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穿羽毛的郭將軍
我抓起一把雞毛，向滿臉驚訝的老劉揚揚手中的雞毛說：「老劉，可能要麻煩你了！以後，你們處理雞、鴨時，請將雞、鴨的毛都留下，我有重用！」
老劉滿臉疑惑地點點頭：「好的，聽你的！但是，這些毛能有什麼用呢？」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故作神秘地對他說，然後讓他給我準備一鍋沸騰的開水。
雖然吃的食物比較緊張，但是柴禾和水倒是多的很。
老劉二話不說，就讓兩個伙夫把鍋架起來，擔來水，點起火燒起水來。
我找來一個木桶，將雞毛放進桶中，然後拎著桶獨自來到營寨后小樹林旁的河邊清洗泛著腥臭味的雞毛。
根據我對家禽所僅存的一點微薄的認知，家禽的羽毛都有保暖的作用，比如羽絨服、羽絨被、羽絨背心、羽絨帽，還有人採用羽絨做鞋子的內里，即羽絨鞋，只要是人體需要保溫的部位都可以用上！
我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翻攪桶里的雞毛，一邊清洗羽毛，一邊琢磨怎麼處理這些雞毛。由於是才三、四斤的小公雞，所以雞毛比較短，但也有部分長梗的毛，可能還需進行二次處理。
但是，在這科技相當落後溫飽都成問題的時代，只能簡單處理了！
我安慰自己：唉，且把死馬當活馬醫吧！
清洗了這些雞毛后，就必須進行消毒處理，而消毒可以用沸水燙洗和太陽晾曬的方法。
我快速地將雞毛清洗了三遍，然後拎著桶向老劉的伙房而去。
在我走後不久，從小樹林的歪脖子樹后閃出一個人影，他朝我離開的方向看看，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拎著桶回到伙房，老劉樂呵呵地說：「李教練，你要的開水已經備好！我給你打了送到營帳里？」
「給我送到營帳里？」
「對啊，我猜你這是讓我給你備好，準備洗浴用的吧！我這有新得的皂角，一會一起給你送去。」說完，他熱踮踮地取來一個木桶，準備裝水。
看來我這個教練在軍營里還是很有地位的！或者，我只是站在老虎跟前的那隻狐狸而已！
「對哦，我還要洗浴！那麻煩你一會再給我燒一鍋水吧！」說完，我來到大鍋邊，拿著一個葫蘆瓢將開水舀進木桶里。
老劉撓撓後腦勺，看著開水桶里漂著的雞毛問：「教練，你這是給雞毛洗澡嗎？」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向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將鍋里的開水都倒進了這木桶中。
「給雞毛洗澡幹嘛呢？」老劉刨根問底的勁又來了。
「你啊，別管我幹嘛，一會還得麻煩你給我燒點熱水洗浴呢！」剛在河邊洗雞毛，那腥臭的西雞毛的水難免飛濺到我的衣服和身上，還是洗洗舒服些！
我找來乾淨的樹枝將桶里的雞毛仔細攪拌，那腥臭味將前來圍觀的老劉和他的兩個徒弟熏回到大鍋邊，一邊燒水，一邊看我繼續攪拌雞毛。
「李教練，這雞毛這麼臭，你如果要清洗乾淨，為何不放點皂角？」其中一個伙夫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向我提意。
「對啊！這個主意好！」我送給他一個大拇指：「你的這個建議真有見地，幫了我一個大忙！請問，你們這有皂角嗎？」
「有，有！」被表揚的小伙立即興高采烈地起身向旁邊的帳篷走去，不一會手捧皂角出來。
「你還真是給這些雞毛洗澡啊！」老劉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我一邊攪拌，點點頭：「是啊！將它們洗乾淨，然後將它們晾晒乾。」
「然後呢？」三個寫滿問號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桶里放入皂角后，腥臭味的確減輕了不少。老劉和他的兩個徒弟又來到我的身旁，狐疑地看著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攪拌雞毛的動作。
「然後，把這些羽毛給郭將軍做成一件衣服！」我志得意滿地答道。
「做成衣服！雞毛都縫在衣服上，那不就成一隻大公雞了嗎？」老劉和兩個徒弟的腦海里立即閃現出一副怪異的場景：只見站在千軍萬馬前的郭將軍，頭戴鋼盔，身穿著一身雞毛騎在馬上，雄赳赳地拔出佩劍，向敵軍方向一指，大吼一聲沖啊——然後騎馬率先向敵軍奔去……
三人不禁一陣惡寒：「這個給郭將軍穿不合適吧！」
「有何不合適的！你們且等著吧！這件衣服一定會給你們帶來驚喜的！」我得意洋洋地說道。
老劉卻撇撇嘴：「我怎麼覺得會是一個驚嚇呢！」
「說什麼呢？在你的眼裡，我就這麼不靠譜？」我回頭向他翻一個白眼。
第二天，在老劉他們的幫助下，那些雞毛又經歷了一次沸水的洗禮。
用皂角清洗后的雞毛不再散發出腥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皂角香。我滿意地將這些雞毛攤在一個藤條編的菜簍子里，放在帳篷外的大石上進行晾曬。
趙乾看一眼滿滿一簍子的雞毛問：「李教練，你這是準備做毽子嗎？難道，你想給大夥增加新的訓練項目——踢毽子？這麼多雞毛，可以做上百個毽子了！」
「踢毽子？嗯，你這個主意不錯！」我點點頭。
趙乾奇道：「原來，你這雞毛另有用途啊？」
「對，一個很重要的用途！」我翻翻簍子里的雞毛，讓它們更加彭松，以便水分蒸發得更快些。
「什麼用途？」他接著刨根問底。
我故意向他眨眨眼，賣關子道「暫時保密！不過，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什麼意見？用這些雞毛做毽子嗎？」趙乾問。
「對，做毽子！然後組織一次踢毽子大賽。」我點頭道
「那太好了！我毽子踢得不錯應該可以拿個冠軍！」趙乾笑得合不攏嘴：「請問獎品是什麼？」
「獎品？踢毽子即鍛煉了身體，增強了體魄，也可以增進戰友們的友誼，要什麼獎品啊！」現在戰場上物資短缺，找我要獎品，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趙乾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嘿嘿乾笑兩聲。
我轉念一想：「要不這樣，獲勝的士兵獎勵雞毛毽子，你看是否可行？」
「當然可行，重要的是可以獲得將軍的讚賞！」趙乾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地說道。
我一拍腦袋：「對啊！重要的是獲得將軍的讚賞！這個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哈哈一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還好你點醒了我！」
趙乾一頭霧水地看看我，然後再次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由於氣溫較低，雞毛根本無法晒乾，我只好蹭在老劉的伙房裡烤乾那些雞毛。
老劉他們見我如此寶貝這些雞毛，想想他們的郭將軍，不免對我頗有微詞。但他們都知道我現在是郭將軍跟前的紅人，和柴榮同住一個帳篷親如「兄弟」，也不好給我臉色看，只能心裡干著急。
雞毛終於在我的精心照看下烤乾了，摸著鬆軟的雞毛，我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