚跳彈有殺傷力，電光火石當中，秦劍丹用鋼鎧呼吸法將其阻擋在衣服內側，只留下了3個深淺不一的彈孔。

「好險！幸虧我會硬氣功，不然就要被你的子彈打傷了！」

慕月驚魂未定，依靠地面上手電筒的低位照明，勉強看到秦劍丹左邊衣服上有三個破洞，但是裡邊並沒有流出鮮血。

「硬氣功能擋住子彈？」慕月半信半疑，她甚至忘了從秦劍丹的懷裡掙脫。

為了在狹窄甬道中改變前後順序，秦劍丹右手摟住慕月的腰，將她扭到后側，儼然像是雙人芭蕾舞的動作。少女的腰肢纖細而優雅，隨著她每一次呼吸，臂彎中都傳遞過來軟玉般的觸感，洗髮水的芳香也在黑暗和逼仄當中刺激著嗅覺受體。

秦劍丹心跳加速，似乎同樣感到慕月的心跳——雖然後者多半是被嚇的。

「星球意志在上！」二吉寶在隊伍後面吐槽，「韓大小姐你的膽子也太小了，不就是變異老鼠嗎？我媽活著的時候，曾經碰見變異老鼠背著粘鼠板跑，搞得一桌子膠水！」

二吉寶講述的畫面讓慕月再次渾身震顫，她從秦劍丹懷裡掙出來，彎腰解開纏住自己雙足的狗繩。

秦劍丹先一步撿起了慕月的手電筒：「為了防止前方還有變異老鼠，讓我走在前面吧。」

慕月沒有反駁，她嚇壞了以後一瞬間打光了子彈，深深引以為恥——她實在沒想到無人遺迹里能潛藏這麼多變異老鼠。

「你真的沒事嗎？」慕月小心翼翼地問，「我會負責你的醫藥費，還有衣服破損賠償的。」

嘴賤的秦劍丹差點就說出「想報恩的話以身相許就好了」這種話，不過他還是憋住了。

小夏原本走在秦劍丹身後，事無巨細地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震驚之餘，半分鐘后才反應過來：

「雜魚小女警你是怎麼回事？見到一些破老鼠就胡亂開槍，害死大家怎麼辦？如果不是雜魚大哥哥會雜魚硬氣功，就要被你的雜魚子彈射死了！」

慕月暗暗自慚，倒是三吉寶吐槽說：「小夏你不用『雜魚』就不會說話嗎？我飯沒吃飽，你老說雜魚我都餓了！」

手拿手電筒，走在最前的秦劍丹忽然停步，牽著狗繩的慕月停步不及，鼻尖撞在秦劍丹的後背上，還挺疼的。

秦劍丹問：「這麼多變異老鼠，在無人遺迹中到達是吃什麼生存下來的？」

慕月低眉思考，二吉寶搶答說：「肯定是吃其他的變異老鼠咯！變異動物都喜歡同類相食！」

三吉寶說：「不對啊，都吃同類不早就滅絕了？比如我肚子餓把伱吃了，大哥再把我吃了，吉寶一家不就滅絕了嗎？」

「好哇你居然琢磨著想吃我！星球意志不會饒恕你的，肯定第一個把你捉去當星奴隸！」

走在小夏後面的四郎說：「會不會這座遺迹是一座古墓，裡面有古代人的屍體和陪葬食物，老鼠才得以生存下來？」

秦劍丹覺得這一任四郎的思維挺清晰的（排除看尼姑春宮圖的時候），他後來掛了是個損失。

二吉寶、三吉寶情緒振奮：「太好了！這麼說古墓深處還有吃的？」

小夏：「你們傻啊？古墓里的陪葬品不知變質了多少年了，人吃了會拉肚子拉到死的！」

二吉寶、三吉寶：「我們不在乎！拉肚子拉死也比餓死強！」

小夏突然靈光一閃，右手比作手槍狀說：「依本小姐看，變異老鼠一定是靠吃遺迹里的金屬物品，鐵欄杆、閥門、螺釘、忍者鏢之類的，才活下來噠！」

秦劍丹皺眉：「金屬物怎麼能被消化啊！」

小夏：「怎麼不能？哼，雜魚大哥哥的胃酸也很雜魚，理解不了變異老鼠的強大胃酸也可以理解，變異老鼠一定能消化金屬！」

由於小夏又給變異老鼠加了「能消化金屬」的兇殘設定，慕月感到了心靈凍結般的一陣寒戰。

千萬不要再有變異老鼠了……千萬不要再有變異老鼠了……換成木乃伊也可以……

秦劍丹在前方開路，用足目力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然而黑暗和寂靜又持續下去，就這樣又轉過幾個彎道以後，下方傳來了汩汩流動的水聲。

「我明白了！」四郎叫道，「這下面有一條地下河流，有水源就有植物，變異老鼠是吃水邊植物活下來的！」

「河流里的水變質了啊！」小夏捂住口鼻，「聞起來真奇怪，讓人直犯噁心！」

「汪汪！」瓦蕾似乎知道答案，但無法用人類語言說出來。

秦劍丹得到提醒，他停步深吸了幾口氣，沉吟道：「不覺得熟悉嗎？好像是再生艙里的『萬能細胞液』的氣味啊，只不過應該是過期的細胞液。」

再生艙在救治傷員的時候會產生包含血污的大量廢液，由於回收價值太低，一般的處理手段是直接排入下水道。環石城裡一直有這種傳說：喝多了被污染的自來水，不進再生艙也可能會變成福瑞人。

四郎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心：「波諾先生說的對，變異老鼠一定是喝細胞廢液來獲取養分的！那東西雖然噁心但畢竟富含蛋白質！」

二吉寶、三吉寶同時吐了吐舌頭：「太膈應人了，我們寧願餓死也不喝那東西！嘔——」

事情的發展出乎秦劍丹意外。本來是探索古代人遺迹，怎麼一下子變成了揭穿現代城市污染了？是再生艙廢液導致阿依努村人丟失記憶的？

「兩位吉寶，」秦劍丹問，「你們以前丟失記憶時，也聞到過這種氣味嗎？」

兩人搖頭：「這麼噁心的味道還是第一次聞到，比玩大便的奧瑪索還噁心。」

始終捂住口鼻的小夏還挺機靈：「他們既然會喪失記憶，當然也包括關於味道的記憶咯！肯定是每次聞到這股味道就喪失記憶了！」

「我們現在還沒有喪失記憶。」秦劍丹說，「不如慕月你和小夏、四郎、二吉寶留在這裡，我和三吉寶下去看看。」

稍微忘了用「小四」來稱呼四郎，不過差別也不大，眾人沒有在意。

秦劍丹把手電筒交到慕月手上：「四郎會一些功夫，你們保護好自己。我有其他照明工具，發現了什麼會回來告訴你們的。」

慕月非常想繼續探索，但是又害怕看到變異老鼠圍在再生艙廢液河流邊，集體進食的那一幕。她勉為其難地接過了手電筒。

「那……你快點回來。有什麼危險就大聲呼救，我已經換好彈夾了。」

秦劍丹一笑：「我可是防彈的！前面沒有什麼能夠嚇到我！」

小夏特別討厭廢液河流的氣味，沒有跟秦劍丹一起下去，三吉寶也覺得噁心，但為了秦劍丹許諾的「請吃飯」勉強忍了。

秦劍丹帶著三吉寶繼續向下走，豎起左手食指，點燃一團「不滅靈火」用於照明。

三吉寶不知道這團靈火的厲害，驚異道：「波諾先生你還會變戲法呢！」

秦劍丹消耗內力維持著靈火的存在，同時也作為防範襲擊的道具。前面的甬道變得稍微寬敞了一些，帶著污染氣息的微風輕輕拂面，秦劍丹強忍嘔吐慾望繼續下行。

「這是……」

終於抵達了遺迹的最深處，在秦劍丹眼前出現了一條臭氣熏天的地下河流。在一個簡陋的用廢金屬堆砌起來的人工碼頭上，許多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正在向船上搬運貨物。

秦劍丹拉住不知所措的三吉寶，兩人藏身在陰暗的角落，也就是一堆貨物後面。有了碼頭上的燃素煤照明，秦劍丹熄滅靈火以節約內力。

「這是什麼吃的……」三吉寶擦去貨物箱子上的塵土，發現了令人不安的內容物。

正方形半透明箱子里，低溫保存著被割下來的器官！而且仔細看的話，一個個都是改變性別的副產品！多餘的脂肪部位、淫紋實體和勇敢牛牛，數量驚人的排列組合，給人以荒誕和驚恐的雙重效果，能夠把任何大腦給干宕機！

秦劍丹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他定了定神，分析道：

「七色組這是把變性生意給規模化了！這麼多器官肯定不光是阿依努村割下來的，這是個轉運中心，是全城的變性生意器官集散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