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我有個秘密，就不告訴你

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秦劍丹不抽煙，他在事後的唯一「消遣」，便是催動鋼鎧呼吸法，努力感受來自高維度的時噬者攻擊。

亞歷山大說過，這種攻擊哪怕是秦奇也無法確切感知。一旦秦劍丹感到疼痛，表示情況已經相當嚴重。

在穿越時空亂流時，秦劍丹見過那些有如群鴉盛宴般啃噬飛龍暗紋的時噬者。假如它們突破鋼鎧呼吸法的防線，不但飛龍暗紋里隱藏的東西無法保住，手臂和身體也可能會成為一頓美餐。

雙修之後，疼痛有所減輕，變成了略微麻癢的感覺。

難纏的時噬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飛龍暗紋下次再疼起來的話又要雙修嗎？一天要修幾次？

翻身下床，簡單穿好衣服。

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跟師父、李醫師討論，魷魚王之類的情報還沒來得及說呢。

「嗯……」

背對秦劍丹，忘憂把自己裹在被單下面，側著面孔輕輕喘息。

染上微微桃紅色的蜜唇，熾熱羞澀又充滿鄙視的表情，不受控制的高亢悅耳聲調……彷彿都變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秦劍丹招呼琳琳進屋，讓她幫忙照顧忘憂。

「我的手臂剛才差點被時間吸血鬼吃了，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忘憂這算工傷，可以酌情給她放幾天假。」

琳琳覺得被單下面的女體很扎眼，她眯起眼睛笑眯眯的，不熟悉的人會以為她完全沒有生氣：

「我知道了。跟她一樣工傷的樓下還有5個。」

秦劍丹不知道忘憂異能失控這件事，更不知道忘憂的妹妹們全都東倒西歪人事不省，他急匆匆地去西側練武場找師父。

看天色，時間是晚飯前後，秋季的天氣還算涼爽，中庭花園裡有細微的蟲鳴。

何嬸罵罵咧咧地從附近走過，身邊有翠花等人七嘴八舌地跟她一起罵。

聽了聽才知道，之前出現在何嬸住所里的神秘黑影，根本不是何嬸想象中的「死去的老公來找我了」，而是一個呈現量子態的復活尼哥！

尼哥形態穩定之後大吼一聲就朝何嬸撲了過去，幸好夜龍會的中式女僕們略懂拳腳，尼哥被各種工具活活打死化成了灰燼。

「都怪那個歐陽碎星！」翠花音量高的如同廣播，「穿越回20年前不買彩票也就罷了，還要復活尼哥給大家添麻煩！」

另一人附和道：「犯了這麼大的罪，只是關在地牢里太便宜他了！會長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宰了？是因為鋼鎧呼吸法刀槍不入嗎？」

秦劍丹怕被何嬸她們纏上詢問大師兄的事，趕忙加快了腳步。

※※※

西側練武場的休息室。

秦奇雙手倒背，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皺眉思考。李醫師和虎痴已經坐在小桌旁等秦劍丹了。

虎痴在歐陽碎星來襲事件中被爆炸捲入，受了些傷，但他雖然害怕變成福瑞人沒有使用再生艙，但看上去卻沒有大礙，李醫師果然醫術神奇。

「飛龍暗紋持續遭到時噬者攻擊，」秦劍丹出示手臂上的紋身給大家看，「我擔心有性命之憂，剛才不得已雙修了一下。」

「跟誰？」虎痴的大臉從桌子對面向秦劍丹懟過來，「小夏她們全都不在總部……」

秦劍丹理直氣壯：「跟忘憂。她嘴巴太臭總是罵我，當時我恐怕有性命之憂，叫雞都來不及，她還要多嘴。總之求仁得仁，我成全了她。」

虎痴一愣，拄著腦袋若有所思：「你這飛龍暗紋豈不是要不停超人才行？這不就是男性的淫紋嗎？」

秦劍丹氣得鼻子都歪了：「這是師父發明的、傳輸功力用的東西，你膽敢公然污衊它嗎！你要是嫉妒我就轉移給你！」

虎痴敬謝不敏，他也知道這純屬開玩笑。飛龍暗紋只能在鋼鎧呼吸法的修習者中間轉移。

轉移給師父肯定不行，遭受亞歷山大的異能攻擊之時，師父一定是有足夠的理由才會把飛龍暗紋傳輸給秦劍丹。

秦劍丹猜測，飛龍暗紋里不但有師父的功力，還保存了亞歷山大想要抹殺的「強硬派思想」，也可以說是師父的部分智識。

師父借飛龍暗紋傳輸過來的功力，轉瞬間就被高維度的時噬者消耗掉了，秦劍丹回到現實之後不得不雙修來增加功力維持防禦。

這麼一想亞歷山大還真是狡猾啊！他並沒有完全的信心改變師父的思想，但如果師父儘力防禦，他就會用高維度的時噬者不斷消耗師父的功力。時間拖得越久，就對他越有利。

師父一定是切身感受到了這一點，才會把時噬者的目標（強硬思想）通過飛龍暗紋傳輸給我吧？畢竟非處男可以雙修增長功力，雖然鋼鎧呼吸法的境界註定練不到師父那麼高，但增長功力比較快。

就彷彿電子遊戲一樣，師父的藍條上限比我高好幾倍，但架不住我回藍快啊！中了敵人的吸藍攻擊，自然由我來承擔比較好。

秦劍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李醫師認為很合理。師父雖然記不清自己被異能攻擊的細節，但也同意秦劍丹的看法。

「我不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什麼改變。」師父停下踱步，面朝小桌站立，「只是帶領夜龍會和各種敵人鬥爭多年，有點累了而已。」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秦劍丹急切道，「師父您從來沒有喊過累！按照您以前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放過師兄這種逆徒！我看直接把師兄幹掉比較好！」

虎痴連忙說：「拜託少主你把"大"字加上，是大師兄！我也是你的師兄，你不會是因為我說淫紋惹你不高興，就想借刀殺人吧？」

師父目光垂低：「歐陽他罪孽深重不假，但難得他是練武奇才，萬一能夠回頭是岸，對夜龍會是巨大的助力。再說他的鋼鎧呼吸法更在劍丹你之上，尋常辦法根本傷不了他。」

「師父你也太心慈手軟了！」秦劍丹道，「鋼鎧呼吸法不是無敵的，咱們不給他送飯就可以把他餓死啊！」

說到這裡，秦劍丹望了望休息室一角的秘密電梯，那裡有一部通往地下18層的高速電梯。

普通的地牢根本關不住大師兄。西側練武場的地下18層原本用來限制師祖的黑霧殘魂，現在歸大師兄一人享用了。

師父搖頭：「上天有好生之德。餓死他人者，終歸會被他人餓死。劍丹你不要再說了，我自有定奪。」

就這……這就還不算性格變軟弱了嗎？李醫師和虎痴見到師父這樣居然還不覺得奇怪，果然是和時間線一起被修正了啊！

勸不動師父對大師兄下殺手，秦劍丹只得又說：

「我穿越回20年前時，在一個消毒室下方發現了公司的大秘密，那就是……」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秦劍丹用盡全力，也無法將「魷魚王」「魷魚人議員」這些話說出口。

不對呀！我聽說母語是漢語的人不會得失語症，我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改換措辭，用「巨型魷魚」「長著觸手的議員」也不行，秦劍丹抓耳撓腮，似乎任何想要說出這個秘密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少主你怎麼了？」虎痴問，「突發惡疾嗎？不會是飛龍暗紋發作了立即又要超人吧？」

秦劍丹白了師兄一眼，開始回憶自己見到魷魚王之後的事情。

當時魷魚王在防爆玻璃後面對我施展了精神攻擊，我努力防禦終於沒有受太重的傷……難道魷魚王的攻擊並非想要取我性命，而是要我無法說出它的事情？

李醫師的眼鏡反射出白光：「劍丹你發現了一個秘密，但是無法說出來是不是？公司有一種科技叫做「認知屏蔽」，可以改變人的五感和精神狀態。你知曉的秘密恐怕無法告訴別人了。」

秦劍丹不信邪，他靈機一動，決定不使用「魷魚」這個詞。

「嗯……有個傳說你們姑且聽聽，公司有這麼多逆天科技，是因為第一任董事長曾經向外星人賣溝子，那些外星人長得有點像……」

結果「海鮮」這個詞也說不出來。

虎痴：「少主你別說了，現在溝子文學大行其道。你知不知道在尼安會那裡，也說咱們師父……」

混蛋啊是哪些人敢這麼造謠？我師父80年老處男的清白毀於一旦啊！師父果然沒有以前強硬了，不然說什麼也要飛過去把他們滅了！

秦劍丹仍不死心，他向李醫師討要來筆紙，想用繪畫的方法代替語言。

嗯……先畫一條巨型魷魚，然後是六角會議桌旁邊的魷魚人議員……

結果秦劍丹畫技堪憂，魷魚畫得像拖把，魷魚人議員畫得像小拖把，屬實白看了那麼多漫畫小黃本了。

師父、虎痴、李醫師全都表示理解不能。

「可惡！」秦劍丹把筆朝桌上一扔，「看來這個「認知屏蔽」要讓我把秘密帶到墳墓里去了！」

李醫師：「也未盡然。你剛才試圖說出秘密時，用了外星人這個字眼。這說明外星人不涉及真相。也就是說，公司的秘密跟外星人無關。」

秦劍丹一愣，所以魷魚王不是外星人嗎？我還以為他們長成那個屌樣，肯定是外星人呢。

「對了，」秦劍丹道，「還有個情報得跟你們說，雖然情報來源有點不靠譜吧……你們知不知道咱們根本就是在地球上？是未來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