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入宮
離席的丞相併沒有回書房處理事情,他打發下人離去,自己在府中隨便走了下散了會兒步,不知不覺便走到聽雪苑。許是想到了方才飯桌上的事情,他停下腳步,思索一番,抬腳便想進去。
苑門的一個小廝攔住了丞相的腳步。
「混帳東西,連我也敢攔?!」
「奴才拜見老爺,小姐有命,除少爺以外,相府其他主子不經允許一律不許進入聽雪苑。」小廝筆直地半跪在地上,鏗鏘有聲的道。
「你……!那還不去通報!」丞相氣結,但卻沒任何辦法,只得等著。
小片刻后,聽雪苑門開了,雪晴和子晟從苑裡走出來,簡單的問候之後,「不知爹爹前來所為何事?」
「為何你苑裡小廝不許我進去,我是你爹還不能進你的院子看看是嗎?」丞相滿臉憤怒地質問道。
「女兒以為上次就說得很清楚了。」雪晴漠視前方,分毫不給丞相一點面子。然丞相心中鬱氣卻不敢顯於表面:
「晴兒啊,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為父偶有顧此失彼,但你也要體諒下爹,我心裡還是有你們的啊,這不上次爹已經懲戒了那些個毛賊了。」
「就是因為我體諒你,所以不必你為我們主持公道了,若日後有人膽敢來找死,我自會用自己的法子處理。」
「晴兒,你怎的……」丞相話未講完便被打斷,「爹還有事么,若無事還是請回吧。」
雪晴說罷便帶著子晟回去,正要踏入苑門的一刻,丞相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等等,我是來提醒你們今日早些收拾妥當,我們一同出發。」
白子晟在一旁一直都混混沌沌的,不明白姐姐和爹鬧了什麼矛盾,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出發去哪兒?」
丞相不願回答這個總不長記性的兒子,但遲遲也未能聽到雪晴回答,一抬頭髮現,兩姐弟帶著疑惑的目光一同望著他。
不得不說,此兩姐弟不與他鬧彆扭的安靜的樣子,煞是討喜,兩人相似模樣總能讓他想起夫人,由此不由得溫柔起來,「聖上口諭讓我帶著晴兒參加月夕宴席,你也去,晴兒沒入過宮,我也會讓靈玉陪著。」
「進宮???為何要姐姐進宮?為何皇上會宣姐姐進宮?」子晟不淡定了,姐姐的驚天容貌定會引起一翻波瀾,那心懷不軌的人也定會打姐姐的主意。
丞相被子晟的連環問號繞了個暈,頓時暴躁起來,「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能靠譜些,不是早讓柳姨娘告訴你們了?能不能長點記性!」
「爹,此時我亦不知情,這是何時的事?」雪晴此刻亦是疑惑。
六目相對,丞相怔了下,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忽然後面傳來聲音,回頭一看,是柳姨娘院子的陳媽,「老爺,這是姨娘讓奴婢帶來給大小姐和二少爺的服裝,還讓奴婢提醒兩位主子,莫忘了宮宴之事。」
丞相此刻便更糊塗了,對著陳媽問道:「姨娘何時與少爺小姐說的此事?」
陳媽一臉茫然,立馬回答:「就是二少爺出去與人打架受傷那日,那天您回來跟姨娘說之後姨娘便吩咐了人過來傳話了。怎麼了?」
聽到這裡,雪晴大概也只曉什麼事了,冷笑一聲:「多謝爹爹告知了,至於這衣服,我們受不起,請回吧。」說罷便拉著子晟回庭院去。
啪的一聲苑門緊閉,把正處於混沌狀態的丞相敲醒了。
他沉思一會,看了一眼陳媽,又望了望那緊閉的苑門,佇立著,思索一番,不曾理會陳媽便獨自離去了。
黃昏時分,夕陽在晚霞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溫暖明亮。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雪晴站在窗前,獃獃的望著那雲霞落日,不一會兒,聽蘭進了來:「小姐,該換衣服了,丞相已經派人來喚我們過去了。」
聞聲回過頭來,略帶傷感的她點了點頭,便換了一身衣著與子晟到府門與丞相會合。
在府們等的丞相和白靈玉,看著雪晴帶著子晟款款而來,打了聲招呼便上了馬車。
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馬車就到了皇宮。宮門口,已經許多人在排著隊了,待侍衛驗查身份便可入宮。
丞相馬車方停下,一輛的馬車急速掠過,車夫一邊趕車一邊大喊著讓道讓道快些讓道。
前方排隊的人聞聲趕忙避開一條通道,馬車順著通道徑直向前,驅進了宮。
身後的白子晟,在馬車停下后便下了馬車,險些被那急速掠過的車子撞到,只見他咬著牙,嘴裡嘀咕著:「媽個雞,差點撞上老子,下會看到你得給你個教訓!」
白靈玉跟在身後,聽不清白子晟在嘀咕什麼,倒是好奇為何那馬車不必檢查還能直接驅車入宮,露出了個甜美無害的笑容:「二哥哥可知那是何人?為何他不需檢查?」
白子晟對他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你可別對我笑,我看著心裡滲得慌,那是誰你回頭看見他了問問他不就得了。」說罷轉身便與雪晴一道去排了隊。
白靈玉神情速變,頓時面無表情的跟在身後。不過她在後邊排隊倒是聽清了白子晟與白雪晴的對話,原來那是平定侯世子的馬車,可惜沒見著人,不然還能去搭上幾句話。
一邊等待一邊百無聊賴的談論,很快便到了宮門。
侍衛看著白紗遮臉的雪晴疑惑著,「敢問白少爺,這位姑娘是?」
白子晟見其他排隊的人亦伸直了小耳朵,無奈道:「這是我丞相府大小姐,我的親姐姐,你在此檢查身份應當提前知道的呀,怎的還問我?」
那侍衛得到確認答案,拘禮拜了下,「多謝白少爺告知,奴才確已提前知曉,這才與白少爺確認,白少爺白小姐請進。」
後方不遠處亦在排隊的段雲飛兄弟二人實在好奇這一背影唯美,面戴輕紗的姑娘,忍不住問道:「白少爺,我們只道你有哥哥,何時你有個姐姐的呀?為何不曾露臉?」
子晟還沒回答,便聽到一個聲音響起:「莫不是長的太丑不敢示人。」
說話的是位姑娘,身穿鵝黃色百褶流彩裙,身材纖細苗條。精緻的面容帶著一絲的嘲笑。
周圍人聽到忍不住低聲輕笑,一陣議論紛紛。
旁邊,一年齡稍弱,同樣面容精緻的小姑娘附和道:「是了,若像姐姐一般貌美,定然光明正大的露出來,戴著面紗不願示人定是臉上有塊醜陋的疤吧!」
周圍人頻頻點頭紛紛贊同,那鵝黃色衣服的姑娘確實面若桃花,讓人心馳神往。
白子晟聽著這些話,一直隱忍著,因為姐姐說了不許他鬧事,但此刻他實在受不了了,怒罵道:「姓杜的,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就你長那樣還叫好看,我要長你那樣我就躲家裡哪兒也不去了,省的出來丟人現眼污人耳目!」
被罵的杜小姐正是那鵝黃色衣服的姑娘,名杜雯,乃御史大夫之女,自幼被家裡寵著護著,很是傲嬌。
杜雯聽到白子晟的話,頓時紅了眼眶,顫抖的小手指著白子晟,「你竟然說我丑,我不過說了你姐姐幾句,你就要撕爛我的嘴。我就是比你姐姐好看,有本事讓她揭下面紗來,讓大夥看看。」
杜雯對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畢竟她的美貌可是得太後娘娘讚譽過的。
白子晟見杜雯如此恬不知恥,頓時走上前想要再破口大罵。剛走上前兩步,身後一隻手便將他拉了回來。
白雪晴將弟弟拉了回來后,對著杜雯說:「我們是來參加宮宴的,並不是來比美。相貌不過一副皮囊,再美亦敵不過歲月,若干年後,小姐您還能如現在這般貌美如花嗎?」說完便拉著弟弟入了宮。
而在白雪晴說完之後,杜雯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是啊,若干年後大家不都是老太太了,有啥可比的。
旁邊小妹晃著姐姐:「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我看她就是不敢和你比,不然才不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人活這一世,自然是要美美的呀,若干年後一樣可以做個優雅高貴的夫人啊。」
杜雯看著小妹,靈光一閃,頓時來了氣,怒道:「差點著了她的道,可真是個巧舌如簧的,哼,看我等會怎麼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