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啊朋友再見
聞聽此話,吳俊一把拉住了穆春江的胳膊,急切的說道:「不行!這裡太危險啦!我不許你一個人留下!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啦!我可不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穆春江見老友如此的情真意切,不禁有一些感動,他把一隻大手搭在吳俊的手背上拍了拍,盡量平靜的說道:「老吳,咱哥倆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讓你先走並不是說你貪生怕死,實際上只要你一把212開出院子,左藤一夥肯定會傾巢出動去追趕你,所以你的危險性比我要大很多,你把敵人引開了,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房間里查看資料,沒有任何的危險,倒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無論如何都要逃跑成功!你要是再被抓獲了,就是你吳俊無能!聽明白了嗎?」
吳俊不再反駁,木納的點了點頭。
「另外,你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就是務必把純鈞寶劍帶回來!」
吳俊有些不解的問道:「左藤正在四處尋找寶劍,現在帶回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也得帶回來!你知道純鈞寶劍是什麼?」
吳俊愣愣的搖了搖頭。
「就是開啟密室的鑰匙!」穆春江把嘴貼到吳俊的耳朵上用蚊子飛舞般的聲音說道。
吳俊先是愣了幾秒鐘,之後便恍然大悟,他不得不在心底欽佩起穆春江的腦瓜靈活、思維活躍,自己也看到了石壁上那個橢圓形的凹槽、狹小的縫隙,可自己怎麼就沒有反應過來呢?縫隙**寶劍的劍刃,凹槽配合寶劍的護手,形狀極其匹配!這就使得一直困擾著穆春江和自己的問題迎刃而解:為什麼涿鹿山洞裡那名明末將領施邦輝的手裡會有價值連城的純鈞寶劍?
施邦輝將軍手裡所持的純鈞寶劍正是開啟藏匿寶藏的密室鑰匙!為了封鎖如此重大的機密、不留後患,崇禎黃帝不惜下令殺死全部民工、全部侍衛,卻單單留下了施邦輝將軍的性命,是崇禎對於施邦輝毫無防備之心嗎?未必!也許正是施邦輝手裡的純鈞寶劍暫時保全住了他的性命,一旦趕回京城,把寶劍交與崇禎黃帝,他很可能就會命喪黃泉……怎耐天有不測風雲,施邦輝將軍在返回京城的途中受困於涿鹿的山洞中,最終萬念俱灰,引劍自盡,才使得這個天大的秘密、這把絕世的寶劍在時隔了幾百年之後,無意間落入了穆春江和吳俊的手中……
今天,這把絕世寶劍的真正用途終於大白於天下,這使它身上所賦予的歷史責任顯得更加的巨大!
吳俊倍感振奮,他不再猶豫,決定獨闖虎**,把212吉普車開出來,吸引敵人,以便穆春江查獲有關炸藥的信息!
他深情的望了穆春江一眼,眼角不禁有一些潤濕,此一別又是一個生死離別,哥倆是否都能順利脫險還是一個未知數,左藤一夥心狠手辣,無論是誰落入他們的手裡都將是凶多吉少,吳俊一把拉住了穆春江的手,吭哧了半天才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好兄弟!多加小心!」
穆春江笑了笑,用力的點了點頭,此時他也是百感交集,綜有千言萬語卻是難說出口,如果條件允許,他特別想唱首歌,以表達自己複雜、酸楚的心情,那是前南斯拉夫電影《橋》里的主題曲,當年曾廣為流傳——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假如我在,戰鬥中犧牲,請把我埋在山腳下……」
他還想唱另一首歌曲,那是國產影片《戴手銬的旅客》中的插曲——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戰友啊戰友,親愛的戰友,一路多保重……」
他還想唱……
……
怎耐形勢危急、瞬息萬變,容不得他婆婆媽媽、兒女情長,他只得一把推開了吳俊,強忍住淚水,發狠的命令道:「快走——」
吳俊也擦了一把眼角滲出來的淚水,毅然決然的朝著院門口鬼鬼祟祟的摸去……
院子里一片死寂,左藤和手下們都聚集在正房裡,也許是在聽從左藤布置任務,也許是在聽形勢分析,也許是在挨大嘴巴,總之,甭管是在幹什麼,院子里都是空無一人,漆黑一片。
吳俊小心翼翼的半蹲著摸到院門口,透過兩扇破舊的木質院門間的縫隙朝里望了望,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他從院牆邊的地上拾了根木條,輕輕的塞進巨大的門縫間,一點一點的挑撥已經別上的木質門閂,農村的院子大部分都是這種土造門閂,在兩扇門間的木隼子里一搭,就算是把門別死了,實際上別說是吳俊這種偷盜界的高手,就算只是一個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野偷,比如:大頭,也能輕而易舉的從外面把門閂弄開,那會的世道還比較太平,尤其是農村,雖然不敢與「畫地為牢」、「夜不閉戶」相提並論,但實際上也差不太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會農村的家家戶戶都是一窮二白,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的家當可言,就算是開著門讓賊進去,也淘換不出值個塊八毛錢的東西出來,所以也就省去了「防盜」的環節。
吳俊挑撥門閂的功夫,穆春江已經在周邊找了幾塊磚頭,墊在低矮的院牆根上,踩著露出了個腦袋,他一手攥了一塊磚頭,虎視眈眈的觀察著院子里的動靜,準備一旦有人出來找吳俊的麻煩,自己就一板磚飛出去,先給丫的開個瓢再說,手裡沒有別的武器,也只能用板磚將就了。
不多時,吳俊便挑撥開了門閂,輕輕的把院門推開一條縫隙,一閃身進入了院子。吳俊依舊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朝著212吉普車摸去,四周雅雀無聲,偶爾從亮著燈的正房傳出一兩聲日本話,在空寂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吳俊已經移動到了吉普車旁,他掏出鑰匙,輕輕的**車門上的鎖眼裡,慢慢旋轉,車鎖開啟發出清脆的一聲,吳俊和穆春江都被被驚得一哆嗦,吳俊匆忙屏住了呼吸,穆春江攥緊了板磚,兩個人眼睛都是死死的盯著正房,準備一旦房裡有反應,立刻採取行動——吳俊竄上車就打火,穆春江飛出去板磚就拍人……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清脆的鎖聲過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寧靜,正房裡沒有人出來,依舊是偶爾的傳出一兩句刺耳的日本話……
吳俊定了定神,把手放在車門把手上,輕輕的一擰,然後輕柔的把車門拉開一條縫隙……可是國產車就是不爭氣,車門合頁大概是缺油,儘管吳俊極其緩慢,車門還是發出了一聲難聽的「嘎吱」聲,而且比剛才開鎖的聲音大了許多……
穆、吳二人又是一哆嗦,警覺的盯著正房的房門……
這一次可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了,只聽得正房裡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然後房門「咣當」一聲被人推開,幾個左藤的手下沖了出來……
吳俊一見大事不好,頓時血往上涌,說時遲、那時快,吳俊來了個旱地拔蔥,原本半蹲在地上,一猛子蹦起了一丈多高,一頭扎進了駕駛室里,撞上車門,以最快的速度把鑰匙插進鎖眼裡,悶離合、踩油門、打火,一系列工作竟然在一瞬間全部完成,看來人在身處逆境的時候,極大的潛能都會被發掘出來,吳俊的駕車技能原本沒有這麼熟練,可是形勢所迫,他的動作竟然異常嫻熟。國產車這次還算爭氣,引擎一下就被點著,發出「突突突」的轟鳴。
吳俊加上檔,迅速的松離合、猛給油門,發動機一下子到達了高轉速,吉普車的輪胎在原地打了幾個轉,捲起一股狂塵,然後呼嘯著朝著院門沖了過去……穆春江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手裡的板磚也跟著放了下來,他慌忙跳到地面上,快速的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院子里一下子大亂起來,幾個日本人慌裡慌張的大聲喊叫,忙忙叨叨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扎一氣,最後終於找正了目標,朝著尼桑吉普車狂奔過去。左藤在聽到喊叫聲后,也急匆匆的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先去已被手下打開的小黑屋裡看了一眼,然後快速的衝上一輛吉普車,兩輛吉普車滿載著日本人也從院門口沖了出去。
一陣引擎的轟鳴、人員的嘈雜聲后,夜空再次恢復了寧靜。穆春江躲在樹后又滲了幾分鐘,才小心翼翼的出來,爬上牆頭向里張望了一下,院子里再次變得鴉雀無聲,昏暗的燈光從打開的房門處映射出來,照得門口的一塊地面紅黃一片。
穆春江躡手躡腳的轉到了院門口,輕輕的咳嗽一聲,院子里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會心的微笑,邊在心裡漫罵著日本人的「傻X」,邊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