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萌生退意

第0001章萌生退意

夕陽西下，頑皮的小太陽眼瞅著自己個兒體力耗盡，頭也不回地向西去了。

下班兒了，下班了，趕明兒個我還來。

想讓我996？

門兒都沒有。

餘暉火紅，肆意播撒在小夥子們堅挺的腰背上。

被太陽炙烤許久的脊背，顯得那般寬闊，幾縷汗水順流而下的痕迹，又是這般悠長。

「呼……」

「呼……呼……」

涼風襲來，水波不興，空氣中的塵埃似乎都在顫抖。

南安普敦青年隊的小球員們三三兩兩地窩在一起，勾肩搭背，吹吹牛、打個屁，好不熱鬧。

那感覺，與初中生放學后一般無二。

說到底，他們還是孩子哩。

一向以嚴苛著稱的聖徒青年隊主帥——卡羅爾·麥克拉倫先生兀自走在最前方。

早已習慣三步一回頭的英格蘭老帥，眼裡迸發出的神色，足以殺掉許多人了。

即便如此，小夥子們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無視。

從兩、三個人的竊竊私語，演變為小範圍的低頭嘀咕，最後，小夥子們乾脆肆無忌憚地聊了起來。

慢悠悠行走在大部隊後頭的幾名小球員，明顯落下了一大截，他們幾個對視一眼，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

哎……

誰還看不出麥克拉倫先生的眼睛在噴火？

十米開外放一個火藥桶，說不准他都能給你點著咯！

動感光波！

BiuBiu！

可惜，除了他們幾個隊里公認的慫貨，隊里其他人很乾脆，他們把麥克拉倫先生的威嚴……

噗～噗～

當個屁，放了。

哈哈╭?(￣▽￣)╭?

本賽季，南安普敦一線隊戰績相當糟糕。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雪中送炭可銘記，牆倒眾人推倒也勿煩惱。

人性如是。

英超賽場上一敗塗地，聖徒各級梯隊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人心惶惶呀！

其他俱樂部好似聞見可腥味兒的鯊魚，他們把聖徒當成是打折的超市，一擁而上。

數得上的好苗子早已離隊，動作稍慢一點兒的，暗地裡也被其他俱樂部給搞掂了，只差付給聖徒的培養費沒談攏。

擱英超，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還叫事兒嗎？

何況，還是些許小錢。

臨近賽季結束，四十輪聯賽打完了，聖徒還沒有保級成功，昨兒又在客場輸一個零比三，你倒要告訴我，這算是怎麼回事呢？

臉都不要了！

俱樂部上上下下都在傳，一線隊大概率又要降級了。

這回呀，直接去英格蘭足球甲級聯賽報道了。

從英超降級到英冠，老闆還可以給球員畫餅，拍著胸脯說幾句明年我們一定打回來之類的鬼話。

本賽季，你還想再來一次？

跟我們玩兒《狼來了》？

再見！

誰信誰是傻子！

故此，抓緊時間改換門庭，成了球員和經紀人及時止損的最有力途徑。

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而已。

球員的職業生涯無外乎十多年而已，要是遇上什麼大的傷病，掙的錢可能還不夠醫藥費的。

向錢看的經紀人們，可不願意自家球員在聖徒這艘搖搖晃晃的破船上，蹉跎個兩三年。

陪你玩一年好了呀，我們足夠忠誠了。

如果是持續性地掉價？

對不起，概不奉陪。

你沒看見我的球員打了一年英冠聯賽，身價都下跌了好幾百萬英鎊嘛！

損失你給補不？

不給就讓我走！

這樣的風氣，自然也影響著聖徒青訓營里的小球員們。

說的直白一些，如今吶，聖徒青訓營在冊的小球員，白送，人家都嫌棄。

法克！

矮子裡頭選將軍，聖徒各個年齡段能打的球員全在這兒了。

麥克拉倫教練心裡頭也在暗自盤算呢，我能怎麼辦？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刺頭兒歸刺頭兒，少了這幾個帶頭的幾個毛孩子，他這個青年隊主帥估計也得步一線隊教練組的後塵了。

誰會聘請一個降級隊的教練？

還是個連續降級，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剎車的隊伍！

晦氣！

所以說，大家現在是拴在一根繩兒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

青年隊裡頭的刺頭自然也有話講啦，從前我的教練是誰呀？

世界名帥！

你麥克拉倫什麼的都能當球隊主教練了？你也想管住我？

沒有這個能力知道吧？

訓練了一整天，我就騷動兩句怎麼了？

怎麼了！

麥克拉倫：不怎麼啊……

老麥頭兒略帶幽怨地回望了一眼，再也沒有說話。身後這幾個刺頭兒有恃無恐的緣由，誰特么還不知道呢……

謝特！

老子再忍你們幾個月！

麥克拉倫上下兩排牙齒咬得咔咔直響，如果手裡有把衝鋒槍，他保准把這些討人厭得玩意兒全都給突突了。

目前隊里的絕對主力，我老麥自認惹不起，但是，那幾個萬年死替補，還不是任老子隨意拿捏？

甭怪我！

啥時候心情好了，我做主讓你們幾個多上幾分鐘，權當補償。

「嘿，你們幾個！」

「對，皮特魯斯！詹盧卡！阿里亞斯！還有保羅……」

「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訓練器材和球場垃圾！」

「還有，不允許你們開燈！」

墜在最後的幾名球員，原本就無精打採的面容上，此刻已如死灰附著。

瓦特法克！

老子就問你，一度電能花俱樂部幾個錢？

拿我們撒氣可以呀，你特么明說好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又不是不能接受。

你特么不讓開燈我們怎麼搞？

皮特魯斯往球場上一站，他要是不張嘴，你壓根兒看不著他！

「法克！」

「你怎麼不讓勞倫斯他們幾個狗娘養的干這些！」

看著逐漸遠去的人群，皮特魯斯一腳踢在了垃圾桶上。

今天，皮特魯斯又被穿著黃背心象徵著主力的一方，來來回回地過了無數次。

尤其是那狗娘養的勞倫斯，過完人打空門就算了，非把球停在球門線上，用頭把球頂進了球門。

碰上這事兒誰也受不了呀，皮特魯斯內心有些怨氣，似乎也無可厚非。

即便是萬年替補，內里也存在著不公平的威壓。

原本指派給六個人的任務，如今就剩下他們四個人了。

其他倆貨，球技幾乎沒有，溜須拍馬倒是一絕，心甘情願當起了隊內主力勞倫斯的狗腿子，平時不知道少幹了多少活兒。

可是，你還別想著去教練那兒打小報告！

不信？

你試試。

教練只會批評你，認為你這個小夥子覺悟太低，沒有奉獻精神和全局意識。

如今都什麼時候了？

穩定！團結！

懂不懂？

怎麼就你事兒多！

俱樂部如今這麼困難，大家應該摒棄嫌隙，共克時艱！

主教練和自己的助手很忙，他們還要為後天比賽的首發做最後的抉擇。

哪有心思管你這些瑣碎……

「干吧……」

「皮特魯斯你坐下歇會兒，我們幾個先干著。」

保羅選擇讓皮特魯斯坐在固定的區域，如此，反而方便他們三個幹活兒。

「算了，夥計們，最後一次打掃球場了，反正我以後都不會再踢足球了！」

呼呼，皮特魯斯謝絕了保羅的提議，其餘三人頓覺麻爪，稍微撓了幾把，硬著頭皮幹了。

倏然間，默默收拾了一會兒球場雜物的皮特魯斯，忽地仰天長嘯起來，隨後，便蹲在了原地，抱頭痛哭。

「嗯呢啊……吧唧哎……」

哎喲，皮特魯斯那歇斯底里的勁兒呀，聽的人心驚。

其餘幾人愣在當場，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又該為同伴做些什麼。

皮特魯斯年紀也不小了，俱樂部青訓營里，像他這樣的後衛一抓一大把，今天又被勞倫斯給羞辱了一番，只不過是更加堅定了他放棄足球的決心。

「額，詹盧卡，其實吧，我也不怎麼想踢了。」

？？？？？

「卧槽！保羅，瓦特法克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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