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一輛獨輪車

「午休時間擅自離營，還在野外烤魚！」柴榮劈頭蓋臉一頓批評。

「報告柴將軍，是我想請他們四人吃烤魚。我們趕時間做訓練器材錯過了飯點。」我走上前解釋道。

「你！」柴榮指著我說不上話來。

「我很好，就是肚子餓了。」說完，自顧自地在火堆邊坐下，用備好的樹枝叉著一條魚啃了起來。

「來，來，來！坐下吃魚吧。」我招呼那傻站著的幾位。柴榮默不作聲上前，挨著我席地而坐，我順手就遞給他一條烤魚。

「你啊！」柴榮接過烤魚，無奈地看看我搖搖頭，然後慢四條理地吃起了烤魚。趙乾他們不由鬆了口氣

「你們三個都把衣服穿上！」柴榮冷著臉對趙乾他們說道，三人不由打個寒顫，趕緊將濕嗒嗒的上衣擰乾，然後飛速穿上。

而符十三齜牙咧嘴地走上河灘，剛才踩他的肩膀用力過猛了吧！我招呼十三在身邊坐下，也遞給他一條烤魚，

啊，柴榮啊，我叫你來是想請你吃烤魚，不是來破壞氣氛的！我相信趙匡胤和杜威只是希望我能好好享用這清清的河水，解解乏，絕無他念。

但他們沒有想到我是一個女子，知情的只有十三，根本來不及阻撓，還好柴榮來得及時。我感激地回頭看柴榮一眼，那人卻還黑著臉。

我給每人都分發好烤魚，還好，每人分一條后還剩了一條。

「嗯，真好吃！」幾人狼吞虎咽地吃著烤得香噴噴的烤魚，唯有柴榮慢斯條理優雅地解決手中的烤魚。可惜缺少調料，否則味道會更好！好在這魚是泉水中生長，鮮美無比，倒是別有風味。

我津津有味地吃著，不想另幾位已吃完手中的烤魚，於是都虎視眈眈地盯上了剩下的那條魚。

「都別想了」，我將烤魚用幾片大樹葉一裹，用袖子擦擦嘴，一手拿著吃剩的魚，一手拿著包裹向小樹林走去。

當柴榮看著這些我心做的訓練器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演示，之後連連點頭說好！

「訓練花樣是挺多，就是不知道是否管用？」柴榮擔心地問道，三個月後的比賽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我拍拍趙乾的肩膀：「有這幾位隊長的協助，應該沒問題的。」

幾人散了。我和柴榮兩人一前一後地向營帳走去，剛進營帳我將手中的烤魚遞給柴榮。寄人籬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今天要不是我去的及時，你就被他們扔進河裡了！」柴榮氣急敗壞地抓著我的肩膀說到。

我轉過身背對他：「我有能力自保！我這不是好好地嗎？」

「符將軍要我照看你，你就聽我的，安靜地跟在我身後，河中城攻下后安然無恙，全身而退不行嗎？」柴榮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在我身後平靜地問道。

「不行！我是一個有思想的人，不是一個物品隨便你想放哪就放哪！」我回身對他說到：「我想以自己綿薄之力幫助這些士兵，提高他們的自保能力有什麼不對？！」

「可你是女子！」

「女子怎麼了？女子也可成就一番事業！女子就該躲著男人的身後嗎？」我不由反駁他，然後大步走出營帳。這是我們第二次關於這個問題而不歡而散了。

接下來，每天都有規律地進行晨跑、單雙桿練習、攀爬練習，還要抽一個時辰進行兵器操練。兵器操練首選長槍，其次大刀，最後是射箭。我學的是散打，最擅長用的兵器是匕首。所以兵器操練我特意請趙乾他們幾個隊長輪換著教授。本著技多不壓身的原則，我也每天學的津津有味。

四百多個士兵漸漸熟悉了這種新安排，訓練花樣多，每隊每天各練習一種，輪流進行。大多數人一開始並不接受這種操練方式，隊里傳出質疑聲，但在隊長們的壓制下練習幾天後，都喜歡上了這幾個粗陋簡易的培訓器材，單雙桿的兩頭原來粗糙無比，在士兵們的磨練下漸漸光滑，而攀爬用的麻繩每隔五六天就要換一次，因為爬的人次多都斷了。

士兵們從一開始的疑惑到慢慢接受，最後都樂此不疲，我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欣慰。

這邊士兵加緊操練，那邊「徵召勞力」工作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前來應徵參加築堡壘的百姓越來越多，七天後有近兩萬人前來應徵。郭威打手一揮，都要了。然後將這些人分成三批，讓常思和白文珂各領走一批。然後將剩下一批人交給柴榮分配任務，開始在三個營寨間築堡壘。柴榮將這些人編成四個隊，有泥瓦工技藝的編一隊，主要工作為築堡壘，年輕的小伙編一隊，負責伐木、採石、挖沙並運送沙石，婦女們編一隊，負責漿洗做飯等工作，老人和孩子一隊，給工地上送水、送糧，有時打打下手。

上萬人分工明確，挖土的、送沙石的、築土牆的，從老到小，男男女女，各司其職，忙的不亦樂乎。

而士兵們每天除了操練，還要監工看料，如果工程進度慢，也要搭把手幫忙運送沙石，大家幹得齜牙咧嘴，好幾次我看見了符十三和趙匡胤健步如飛地挑一擔沙石穿梭在人群中。

這邊郭威帶著士兵和百姓在河中城下幹得熱火朝天，那邊河中城上本來慘兮兮守城的人變得悠閑自在，甚至能舒舒服服地曬太陽。好幾次河中城上士兵們指指點點哈哈大笑，敵軍將士們在他們眼皮子下都做起了泥瓦工！

這樣太耗人力了！尤其是工具低劣，運送路程遙遠，有些人直接暈倒在工地上。我在工地上走了一圈，特別懷念機械化的時代，如果有現代化的傳送裝置和建築工具就好了。

思考兩日，我繪製了一張簡易獨輪推車圖，一個大車輪兩邊安著兩個車廂板。車廂和車輪都用木製，還好這附近樹木茂密，做幾台推車應該沒問題。郭威和柴榮看了點頭同意在工地上應用起來。趙乾從軍中找幾個會做木工的士兵，我將圖紙放在桌上向他們展示，並說明尺寸、注意事項，眾人連聲說這是好東西，既快又省力，獨輪車結構簡單，細節部分逐一推敲，確定方案后大家分頭開始行動。

五天後第一個獨輪車出爐，我推著獨輪車向大家演示用法，在獨輪車兩邊車廂板上各放一擔沙石，綁好后穩穩噹噹地將沙石送到寨門口，郭威摸著鬍鬚連連說好！柴榮的眼中充滿讚許。周圍的民工交口稱讚！沒有想到，獨輪車這麼受歡迎！郭威命令造一百輛先使用。後續又陸續造了三百輛，兩百輛分給其他兩個營寨。

有了獨輪車，沙石運送的人數減少一半，運送速度也加快，於是築堡壘的人數不斷增加，堡壘一座座在空地快速地佇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