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心寒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局面嗎?」冉霖軒坐在一個伸手不見無知的地方朝上的大聲疾呼,妄想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與掌控身體的溫霖進行溝通。
其實冉霖軒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力和無可奈何,早些年的時候他被換下來之時基本就像是沉睡一般,再次睜開眼后便是重新掌控身體的時候。
他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第一次明明能感知到周圍彷彿有些什麼事情正在發生,可自己卻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無助的感覺使他近乎抓狂。
殊不知這種感覺正是溫霖那麼多年來的經歷,無助、絕望甚至是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支撐他撐下去的理由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能知道。
雙重人格看起來很酷,但其實這對主副人格都是一種折磨與傷害,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不斷的想掌控身體,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擺脫這樣的恐懼無助感覺。
呆在這裡掙扎無果的冉霖軒最後竟然生出,不如就這樣放棄的想法。
實際上真正的雙重或者多重人格在體內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沒有人知道,放棄掙扎的人格到底是會陷入沉睡之中還是會消失,也沒有一個較為準確的說法。
現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感覺無比的沉甸,無論是冉霖軒還是寧宇、梁安琴或者顧陌。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道路上猶豫,未來的路充滿太多的荊棘,不止阻礙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繫,甚至還將自己都搞得傷橫累累。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彷彿被遺忘的人正在木森酒店之中被囚禁。
「遙遙,你這幾天的狀態很不好,發生了什麼事嗎?」祝紅雪關心的詢問道。
自從聽見爆炸的聲響后,原本就已經很焦慮的路遙變的更是沉默,臉上寫滿了心事重重的模樣,讓同房的兩人都擔心不已。
路遙勉強打起笑容安慰祝紅雪放寬心,並表示自己僅僅只是有些不適,稍微休息就好。
但蒼白的臉色以及眼底下的烏青無一都彰顯著她的愁容。
見路遙有心事不願與人語,祝紅雪也不勉強,企圖拉著谷離開,給路遙獨處的時間,希望能夠讓她稍微舒坦一些。
只可惜谷到底還是少年不知女孩心事,一點也不配合,無論祝紅雪如何再三明示暗示都沒用,他只表示自己不想看電視。
祝紅雪最後也乾脆不慣著,連拖帶拽的將人給拉出休息的地方坐在外的電視機旁。
要說路遙為什麼變得那麼怪異還得從爆炸前幾天開始說起。
那天夜裡也和往常一樣休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也有股濃煙從門口飄來,她著急忙慌的想要叫醒祝紅雪和谷起來逃跑,可是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兩人。
濃煙越來越多,最後她便昏死過去了。
再次睜開眼睛,她便已經被帶出酒店出現在一個大型的購物中心見到了小時候最熟悉的面容。
「爸爸!」路遙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消失已久的至親,雖然她過往的記憶不怎麼清晰,但經過她這些年的追尋對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路南譽並沒有因為女兒的呼喚而有所動容,面上充滿著不贊同的模樣。
「遙遙,你太讓我失望了。」面對許久不見的路遙,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如此的傷人。
路遙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回應,或許被封印的記憶里早已讓她潛意識認親自己的父親絕非良善之人。
「我只想知道我媽去了哪裡?」路遙全程保持著戒備,在特調科的這幾年或多或少都了解到不少關於軍種背後神秘人做過的那些事。
雖然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證明『那位』大人有參與其中,可其中打下手的人路遙卻十分的熟悉,潛移默化的也成就了她現在的防備心。
路南譽聞言更是深深的皺起眉頭,十分不悅的一步步走近路遙不言不語的模樣更是令路遙鬢間滲出點點冷汗。
她下意識的想要逃,可雙腳卻彷彿被澆灌了泥水定格在地上一般,根本移動不了半分。
只能默默的望著他走近自己到最後越過自己走到一面牆前停下,轉變為滿臉和善的笑容對他說道:「你媽媽正在為我們偉大的事業作出貢獻。遙遙,你已經是大姑娘也是時候替我們分擔些責任,好讓一直壓在爸爸身上的擔子稍微的輕鬆些,你說是不是?」
明明路南譽面上一直帶著笑,語氣也十分的溫柔,但是路遙始終覺得渾身散發著寒意。
或許正是因為笑不達眼底才令人覺得恐怖陰深,皮笑肉不笑也不過如此。
「爸爸這些年我存下了不少資金,只要你和媽媽回來我們找個新地方開個早餐店也足夠我們過上平凡的生活…」只可惜路遙話音未完。
『啪!』的一聲,清脆的掌聲在空無一人的商場里響亮的回蕩,打蒙了她也打斷了她接下來準備好的說辭。
臉上熱辣辣的疼痛讓她徹底清醒過來,面前這個人是真的是敵·人。
路南譽的這一巴掌也成功讓她結束了對這個父親所有的幻想。
路遙的面容也漸漸從失望變成冷漠,最後毫無感情的對峙。
「請問路先生把我帶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一段話奠定了兩人陌生的關係,從此往後在路遙心裡已經不在留有這位父親的位置。
但是她越冷漠,路南譽面上就越出現滿意的笑容彷彿這般模樣才是他所期望。
「遙遙,二十年前我就為你在這裡留有一份足以震驚華市的禮物,也是爸爸的一點心意。」路南譽滿意的環繞著周圍,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欣賞之意。
路遙很清楚他所說的禮物絕對不是商場,而且他特意將自己帶過來絕對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想與自己敘舊。
回想起這幾個月所發生的點點滴滴,路遙心裡漸生寒意,她並不是什麼傻白甜若真要論陰謀陽謀她也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那場車禍是你安排?包括綁架我和祝紅雪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計之內?」結合路南譽的種種態度,她很快便整理出頭緒。
雖然跳脫但不得不說她已經無限的接近真相了。
「你終於發現了,我都已經給了那麼多線索可你還要至今才發現,要如何才能繼承我的衣缽。」一番話是指責,是責怪唯獨沒有一點關心。
毫不在意她是否會因為車禍而喪命,全然不關心她是否會因為逃跑而被責打。
心寒也不過如此。