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女僕、新聞播報

慕月覺得早上的額外運動過於輕率了，她讓秦劍丹保證，以後再也不許對她如此使用時間覆寫。

秦劍丹離開后，慕月又沖了一個澡才去警務廳上班，以免被嗅覺靈敏的瓦蕾聞出破綻。

回到夜龍會總部，秦劍丹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翠花，她受命去買尼哥，已經成功完成了任務。

「少主，這是公會銀行卡，這是仙女組開給我的發票。下回有這種好事還交給我啊！」

秦劍丹看了看發票——票面還挺正式，仙女組倒貼尼哥20年以後，終於發現虧本，開始賣尼哥回血了。

「誒？怎麼買了4個？比我要的多買了一個？」

翠花得意洋洋：「第4個沒花錢。我跟小仙女們說，她們這麼漂亮，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公司大佬過來娶她們，她們非常受用就多送了我一個！」

秦劍丹誇了翠花會做生意，翠花就心滿意足地走了，自此之後長達三天，她會隨便逮住總部里的某個衛兵或者僱工，誇耀自己是商業奇才。

翠花熟悉小仙女們的思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秦劍丹覺得仙女組多送了尼哥，是因為尼哥在尼安會管理的西城銷量更好，好不容易夜龍會總部派人去買，乾脆做個人情、打打銷路。

聽翠花說，4個尼哥由虎痴押著，昨晚便送到歐陽碎星的牢房裡去了。秦劍丹決定稍後再去問大師兄滿不滿意，以免看到令人眼瞎的一幕。

長期被軟禁在總部的小夏、風間，在秦劍丹勸說師父后，終於得以返回落櫻組。小夏剛剛萌出的智齒在李醫師處理后，稍有緩解。

仍然說話不利索的小夏沒有跟秦劍丹當面告別，而是寫了一張便條。

秦劍丹返回警衛室后，看到床頭櫃的電話旁放了一隻五角形忍者鏢，作為便條的鎮紙。

「我會養好牙齒，這樣才可以吃少主給我的好東西！」

以一個簡筆畫笑臉作為落款。

秦劍丹沒有理會小夏留言中「糟糕」的那部分意思，倒是他想起昨晚去空中餐廳享用了新鮮食材，因而覺得對不起琳琳。

琳琳這種黑客別說是去內城觀光了，被公司逮到當場槍斃都是輕的！只好等邊緣生態塔建好，用我自己的空中餐廳招待妹妹了！

奉行「達芬奇休息法」的琳琳正在抽空小睡，秦劍丹沒有去打擾她，自己一個人在警衛室里打坐調息。

最近正經練功的次數少了，秦劍丹有些愧對師傅。通過調息，秦劍丹引導體內真氣陰陽匯聚、疏通經絡，同時凈化體內毒素，尤其是無所不在的燃素灰燼毒素。

武術家比起異能者，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用內功清理毒素，雖然沒有明確數據，但武術家死於燃素病的概率的確要低一些。

這也是師父為什麼厭惡「功夫罐」的原因。功夫罐只會教給使用者固定招式，弄出不懂內功的速成武術家，長遠來說絕對弊大於利。

「少主，今天的《環石城日報》送來了。」

忘憂自顧自地拿著報紙走到床前，隨後便靜靜的站在一邊。似乎在悄然觀察少主打坐時的沉靜臉龐。

警衛室里只剩下了秦劍丹的平穩呼吸聲，閉目調息的男人威脅值急劇降低，彷彿年齡也變小了一些。女僕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要不要我幫你念一念重要新聞？」

秦劍丹並沒有賦予女僕們念新聞的職責，不過能夠因此節省時間也是好的。秦劍丹決定試一試邊聽新聞邊打坐。

「你念吧。挑重要的念，不要念笑話讓我破功。」

忘憂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她很快便站到床沿近旁，雙手展開報紙，用溫和的語聲開始朗讀：

「頭版頭條：禁錮之環一經推出，廣受民眾歡迎，大大降低了內城的犯罪率……」

秦劍丹苦笑了一下：「這種官樣文章就不用念了，社會新聞有什麼？」

因為秦劍丹閉著眼睛，忘憂有一種主動權在自己手裡的錯覺：

「社會新聞——著名美食評論家吳味先生，對環石城日益粗糙的料理感到不滿，他提出料理改革刻不容緩，僅僅保證用料新鮮遠遠不夠……」

秦劍丹皺眉：「再換一個。」

忘憂儘力壓抑住表情上的雀躍：

「柳夢翔先生，生活在海戶區的"夢翔電腦"ceo，近日公開發表言論，號召夜龍會的秦劍丹主動去"技能掃描所"展示鋼鎧呼吸法的秘密。他保證這種行為能夠降低公司對夜龍會的猜疑，達到雙方的互信互利。」

秦劍丹罵道：「放狗屁！柳夢翔這傢伙就是個賣劣質查錄儀的二道販子！鋼鎧呼吸法是夜龍會不傳之秘，主動給公司掃描不是有病嗎！」

環石城理工大學的入學考試，幾乎是外城窮人改變命運的唯一渠道。但是紙質的考試教材動不動上千塊，窮人買不起教科書，印刷盜版教科書又會被公司派人摧毀，使得「夢翔」查錄儀幾乎成了唯一可接受的選擇。

環石城的電腦屬於管製品，一般民眾無法購買，所以「夢翔電腦」的主業其實是出售民用查錄儀。查錄儀本來就是類似電紙書一樣的玩意，夢翔查錄儀更加劣質，據說主要元件是內城丟棄的電子垃圾，只能斷斷續續地連上公司指定的「教育網」去看教材。

忘憂又念了幾條新聞，每次聽到秦劍丹咒罵，她都意外地感到滿足，似乎虛幻地執掌了少主的喜怒哀樂。

「這裡有一條美容小技巧——割了雙眼皮之後千萬不要馬上貼生化繃帶。」

廢話啊！生化繃帶不但可以快速止血，還能從納米層面上加速傷口癒合，治療肢體缺損之外的輕傷，可以完全不留疤痕！割了雙眼皮之後貼生化繃帶，那不是又變回單眼皮了嗎！

秦劍丹確實囑咐忘憂不要念笑話來著，可這條小技巧不是笑話勝似笑話。

忘憂繼續念道：

「科學家發明了一種新型護具，可以避免烹飪時被濺起的熱油燙傷下部，是所有果體烹飪愛好者的重大福音……」

這什麼破發明！這什麼破科學家？前面那個呼喚料理革命的美食評論家，你倒是過來管管這種料理反革命啊！

秦劍丹的打坐調息近乎崩潰，忘憂卻越來越上癮，似乎這種故意逗笑少主的行為，是對她自身角色和地位的一次短暫逃離。

「另一條廣告——「負離子磁衛生巾」發售，內含高技術晶元，能夠讓使用者瞬間戰勝疲憊，並且對治療前列腺炎有奇效。」

「這廣告是你編的吧！」

秦劍丹睜開雙眼，奪過忘憂手中的報紙，拿過來一看——

還真特么的有！只要給錢，《環石城日報》什麼爛廣告都登是吧！

「就算不是你編的，你也不應該故意念這些可笑的新聞吧？」

忘憂的胸膛輕微起伏，神情卻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自持：

「我不覺得這些新聞可笑。或許是因為少主你的笑點特別低呢？」

秦劍丹決定不和忘憂糾纏，他擺了擺手讓女僕退下。

結果忘憂不偏不斜，將要離開時，腳步撞上了擺在牆邊的花瓶。

「啪」的一聲，那隻帶有蓮花圖案的裝飾物傾倒在地，摔了個稀碎。

「對不起。」女僕立即道歉，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期待。

這花瓶是何嬸跟手下人一起，閑來無事用土法製造的，做工粗糙反正也賣不出去，就贈給了秦劍丹、琳琳等人。雖然不值錢但也不應該故意弄壞吧！

儘管猜到了忘憂的真正用意，秦劍丹還是冷下臉來：

「你走路什麼時候變成s字行進了？你沿直線走，是不可能撞到花瓶的。」

忘憂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但未必出於恐懼，她的神情相當微妙：

「是我錯了。如果是在丁家，我這樣失禮肯定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

「沒錯。」秦劍丹說，「你這樣笨手笨腳的侍女，不懲罰還等著過年嗎？」

忘憂臉色發白，但眼睛又彷彿閃爍著一絲喜悅，手指交纏而扭捏著：

「我如此失職，就算是受到再重的懲罰也沒有怨言……」

「哈？你還敢有怨言？扣你兩天工資。」

「……」

女僕十分錯愕，就如同正在玩俄羅斯方塊，突然從屏幕中跳出了二十八星宿，一人給了你一個大比兜。

「少主你太過分了！你讓我脫衣服不然就扣我工資？」

「誰說扣工資前面的話了！你是故意打碎花瓶，想要澀澀的懲罰吧！」

忘憂的臉上終於泛起夕陽餘暉般的紅暈，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細軟灰發向耳朵後方打理：

「才沒有，我是為了保住工資不得不這樣做的！」

「你們在吵什麼呀？什麼東西打碎了？」

睡眼惺忪的琳琳終於來到了警衛室，差點要撲到床上去的女僕，因此動作一滯，不得不強行扭轉回來。

「琳琳小姐，很抱歉吵醒你了。」忘憂目光低垂，雙手自然垂放在圍裙前面，儘力消解激動不已的心中情愫，並且裝作完全無辜的受害者模樣。

「少主他……想要強迫我，我躲避的時候把花瓶撞碎了……」

「真的嗎？」琳琳笑眯眯的，「我進來之前在門口偷聽了幾分鐘，明明是你感到太寂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