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逐夢演藝圈？

秦劍丹決定去內城找慕月，卻意外地先接到了瓦蕾打過來的電話：

「你知道嗎哈哈哈……公司新發明的那個「禁錮之環」，不但要在新聞里反覆播，還要拍許多宣傳片。慕月因為家族和警務廳的雙重關係，選中她在警局門口拍這種宣傳片了！」

「片子要宣揚禁錮之環對治安的好處，那虛偽勁兒跟電視購物似的……你別忘了看今晚的核心新聞啊，裡面說不定有慕月被迫營業的樣子呢！」

內城的權力體系是公司控制著三大家族，以慕月的處境，無奈給公司站台也是沒得選擇。

宣傳不宣傳禁錮之環不重要，主要是想看看慕月是如何不情不願地被迫表演啊！在電視機前等新聞？絕對不行！身為老公就應該就近觀看，要去警務廳門口的特等席啊！

秦劍丹向瓦蕾確認了拍片時間是在下午，他告訴瓦蕾自己馬上過去，這件事要對慕月保密，好給對方一個「驚喜」。

接下來，秦劍丹拜託琳琳摘下無人機上面的攝像頭和數據膠囊，又拜託何嬸，把這些東西巧妙地縫在馬甲里，從馬甲胸兜里微微露出攝像頭，跟故意留下的線頭纏在一起，很有偽裝效果。

「好，這下子就可以藉機拍攝中央塔內部了！何嬸你的縫紉手藝真棒！」

何嬸兩眼一翻：「誰知道你是不是去干正事？說不定藉機拍攝中央塔是假，藉機去找內城女人約會是真吧！又把琳琳一個人留在家，真沒良心！」

琳琳倒是沒有特別表現出吃醋的樣子來，畢竟她參與了關於「邊城特區」的頭腦風暴會，明白拍攝中央塔的意義所在。

因為秦劍丹贏得超人擂台冠軍后，獲得了a級居民身份，他從隔離牆檢查口進入內城第12區的過程異常順利。

從裝甲公車的窗口朝外面望去，在蜘蛛戰車的陰森炮口威脅下，一批又一批著裝灰暗的外城人在接受掃描。不論是不是武術家和異能者，不管是人類還是福瑞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全都被迫戴上了銀白色的金屬頸圈——禁錮之環。

與此同時，離開內城，回歸外城的人，又要將禁錮之環交還給檢查站。

秦劍丹靠a級居民身份得以豁免，目前夜龍會只有他才有這種特權了。

在距離警務廳很近的地方，裝甲公車靠站停下，秦劍丹急不可待地緊跑兩步，想知道慕月是不是已經在當「電視明星」了。

警務廳緊鄰中央塔底部，越接近中央塔天氣便越好，外城的酸雨幾乎沒有在附近留下任何痕迹。

一輛隸屬於公司的高科技拍攝車停在警務廳前面，從車身上伸出了各種拍攝用的長槍短炮，一個男聲電子音不斷地提出要求：

「警長，在這個公益廣告里，你只需要扮演自己就可以。你要面對的是一名兇狠的歹徒，他威脅要用異能和武術傷害你。」

「在禁錮之環起作用之前，你應該表現出一定的恐懼。我需要使用面部特寫，給觀眾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們感同身受這種恐懼。」

「韓慕月小姐，建議你儘快進入角色。本廣告會在今晚18時在《核心新聞》里播出，加上後期處理，我們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

和懸浮計程車一樣，拍攝車無人駕駛，內部也沒有任何攝影師。據說這是公司的「腦機」之一，是違逆公司的攝影師被摘除大腦做成的工具。

慕月站在一片空地上，位於警務廳的高聳台階下方。她被拍攝車的補光燈籠罩住，有點手腳不知往哪裡放的局促。

雖說公司的要求是讓慕月「扮演自己」，但宣傳片里的人設顯然跟她有些距離，為什麼區區一個歹徒能就讓慕月膽怯啊！

大概是為了凸顯女警的無助，進一步顯示出「禁錮之環」的功效，慕月被要求穿了警用禮服，跟平時的執勤制服相比有失幹練。

秦劍丹第一次遇到慕月時，慕月穿的就是這一套。深藍色主調，沒戴警帽，胸口的裝飾口袋旁掛了一條美觀的金色穗狀綬帶，對前置裝甲的曲線有修飾作用。上衣的金屬紐扣在燈光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腰部魅力收窄，下裝方面取消了實用的長褲和作訓鞋，讓短裙、黑絲長襪和高跟鞋取而代之。

真是一副好欺負……不是，真是我見猶憐啊！怪不得公司想通過慕月的這種柔性形象來換取民眾們對新政策的支持！

慕月原本就很是為難，只是因為警務總長的命令才不得不違心拍攝廣告。她被迫琢磨該如何表演時，冷不防發現在拍攝車後方，秦劍丹不知何時站到了路燈柱下面，戴著墨鏡正在跟沒事人一樣遠遠欣賞。

可惡！為什麼怕什麼來什麼？他怎麼知道我在拍廣告？一定是瓦蕾告的密！

慕月惡狠狠地回過頭去，瞪著警務廳防彈玻璃門後面的瓦蕾和女同事們。

12區警長擒獲歹徒不稀罕，被歹徒嚇得花容失色就太少見了。所以哪怕是正在休假的人，也急匆匆從附近的警員宿舍趕過來，不願意錯過警長的廣告片拍攝。

拍攝車給慕月講了幾分鐘戲之後，男聲電子音變得焦躁起來：

「警長，你的演技實在不過關，無實物表演難道那麼困難嗎？難道必須找個人扮演歹徒你才能演好嗎？」

秦劍丹這才解開了剛才的一個疑惑——遲遲沒見到歹徒的演員，原來公司打算使用後期特效。

「路燈柱下站著的那個人！」拍攝車忽然朝秦劍丹的方向伸過去一支帶攝像頭的機械臂，「不要藏了，我已經從資料庫中查到你是慕月警長的丈夫了！」

「為了確保公司的任務，我在此徵召你扮演歹徒，協助慕月警長完成廣告片的拍攝！你擁有a級居民身份，響應公司的號召是所有居民的義務！」

秦劍丹和慕月還沒反應過來，以瓦蕾為首的女同事們先歡呼起來：

「好耶～警長和老公要一起加油喔！！」

慕月恨得緊緊握拳，指甲都快把短裙衣料掐破了，但是來自公司的指示又不可違抗。

「劍……秦劍丹，叫你呢，趕快過來！」

秦劍丹很喜歡看慕月當眾被羞恥py的窘態，他笑著走了過去。

雖然以夜龍會少主的身份，幫公司拍廣告片有點奇怪，但反正禁錮之環的應用已經既成事實，早點拍完廣告片，就可以早點跟警長約會。

秦劍丹走近后詢問腦機拍攝車：「需要蒙面嗎？滑雪面罩這樣的道具你應該有吧？」

「不需要蒙面，之後的處理中會給你面部打碼。禁錮之環也會用特效做上去。」

「嗯……」秦劍丹點了點頭，他朝下看了一眼自己的馬甲胸兜，確認暗藏的攝像頭不會露餡，同時也摘下了胸口的紅邊龍標。

和警長並排站在一起，一警一匪的對比非常明顯，拍攝車似乎相當滿意：

「排練一次！歹徒，你張牙舞爪地威脅女警，動作越誇張越好！」

秦劍丹沒摘墨鏡，他想反正之後還會打碼，放飛一下自我也沒什麼壞處。於是他高舉雙臂，一副老鷹抓小雞的姿勢，還小聲說：

「警長，你要是被我抓到了，我就要嘿嘿嘿……」

慕月盯著秦劍丹墨鏡里反射的自身影像，身體站得筆直。那副威武不能淫的眼神讓秦劍丹有點心虛。

因為忘憂的事情，慕月還沒原諒我呢……

「咔！」拍攝車作為腦機導演喊了暫停。

「慕月警長你的演技太差了！歹徒正在威脅你，你為什麼不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我以公司的名義要求你趕快入戲！你可以想象自己正在被老公家暴！」

混蛋啊我什麼時候家暴慕月了！打老婆算什麼英雄好漢？你這導演都變成腦機了都要破壞家庭關係嗎！

秦劍丹上半身稍稍前傾，壓低聲音對女警說道：

「我今天過來不是看你笑話的，我要跟你去中央塔約會，順便拍一些中央塔內部的照片。咱們演完了就馬上去吧。」

慕月的警用禮服很柔軟，彷彿是垂直農場花園裡的藍色勿忘我，但表情卻像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

「假裝跟我約會，實際是收集情報嗎？」

「收集情報是真的，約會也是真的啦！」

拍攝車沒聽清兩人的竊竊私語，但是他作為導演的不悅明顯加劇了：

「我從沒見過你們倆這麼差的演員！我要的是女警怕歹徒，不是歹徒怕女警！我不管你們下班後去幹什麼，總之在我的攝像機前面，女、警、要、面、對、歹、徒、做、出、害、怕、的、樣、子！」

秦劍丹和慕月重拍了三遍，彷彿是小學生表演話劇的模樣讓瓦蕾一班人笑得肚子疼。

秦劍丹裝作襲警，慕月裝作害怕，然後慕月很浮誇地按下（無實物的）遙控開關，秦劍丹裝作被（無實物的）禁錮之環限制了武力，然後假裝被持續電擊，倒地不起。

最後慕月又正對鏡頭，（無實物的）托起禁錮之環，對電視觀眾宣揚禁錮之環對治安改善的好處，臉上充滿了被迫營業的為難。

「咔！就到這裡吧，看來你們的表演水平也無法再提高了！」

拍攝車終於帶著基本過關的原始素材悻悻而歸。秦劍丹拍了拍後頸處沾上的少量塵土，對女警說：

「晚飯咱們兩個去中央塔吃吧？順便把開放區域都逛一逛怎麼樣？」

「不帶瓦蕾。」慕月很小心眼地說道，「一定是她把你叫來看熱鬧的，她就在宿舍里一個人吃狗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